“少夫人前天在林溪苑没出门,也没见过任何人。昨天上午九点方小姐开车去林溪苑见了少夫人,十分钟后,少夫人带着朵朵小姐离开家。”江淮事无巨细地赘述。
祁砚峥直接打断他,“说重点!”
江淮停顿一下后,继续汇报,“今天一早,少夫打车去了上海路一家咖啡厅,见了个叫沈庭方的人。”
不等老板追问,江淮马上解释沈庭方的身份,“这个人是名律师,擅长打离婚官司,目前无败诉,在业界很有名···”
祁砚峥听到这些,眉头皱出川字纹,没等江淮说完便马上挂了电话,看向主卧。
接着,大步回到主卧,坐在床边,看着睡觉都皱着眉头,面带愁容的温澜,喃声道,“你真想跟我离婚?”
原本他以为温澜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她竟然去见了律师,还是打离婚官司最牛的大律师。
这是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
想到这,祁砚峥开始焦躁不安,这种感觉过去三十多年从未有过。
出身世家,衣食无忧,作为云祁两家的长子长孙,身份尊贵,少年时代学业出众。后来接手科亚集团,凭借极高的商业天赋迅速扩大公司版图。
成为首富,身边人千篇一律的敬佩奉承。
他的前三十年顺风顺水,从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让他有过焦躁的感觉,这时候第一次。
祁砚峥把温澜想离婚的原因归咎于那块口红印,他再次努力回忆所有细节,试图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
于此同时,他还很担心温澜的身体,伸手摸她额头,觉得好像还很烫。
一向严谨的他从药箱找来温度计,量完之后,得出40度的结果后,赶紧给韩医生打电话。
等韩医生来的这段时间,祁砚峥靠在床头,把温澜紧紧抱起来,放在腿上。
身体接触到她滚烫的体温后,祁砚峥的焦躁更甚,用自己的脸贴着温澜的脸,试图让她身上的高温传给自己,让温澜舒服一点。
此刻的温澜脸上开始起小红疹,神志不清之际嘴里喃喃自语。
祁砚峥紧贴着她的脸,听的很清楚。
她说的是:“别跟我····抢女儿···钱都···给你···还有妈给的···房子···”
温澜心心念念都是女儿,离婚她不怕,怕的是女儿被祁砚峥抢走。
沈庭方发微信告诉她,即使祁砚峥不动用任何手段,凭借他雄厚的经济实力,也很大可能能争取到女儿的抚养权。
法庭会选择能给未成年提供更好生活条件的一方,这让温澜更加恐惧不安。
她想好把婆婆给的两本房产证,加上林溪苑一起还给祁砚峥,换女儿的抚养权。
祁砚峥眼尾泛红,心疼的不得了,哑声哄她,“你乖,好好休息不讲话,我们不离婚。”
温澜无力的摇了摇头,手指抓着他黑色衬衫前襟,两行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眼角滑出来,轻声带着哭腔说:“要离,你有别的女人,我不要你了,不要···”
祁砚峥连忙用手指帮她抹掉眼泪,声音温柔到极致,“别哭,乖!”
这时韩医生打来电话,说人已经在门口。
张姐一直担心温澜,抱着朵朵守在客厅,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立刻飞奔过去开门。
韩医生推开主卧房门,看到祁砚峥从没有过的焦急神情,愣了愣,“祁总,麻烦您把太太平放在床上,我需要给她先做个简单的检查。”
祁砚峥很配合,小心翼翼将温澜放好,然后退到一边让韩医生靠近。
温澜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离··婚···”
韩医生听到后,拿听诊器的手顿了顿,忍住想要回头看向祁砚峥的本能。
坏了,一不小心听到老板家的隐私。
偏偏抱着朵朵站在床尾的张姐耳朵奇灵,张口说道,“太太好像在说什么离什么。”
祁砚峥听到离字,已经猜到是离婚,脸色唰一下黑了,“带朵朵先出去。”
韩医生则假装没听见,一边给温澜量体温,一边叮嘱张姐,“婴儿抵抗力弱,小心被传染。”
这么一提醒,祁砚峥的脸色更加难看,女儿奴哪里受得了宝贝女儿面临感冒风险。
张姐魂都吓飞了,来不及解释是因为太担心太太,赶紧抱孩子出去。
韩医生似乎意识到好像坑了阿姨,马上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祁总不用过分担心太太,只是感冒炎症引起的发烧,打完点滴很快就会退。”
祁砚峥这会儿脸色才算有些许缓和,询问道,“一个小时前我给澜澜吃过退烧药,为什么不管用?”
“烧的太高,体内有炎症,口服药效果不太好,需要输液。”
祁砚峥一瞬不瞬盯着韩医生给温澜扎针,巨大的压迫感也就韩医生能勉强承受,换个护士估计早紧张到手抖。
“轻点,别弄疼她。”
祁砚峥叮嘱声还没落下,韩医生已经精准地将针头扎进细小的血管,动作丝滑,温澜脸上丝毫没有被扎疼的痛苦。
这让祁砚峥很满意。
随后韩医生被祁砚峥支到客厅,等待输完液拔针,他自己在里面陪着温澜。
韩医生到底也是普通人,闲下来难免有八卦想法。
她看着半掩着的主卧房门,在想,老板连输液都怕扎疼老婆,这么好,老板娘为什么要离婚?
连感冒发高烧都在说离婚,看来是真想离。
从温澜备孕开始,韩医生接触他们夫妻二人,始终感觉他们夫妻感情不错,相互尊重,相互关心,尤其是老板,说宠妻绝不为过。
刚生下女儿就闹掰了?
还有这处房子,虽说不错,但跟花园别墅林溪苑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老板娘带孩子住在这儿,跟老板分居,看来,问题出老板身上。
同为女人,韩医生第一个想到的理由是,老板有外遇了。
成功男人没几个专情的,她还以为自家老板是例外,没想到也翻车了。
八卦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一股脑地信马由缰,祁砚峥低沉醇厚的声音强行将其收拢。
“韩医生,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