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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将军有何军情,速速道来!”

“禀先生!”

张绣急向前拱手,

“公孙康弃守昌黎,已退至辽河东岸。

如何定夺,请先生示下!”

“哦?”

周瑜眸光一凛,指节轻叩案几:

“传令三军进驻昌黎,筹备渡河事宜。”

“不日兵发襄平!”

“末将遵命!”

......

军令既出,大军当即自柳城开拔。

太史慈奉命督造战船,却发觉周瑜所定船数竟不足载全军渡河。先生此举何意?”

太史慈直入中军帐质问。

案前的周瑜悠然抬眸:

“子义将军今日倒来得勤快。”

不是让你负责督造战船吗?难道是差事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太辛苦耽误养伤?

确实有点。

相处多日,太史慈等人已摸透周瑜的性子。

周瑜其实很好相处,整个平原城恐怕都找不出比他更真诚的人。

他的真诚体现在待人接物上。

不论家世出身,不看样貌长相,只认能力本事。

只要能打胜仗,不管是谁,周瑜都能放下架子热忱相待。

但若是不会打仗,任凭你官职再大后台再硬,他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许是在江东受了太多委屈,如今的周瑜性格难免有些偏激。

幸好,

平原城的将领大多能征善战,

庸碌无能之辈少之又少。

而太史慈,

毫无疑问属于骁勇善战的那一类,

因此面对周瑜时,

他也就少了些拘束。公瑾先生,造船倒不辛苦,只是这数量是不是太少了?

太史慈舔了舔嘴唇接着说:

我估算过,这些船最多载五千士兵过江,还没算子龙将军的骑兵!

先生该不会......

想用五千兵马就拿下襄平吧?

胡说什么!

周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再怎么自负,也不敢痴心妄想用五千人攻下襄平!

只不过......要赢,有时候得先学会输。

这......

太史慈听得一头雾水。

在他看来,打仗就是为了取胜,能打赢的仗为何要故意输掉?

不明白?

周瑜瞥他一眼便知他所想,笑着解释道:

你以为公孙康为何退守辽河?

不就是仗着天险阻挡我军渡河?

探子来报,柳毅率一万八千人马沿岸驻防,一发现我军渡河就会万箭齐发阻止登陆。

那为何不赶紧打造大型战船强渡辽河?

太史慈迟疑道:

现在我们造的都是轻舟,虽快却不利于抢滩登陆。

谈何容易。

周瑜摇头:

我军都是步骑,不谙水性,就算造好楼船也无人能驾。

强行登陆必定伤亡惨重。

那先生的意思是......

见太史慈不解,周瑜继续解释:

常言道不怕坐寇怕流寇。

上次山地大捷若渡河又太过顺利,公孙康很可能会逃进深山。

辽东地广山深,一旦让他躲进去就难寻踪迹。

所以我们要故意败几场,让他们以为我军对辽河束手无策,这样才能坚定他们固守的决心。

太史慈恍然大悟: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周瑜赞许地点头。待新船造好后,先佯攻两次再撤回,让敌军放松警惕。

但记得同时打造些楼船备用,让士兵提前熟悉。

再过月余雨季来临,辽河水位上涨,刘毅必然后撤。

届时我军便可乘船渡河,直取襄平!

遵命!太史慈抱拳应答,却突然挠头道,不过......周先生,我在荆州水师虽待过些时日,但只懂些皮毛。

小舟还行,这楼船建造......实在力有不逮啊。

周瑜闻言轻笑,子义可知我在江东所任何职?

任......任什么?太史慈一怔,迟疑道:该不会是......冤大...

周瑜:

太史慈猛拍前额,水师都督!末将失言了。

周瑜冷着脸甩出几卷绢帛,自己看!

太史慈连忙展开细看,越看越是吃惊:这改良的楼船制法,连荆州水师都未见如此精良!

公瑾先生,太史慈兴奋道,何不直接献给伯川先生?

他也配!周瑜瞬间沉下脸来。

太史慈:......

......

209年七月

辽河因暴雨暴涨,柳毅被迫撤离防线。

周瑜率舰队横渡天堑,兵锋直抵襄平城下。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周瑜端坐帅位,诸将肃立两侧。

张绣率先出列:北门已布下铁桶阵,公孙康休想从此逃脱!

周瑜颔首。

胡车儿紧接着禀报:东西二门布满哨骑,敌军动向尽在掌握!

甚好!周瑜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自打周瑜从军以来,还从未这般顺心过。

江东那群人往日总让他心力交瘁——该拿主意时缩手缩脚,该闭嘴时反倒七嘴八舌。

可眼下却大不相同!

军机要务由他定夺,琐碎事务早有麾下处置妥当,事事还晓得先行请示。

不过周瑜略一颔首的功夫,公孙康便成了瓮中之鳖。

这般滋味,唯有一字可喻——

爽!

报先生!一员红袍小将飒沓出列,朝周瑜抱拳朗声道,末将伤势已愈,太史慈 出战!

好!好!好!周瑜击案而起,有如此虎贲之师,何愁辽东不平?不过......他忽将话锋一转,轻叩案几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既然我军已困住这笼中雀——

子义,传令箭书劝降。

告诉公孙康,此刻归顺,辽东仍是公孙氏掌中之物。

太史慈正要领命离去,却听周瑜忽然了一声,忙又折返:先生还有吩咐?

险些忘了要紧事。周瑜双手撑案倾身,字字如钉,这封信须得公孙恭亲笔。

让他一字不落照我原话写——若少了一千字,本督唯他是问!

太史慈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旁人作书不过寻常,若由那阶下囚公孙恭执笔......

年轻将领咧嘴一笑,甲胄铿锵没入帐外风雪。

......

襄平城内的气压却比风雪更寒。

公孙康正将案几踹得震天响,堂下将领噤若寒蝉。

唯有柳毅立在风暴中心——先前他屡挫周瑜先锋时有多风光,此刻就有多狼狈。柳将军且看!公孙康抓起绢帛掷向面如土色的部将,我那好弟弟写的劝降信!这是劝降吗?染墨的绢帛拍在柳毅脸上,暴怒的吼声震得梁尘簌簌:分明是周瑜在扇本侯耳光!

柳毅盯着地上蜿蜒的墨迹,突然重重叩首:末将愿率死士夜袭敌营!

柳毅暗自思量,之前多次在辽河击退周瑜,必遭其记恨。

襄平若破,旁人或许无事,自己却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抬头直视公孙康道:主公!有什么可担心的?周瑜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仗着雨季河水泛滥才攻到城下,根本不足为惧!

荒谬!公孙康冷笑一声,你没看见周瑜渡江的楼船?那岂是临时能造出来的?分明早有预谋!

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柳毅铁了心硬撑,赵云还在后方看管粮草,敌军虽众,未必不可破!待我出城斩了周瑜,围城之困立解!

公孙康惊讶地望着他,这份莫名的自信让他一时语塞。

他倾身向前:你真能破周瑜大军?

周瑜难道有三头六臂?有何不能破!柳毅梗着脖子,索性豁出去了。公孙康拍案而起,忽觉先前责骂过分,正色道:若能解围,我便封你为辽东上将军!

柳毅轻哼一声,转身疾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公孙康对众人赞道:都看见了么?这才是我辽东栋梁!你们多学着点!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谁知道柳毅今日发什么疯。

不到片刻,传令兵慌张奔入,扑倒在地:禀主公!柳毅将军刚出城就遇上太史慈,不到三个回合......就被斩了!

公孙康:......

——

围城半月,公孙康组织十余次突围皆败。

屡战屡败后,他终于认清现实:若当初被诬叛汉时立即投降,或许能活命;若劫粮失败后及时退守深山,待周瑜粮尽撤军,不仅能保全实力,更能名声大噪。

可世间哪有后悔药?如今军心涣散,突围无望,公孙康望着城墙外的敌军旗帜,肠子都悔青了。

辽东军中弥漫着对公孙康的怨气,这些怨言很快便传到了公孙康的耳朵里。

不过,公孙康心里清楚,这些士兵的想法并非全无道理。

在这苦寒边地当兵卖命,刀口舔血,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吗?可军粮就那么点儿,得豁出性命去挣。

公孙康虽然没苛待他们,但也算不上优待,彼此之间毫无情分,倒更像是冰冷的交易。

现在倒好,他们什么都没干,反而成了反贼!这冤屈上哪儿说理去?

“大汉叛贼”

的名声一扣,不仅脸面丢尽,生死还全捏在周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