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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刘备家底丰厚,但这世上总有些事——绝非钱财能够解决。

《烽烟谋士》

正如刘备帐下多为北方兵卒,骤然南下必定难以适应水乡气候,久战必生疾疫!

黄盖捋须附和:此时正值暮春,北地军士尚不察觉异样。

待入盛夏,江南湿热远胜北方,这些初来乍到的将士如何支撑?

陆逊轻叩案几:以逸待劳便是上策。

待暑气肆虐之时,刘备军已成疲敝之师,岂是我江东虎狼之敌?

程普指节发白地攥着军报:可若迟迟不战,吴侯怪罪下来......

德谋将军!陆逊霍然起身,兵者诡道也。

只要最终大破蜀军,过程曲折又何妨?

程普眉心拧成川字。

他何尝不知陆逊言之有理,但想到张昭等人阴鸷的目光,仿佛已见弹劾奏章雪片般飞向建业。

朝堂暗箭,有时比战场明枪更致命。

这位老将忽然理解了周瑜当年独撑危局的艰难。报——!传令兵卷着硝烟冲入大帐,刘备分兵两路!主力围困武陵,另遣赵云、张飞奔袭益阳!

什么?!程普一掌拍裂案角。

两城若失,荆州南境防线将彻底撕裂。幼平!老将须发皆张,即刻整军驰援!

陆逊横臂阻拦:此乃调虎离山之计!刘备岂会不知集中兵力......

糊涂!程普怒喝打断,二城陷落还谈什么持久战?更何况.......铁甲铿锵作响,岂能坐视同袍陷于水火!

青铜灯盏在沉默中爆开灯花。

......

《退路》

战鼓声里,将领们旋风般冲出大帐。

唯剩陆逊 军图前,手指在武陵与益阳之间划出晦涩轨迹。

他太明 令如山的道理——当统帅的决断脱口而出,便如离弦之箭再无回头路。

年轻谋士悄悄攥紧袖中绢帛,那是三日前从会稽送来的家书。

烛火将他身影拉得颀长,在营帐上投下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阴影。

江东军帐内,烛火摇曳。

陆逊凝视着眼前的沙盘,眉间紧蹙。

适才他向程普进言的那番话,字字出自真心——刘备大军压境,犹如饿虎扑食,而此刻的江东,却像是握着长矛的猎户,贸然硬拼,凶多吉少。

对付猛兽,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游斗。

借地势周旋,消磨其锐气,待其力竭,方可一击制胜。

然而程普偏要逞一时之勇,见那猛虎龇牙,便挺矛而上,岂非自寻死路?

陆逊揉了揉太阳穴。

他虽体魄强健,此刻却莫名头痛。

平原城的贾诩曾屡遣死士试探,意图招揽,可他陆伯言岂是朝秦暮楚之人?陆氏在江东根基深厚,执掌水师建造,其中油水丰厚,何必另投他主?即便与刘备暗通款曲,他也从未想过真正倒戈。

若依他之策,纵使刘备兵锋再盛,亦有七成胜算。

不求大败刘备,只需拖得他师老兵疲,逐出荆州南境——对此,他胸有成竹。

即便是李佑、郭嘉这等谋士坐镇,他陆逊亦无惧。

天下谋士再强,也难逆大势,而他最擅长的,正是以拖延战法待天时之变。

可惜程普全然不懂。

纵使他将计策掰开揉碎,程普依旧置若罔闻。

这位老将军临危受命不假,可他陆逊又何尝不是?此战若败,他在孙权麾下前程尽毁,恐怕此生再难出头。

想到这里,陆逊心底泛起一丝悲凉——自然,这悲凉仅限于继续效忠孙权的假设之下。伯言!”

程普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恳切,“军情紧急,你我当齐心合力。

武陵或许难救,但益阳绝不可失!若有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良策?”

陆逊暗自苦笑。

他早已献上妙计,程普却充耳不闻,如今反要他顺着对方的鲁莽部署另寻胜机,简直荒谬!好比劝人绕路过河,对方偏要泅渡,还逼他想法子不被淹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然而面上,陆逊只是平静颔首:“在下以为,将军既要分兵,主力当驻武陵,另遣精锐疾驰益阳。

益阳距我更近,若行动迅捷,必能在赵云、张飞合围前抵达。”

程普军帐中,陆逊拱手道:“若要让刘备专注于武陵而忽略益阳方向,将军必须亲自前往武陵示疑。

至于益阳那边,交给我来应对赵云、张飞二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

程普眉头微皱。

他明白分兵之策的道理,却想不通陆逊为何执意要选益阳。

思忖良久,始终看不出其中蹊跷,最终只得颔首道:“好!那就让蒋钦、凌操二位将军随你同去?”

“不妥。”

陆逊摇头道,“此二人谨慎有余,但救援贵在神速,稍有迟疑便会贻误战机。

依我之见,徐盛、董袭更为合适。”

“嗯……”

程普略一沉吟。

这四人本事相当,既然陆逊坚持,他也不再反对:“就依你所言。”

说罢,他朝陆逊点点头,转身出帐,只留下一名亲卫听候调遣。

陆逊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他特意挑选性情刚烈的董袭和耿直的徐盛,正是为了对付张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待程普离去,陆逊缓步走到那名亲卫身旁,俯身在其耳畔低语:“替我带句话给文和先生:江东的船没用了。”

话音未落,他已在那士卒惊骇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

武陵城外,刘备大营。

中军帐前,李佑正驾着改良过的四轮车来回转圈,嘴里哼着小调:“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刘备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郭嘉:“伯川这又是闹哪出?”

郭嘉耸肩:“他见孔明的四轮车眼红,非要造个更稳的。

前几日用油浸藤木改良车轮,总算勉强能用了。”

李佑成功研制出四轮车,众人虽为他高兴,却被他口中哼唱的 谣弄得莫名其妙。

那曲调悠扬动人,令人心旷神怡,可歌词却实在难以入耳。有辱斯文!

一直沉默旁观的诸葛亮突然开口,让一旁的郭嘉愣了一下。

他虽听懂歌词,却无法理解诸葛亮为何如此评价——毕竟这位诸葛孔明可是在平原演武场跟着吕布练就了一身腱子肉的人。

但当郭嘉瞥见诸葛亮怀中抱着的方天画戟时,立刻打消了出言讥讽的念头。

当诸葛亮将方天画戟架在你脖子上时,他说你有辱斯文,那你就是有辱斯文!

怎么了?察觉郭嘉神色有异,诸葛亮好奇问道。

郭嘉哪敢实话实说,连忙扭头连声道。

诸葛亮也不深究,因为一个江东士卒模样的人正急匆匆赶来。文和先生麾下死士,拜见玄德公!来人单膝跪地行礼。

刘备早已习惯贾诩手下死士的突然出现,淡然道:有何要事?

回禀主公,潜伏在程普身边的同僚传来消息,江东陆逊有话要转达文和先生。

刘备微微皱眉,什么话?

陆逊说:江东的船没用了。

刘备沉思片刻,拿不准这话究竟是说战船失去用武之地,还是暗示自己不愿继续待在江东。

他看向一旁寻求帮助,却见李佑还在四轮车上欢快地转着圈哼唱,只得将目光转向郭嘉。玄德公,郭嘉会意道,以我之见,陆伯言此言有两层含义。

其一,我们的离间计确实让程普与他产生难以调和的分歧,他这是在暗示想要离开江东这艘。

其二,陆家擅长造船,而今江东水师溃败,江面控制权已落入我军之手。

即便此次未能拿下荆州,日后战场也不会在江上展开。

陆家造船之术在江东已无大用,陆逊这是在暗示希望玄德公接纳整个陆家。

此事易耳!刘备当即拍板应允。

刘备心中暗想,陆家满门才俊,即便都是庸才,单为一个陆逊也值得养他们一辈子!

只是不知......

这陆伯言何时来投?

应当就在近日!

郭嘉胸有成竹道,

据探马回报,程普分兵两路,主力由他亲率直逼我军,另一路由徐盛、董袭统帅,陆逊作为参军随军前往益阳。

依我之见,这支驰援益阳的江东兵马,就是陆逊献给我们的投名状了!

妙极!妙极!

刘备连声赞叹。

在他看来,敌人的愚蠢比自身强大更令人畅快,程普将陆逊推向己方,实在是愚不可及!

正是!

郭嘉抚掌附和,

先前玄德公还担忧三将军和子龙将军轻装诱敌会有闪失,如今可好,咱们的顶级谋士正在敌军城中坐镇呢!

二人相视大笑。哎哟!

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笑声。

刘备循声望去,先是一怔,随即无奈掩面。

他与郭嘉对视一眼,快步奔向摔倒在地的李佑......

益阳城外,张飞军帐中。

黑脸将军盯着手中军令皱眉:子龙,伯川让我伺机配合敌军行动......

打仗哪有配合敌人的道理?他莫不是糊涂了?

赵云思忖道:军师常提起有意招揽陆逊。

如今陆伯言正在益阳,既然有此军令......

明白了!张飞猛然击掌,定是陆逊与伯川暗通款曲!

三将军......赵云眼角微抽,这话说得未免......就算用沆瀣一气也比这个妥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