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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47章 庙堂金銮现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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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宣和二年冬日的的常朝。玉阶金柱,藻井巍峨,本该是议定国是的肃穆之地,此刻却成了泼妇骂街般的战场。争执的焦点,便是那笔令宋廷上下倍感屈辱、却又年复一年勒紧百姓喉咙掏出的——岁币!尤以太师、鲁国公蔡京为首的六贼集团,与以知枢密院事张邦昌、尚书左丞韩忠彦、吏部尚书张商英为首的清流集团之间,矛盾彻底引爆。

起因是户部奏报今年收缴的“辽国助军绢银”数额。蔡京党羽杨戬的心腹、时任发运使的王黼,出列上奏:“启奏陛下,今岁河北诸路水患频仍,夏麦收成不足五成,秋粮亦遭蝗害,实乃颗粒维艰。臣斗胆,奏请减免辽国银绢各两成,以苏民困!”

话音未落,吏部尚书张商英便须发戟张,厉声斥道:“减免?!王黼,你此言大谬!水患蝗灾年年皆有,何独今日提及减免?此等祸国之言,无非是你等克扣民脂不成,又想从朝廷库银捞上一笔!吾大宋为中原正朔,却要年复一年供奉北狄,已是奇耻大辱!再言减免,岂非坐实了我大宋疲敝,引人窥伺?此议断不可行!依臣之见,非但不该减,反要足额奉上,示辽国以我朝国用充足,兵精粮足!更当厉兵秣马,伺机雪耻!”他声音洪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前面官员的幞头上。

龙椅之上的宋徽宗赵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张商英“厉兵秣马”四字,戳中了他心窝里那点不愿示人的虚弱。他的目光扫过殿中臣工,清流们果然纷纷附和张商英,强调岁币关乎国体尊严。

眼看清流气势逼人,另一位六贼魁首,有着“隐相”之称的权阉梁师成,清咳一声,用他那特有的、阴柔如女子的腔调幽幽开口:“张尚书所言,忠义可嘉。然则‘足额奉上’几字,说来轻巧。”他细长的凤眼扫过清流队列,“试问张尚书,这足额的银、这成色上好的绢,从何而来?莫非张尚书体谅朝廷艰难,愿意捐出府中库藏?或是诸位清流诸公的家底,已经厚到能填平国用之壑了?”

他话音落下,六贼一党如王黼、朱勔等人立刻鼓噪起来:

“梁太师明鉴!就是这话!”

“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面子的可是诸位清流,掏钱的可是我等操持实务、奔波度支的苦命人!”

张邦昌再也按捺不住,跨步出列,指着梁师成鼻子痛骂:“梁师成!休要在此混淆视听,偷换概念!度支艰难固然是真,但国体尊严重于泰山!尔等不过假借朝廷度支之名为托词,实则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才有此民穷财匮之局!这岁币……正是尔等贪墨的摇钱树!今日减免岁币,就如同要剜掉你们心头一块肥肉,自然要拼死阻拦!”他须发皆张,怒目而视,字字如刀。

“张邦昌!放肆!”蔡京须眉微颤,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人上的威压。他目光如电直视张邦昌:“朝廷岁出有度,艰难是实情。王黼所奏,亦是体恤黎民、斟酌时势之策。尔等动辄以‘贪墨’、‘国体’大帽子压人,实属无的放矢!今日议论国策,不是尔等清谈沽名之所!”他一步不让,为门下王黼回护。

韩忠彦立即接口抗辩:“太师此言差矣!国之根本在于信义!朝令夕改,失信于辽国,祸必旋踵而至!王黼所言减免,才是真正的无的放矢,动摇国本!”

杨戬再也忍不住,尖利的声音刺破殿宇:“韩中彦!你空谈信义!那信义能当饭吃,能挡辽人铁骑吗?减两成岁币是为救民水火!张尚书口中体面的‘足额奉上’,你知道每多收上百姓的一文钱、一匹绢,背后是多少饿殍骨殖吗?”他甩袖戟指张邦昌和韩忠彦,“尔等只知清谈误国!口中冠冕堂皇,实则不食人间烟火!只会在御前做这道德文章!”

“杨戬!阉竖敢尔!”

“杨戬!祸国贼子!”

清流一脉如炸了锅,纷纷出声痛骂。

杨戬被指着鼻子骂阉竖,气得面色煞白,跳脚尖叫:“张邦昌老匹夫!韩忠彦老酸儒!某虽残疾,却也是陛下忠犬,尔等是何物,竟敢辱及御前官家!待我奏请官家……”

韩忠彦冷笑截断:“御前奏请?怕是只会趴在地上舔舐阉割之术吧!”

“韩中彦老狗!我撕了你的嘴!”杨戬被激得血冲头顶,竟不顾朝堂仪轨,挥袖就要冲过去厮打。张邦昌见状,也挽起袖子往前冲:“来来来!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这奸贼有几斤骨头!”

朱勔等人连忙去拉杨戬,蔡京一派的官员又去拦张邦昌。一时间,庄严的紫宸殿上乱作一团。乌纱帽挤掉了,玉腰带扯松了,文臣的官袍被撕开叉,互相推搡拉扯,唾骂与怒吼混杂一片,金銮殿如同煮沸了的热粥,又像是市井间的泼皮斗殴场。几位老臣被挤得站立不稳,连连咳嗽喘息。

徽宗赵佶高坐龙椅之上,看着下方衣冠禽兽们扭打撕扯,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修道的清静之心早被这凡俗污秽撕扯得支离破碎,只觉得眼前一切无比荒谬。这乱象中蕴含着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帝国将倾前夜特有的疯狂。

一直静立文官队列后方冷眼旁观的蔡攸,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目光掠过杨戬涨红的胖脸和张邦昌因愤怒扭曲的面孔,嘴角无声地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如他预判那般,党争如水火,已然失控。时机,差不多要到了。父亲蔡京的目光,隐晦地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