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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没在场,但从你描述看,马云禄对你也有好感!区区几天足够表明心意了!”

“你是堂堂常胜侯,主公麾下顶尖大将,武艺人品举世无双——总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你这人脸皮太薄。

瞧瞧郭奉孝,当初主公一提与蔡昭姬的婚事,他当场就跪地谢恩,生怕主公反悔。

现在呢?人家夫妻别提多恩爱了。”

“有些话现在不说,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好!”

赵云猛然拍案,震得李佑一哆嗦。

只见银甲将军倏然起身,眼中燃起决然的火光: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表露心迹有何可惧!”

“这才像话!”

李佑满意地点头。明日我就请主公设宴招待马家兄妹。

那马孟起好歹和我有师徒名分,总要给我几分薄面。”

他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这门亲事我必帮你拿下!”

(五〇开宴!

在外人眼里,刘备府上似乎日日设宴——上次设宴理由是庆祝平原学堂成立七十天。

但凡有点由头,这位主公就会召集众臣欢聚。

但知情人清楚,今晚宴会非同寻常。

在场所有人都是陪衬,唯有赵云与马云禄才是真正主角。

刘备轻车熟路地举杯望向马超:

“孟起将军!上回匆匆一晤,我因身体不适未能尽心招待,实在惭愧!”

“玄德公言重了!”

马超慌忙起身回敬,“当日清晨冒昧拜访,您仍亲自接见,马超已感激不尽!”

“将军此言差矣。”

刘备佯装不悦,“西凉与平原既为盟友,你我便是一家人,何须客套?”

说着又为马超斟满酒盏,礼数周全得无可挑剔。

觥筹交错间......

主桌的气氛愈发高涨。

今日的座次与往常大不相同——刘备、李佑、赵云代表平原,马超、马云禄兄妹则坐于西凉一侧。

本该坐满的主桌此刻却空着一个席位,这是刘备特意为之,为的是不让闲杂人等搅乱赵云的良缘。

比如那位面色黝黑、手持丈八蛇矛的莽汉,就被无情地挡在了席外。

这般刻意的安排自然逃不过马超的眼睛。

自李佑特意登门,再三叮嘱要带马云禄赴宴时,马超就明白了这场宴会的真正意图。

酒过三巡,马超已有些微醺。

他原以为平原方面会先开口提亲,不料对方竟打定主意要将他灌醉——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正直磊落的赵云,与刘备一唱一和间酒樽不停。

每每李佑一句孟起将军真乃豪杰,子龙还不敬酒,赵云便仰头饮尽,逼得马超只得接连回敬。

这般车轮战的喝法,连向来豪饮的西凉锦马超都招架不住。玄德公!马超终于按住刘备举杯的手,酒且慢饮。

今日设宴,想必另有用意?

刘备与李佑交换眼色后,正色道:孟起痛快。

平原与西凉虽隔千里,正该永结盟好。

今日子龙未娶,令妹待字闺中,若结 之好,岂不美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马超一时语塞。

他内心并不愿妹妹远嫁,却又找不到推拒的理由——这门亲事对双方皆有裨益。

踌躇间只得含糊道:玄德公所言极是。

只是舍妹自幼娇惯......嘶——

马超话音未落,腰间猛然传来剧痛,低头瞥见马云禄的纤指正掐住他的软肉。

可定睛细瞧,少女脸上仍挂着天真懵懂的表情,逼得马超不得不改口道:

我这妹子性情刚烈......嘶——

我这妹子行事莽撞......嘶!

我这妹子素来主意最正!

马超偷瞄马云禄,见她终于收手,喉结滚动着继续道:婚姻大事,总该由她自己拿主意。

正该如此。刘备莞尔一笑,与李佑交换眼神,心中豁然开朗。

既知马云禄属意赵云,事情便好办多了。传令兵突然闯入,单膝跪地急禀:西凉战马惊群,已伤数名弟兄!

竟有此事?刘备猛地起身,眉宇间尽是忧色,孟起将军,军情紧急,可否随我同往?

马超一时怔忡,这等小事也值得......

将军说得是。李佑笑吟吟打断道,区区马匹惊群岂敢劳烦贵客。

子龙,再敬将军一杯!

银甲将领应声而起。

马超见状慌忙跳起来:玄德公!将士安危重于泰山,我们速去!」

赵云握着的酒樽僵在半空。

事情就是这般简单。

当刘备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遇上赵云连绵不绝的敬酒,马超毫不犹豫选择了去看根本不存在的疯马——毕竟被酒精泡透的脑子里,玄德公分明是来救场的菩萨。

宴席去了最碍事的人,李佑立即抚掌告退:子龙定要好生款待云禄姑娘。话音未落,青衣谋士已溜得不见踪影。

厅内忽而安静下来。

烛火摇曳间,少年将军耳尖通红地盯着席面,始终不敢抬眼望向对面。

倒是西凉姑娘突然地撂下酒盏:赵子龙!你们平原人提亲都要先灌醉女方兄长的吗?

赵云规规矩矩回礼后,不等李佑招呼,便很自然地坐在马云禄身边,惹得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嗯!”

李佑见他这般识趣,满意地点点头。

正准备离开时,余光忽见邻桌一个鬼鬼祟祟的魁梧身影——

“晦气!”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径直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张飞肩上,“三哥,干嘛呢?”

张飞僵硬地转过头,苦着脸挤出笑容:“没、没干嘛……”

“那正好,”

李佑拽住他袖子,“跟我出去办事。”

“别啊!”

张飞急忙躲闪,“这热闹我还没看够呢,酒也没喝几口,哪有现在走的道理?”

“少废话!”

李佑拽着他往外拖,“你在这儿我怕你坏事。

子龙能走到今天,多亏你当初把马姑娘引到他跟前,可别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等他们大婚,让他单独给你摆一桌!”

“行吧!”

张飞咧嘴一笑,站起身,“那咱们干啥去?”

李佑翻了个白眼:“我府门口有两条野狗总打架,知道吧?”

“知道啊,可那关咱们啥事?”

“怎么不关?”

李佑边走边道,“老打可不行,咱俩去劝劝。”

张飞:“???”

见李佑带走张飞,赵云心下感激。

他明白刘备和李佑的苦心——时机难得,有些话现在不说,或许永远没机会了。

深吸一口气,他转回头,正对上马云禄清澈的眼睛。

西凉女子不像中原闺秀那般含蓄,此时她直直看着他,目光柔似水。噗嗤——”

见他 ,马云禄笑出声,“子龙将军,又是请玄德公安排宴席,又是灌醉我兄长,费这么大力气把他支开,怎么现在反倒不说话了?莫非堂堂常胜将军,对我这小女子无话可说?”

“不是!我……”

“当真无话与我说了?”

“不,有话!”

“哈哈哈哈!”

马云禄笑得前仰后合,赵云这才发觉被她戏耍了,但他丝毫不恼,只是赧然挠头。

这般温润如玉的性子,反倒令马云禄心头更添三分悸动。

她忽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子龙将军但说无妨。”

“好!”

赵云闭目深吸,再睁眼时目光灼如星火。云禄姑娘,我欲娶你为妻。”

“啊?”

纵使心有准备,马云禄仍被这直白之言惊得瞪圆了杏眼。

她预想过千百种对白,却未料到这柄龙胆亮银枪竟刺得如此毫无迂回。

喉间轻轻滚动,她扬起下巴嗔道:

“常胜侯怎的学坏了?昨日初识今日提亲,也不怕吓跑姑娘家!”

“怕。”

赵云攥紧的指节微微泛白,“更怕此刻不言,来日抱憾终身。

初见那刻我便想娶你——云禄姑娘!”

他忽然提高声量,字字铿锵如金戈坠地,“我赵云,要娶你马云禄!”

......

这四个字炸响在耳畔时,马云禄只觉天地俱寂。

多少英雄豪杰终其一生未能吐露的誓言,这个白袍将军竟在第二次相见时便掷地有声。

若换作旁人,早唤兄长马超拧断其颈项,偏偏眼前人眸光澄澈如雪原清溪,教人半点恼意都生不起来。

谎言与真心的界限在此刻分明若楚河汉界。

纵使全天下指摘他悖逆礼法,于她而言却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你......”

喉间突然干涩,她无意识地绞着袖角。

从未有人敢对西凉明珠这般直言,此刻她竟像个迷途孩童般慌乱:“莽夫!只管自己剖白心迹,可曾想过我该如何应答?难道要我现在就跟你拜天地不成?”

“不可么?”

赵云微微张口,眼中透着困惑:

这话从何说起?

你以为呢!

马云禄气呼呼地伸手拧住赵云腰间软肉,

嘶——

赵云吃痛抽气,委屈地望向她。呆子!

马云禄双颊飞红,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光凭嘴上说几句就想娶我?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哪样不要时间准备?你这位常胜侯爷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啊......原来如此!

赵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多年平原城的耳濡目染,让赵云对婚嫁之礼有了不同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