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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57章 长亭血酒惊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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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二年的汴京,深秋的气息如铁锈般渗入骨髓。东郊,十里长亭。

萧瑟的秋风中,枯柳残枝无力地摇摆,将最后一点绿意抹去。亭角飞檐下悬挂的铜铃,在渐起的北风中发出喑哑断续的清鸣,如同离人无声的呜咽。枯黄的草叶打着旋儿飘落,染上一路尘灰,也沾染了即将出征队伍那冰冷的金属寒光。

蔡攸勒住乌云踏雪,神骏的鼻息喷出两道白雾。他一身玄黑细鳞软甲,外罩墨色织金蟒纹披风,腰悬尚方宝剑,坐于马上,宛如一尊刚出地狱的魔神雕像。身后,林冲与武松左右拱卫,如同门神!林冲豹头环眼,手中丈二点钢蛇矛杵地,冰冷的目光鹰隣般扫过四野荒林;武松赤发微扬(为掩身份以药水染色),古铜色的面庞坚如磐石,藏在特制宽袍下的镔铁戒刀寒意四溢!更后方,百名玄衣玄甲、气息沉凝如同冬日寒冰的精锐护院(胭脂虎卫骨干混编),无声地肃立,构成一道流动的黑色死亡壁垒!

在外围,千骑铁甲森然!呼延灼端坐于乌骓之上,一身乌金镔铁连环甲寒光刺目,双水磨八棱钢鞭横挂鞍侧。他巨目如电,声如雷震:“甲士列阵!斥候放出三里!弓上弦,刀出鞘!保太傅万全!”令旗挥动,钢铁洪流瞬间肃杀凝固!铁蹄不安地踏地,引得战马嘶鸣,枪戈如林,寒气直冲云霄,肃杀之气惊得远处归雁哀鸣逃窜!

与这杀气喷薄的铁血军阵形成极致反差的,却是长亭之内!

石桌孤寂地立在亭中央。几碟时令果品、糕点精致却清冷。最为醒目的,是那个正散发着凛冽酒香的羊脂白玉玲珑酒壶,以及旁边四个同样质地的温润酒杯。

四位绝世佳人静静伫立。

为首者,白衣胜雪,薄纱遮面,仅露出一双如烟雨江南般空蒙蕴藉的剪水双眸。她整个人仿佛一泓映着残月的孤寂寒潭,正是令徽宗魂牵梦萦的汴京名妓——李师师!她那平静的外表下,目光深处是一丝极力隐藏的、如同被卷入巨大旋涡的无措与忧色。

身侧,气质清冷若霜华的李清照,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褙子。秋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形,几缕碎发落在光洁的额前。她紧抿着唇,眉头微蹙,目光落在亭外那个黑甲身影上,带着刻骨的恨意、难以言喻的好奇与一丝……被那滔天罪恶与惊世才情扭曲撕裂的矛盾恐惧。

李清照身后,站着两位身着雅致宫装、却以更为严实面纱遮掩容貌的女子。为首一人身量更高,气度沉凝雍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刻意收敛却无法抹去的上位者贵气——东宫太子妃朱琏!她身旁稍矮半步的少女,身形婀娜,眼神灵动中带着紧张与探询,正是其胞妹朱映雪。太子妃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寒潭的巨石,其含义耐人寻味,令人窒息!

长亭内外,铁血与冷香,死亡与婉约,肃杀与沉默,形成一幅极尽割裂又惊心动魄的画面!

蔡攸目光扫过长亭内众人,嘴角勾起一丝了然于胸的冷酷弧度。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铁鹞与数名亲卫立刻如影随形护住左右要害。

他步伐沉稳,踏着满地枯叶,发出细碎的碎裂声,一步步走入长亭,踏入这令人窒息的芳华阵中。身上铠甲摩擦的冰冷金属声,与长亭的寂静格格不入。

李师师率先动作。她莲步轻移,薄纱下看不清表情,唯见素手执玉壶,将澄澈清冽的酒液注入第一个玉杯。动作行云流水,指尖却微微泛白。

“少保远行,风霜万里。”她的声音如同环佩相击,清越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薄酒一杯,祈君……珍重。”她双手捧杯,奉到蔡攸面前。眼波流转,掠过蔡攸冰冷无波的黑眸。其中蕴含着复杂的探询、未尽的言语,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被命运卷入风暴的无力感。

蔡攸没有任何言语。他伸出覆着铁鳞手套的右手(仅食指、拇指处有软革露出),稳如磐石地接过那晶莹温润的玉杯。指尖隔着薄薄的皮革,感受到杯体的冰凉与佳人玉指残留的一丝战栗的温热。

他没有任何停顿,仰头,喉结滚动间,清冽却隐含烈火般后劲的琼浆尽数入喉!一阵冰寒直贯胸腹,旋即化作灼热的岩浆奔流!他将空杯轻轻放回师师手中那托盘,杯底与玉盘相碰,发出清脆一响,余韵在死寂的长亭中回荡。

“谢过大家。”四个字,平淡无波,却重如千钧。

李清照的呼吸陡然急促。她看着那只被蔡攸碰过的杯子,再看眼前这个夺她家宝(李清照夫家被蔡攸巧取豪夺其家藏珍品)的恶魔,一股屈辱与愤恨涌上心头,几乎要将那杯酒夺回。但蔡攸那身漆黑的甲胄,那股如同浸透了血与铁的冰冷气势,让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她用尽全力按下那翻腾的怒火,素手微颤着自己端起第二杯酒,却并未奉上,只冷冷地盯着蔡攸。

“易安居士忧国忧民,这杯酒,可是敬这飘摇江山?”蔡攸嘴角扬起一个近乎刻薄的弧度,话音未落,他竟闪电般出手,在李清照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从她僵硬的手中拈走了那杯酒!

酒液晃荡,溅出几滴,落在李清照素白的袖口,晕开小小一点湿痕。李清照如同被蛇噬咬,猛地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眼睁睁看着蔡攸再次举杯,将那混合着她屈辱泪意(她眼中已有水光)的酒液,面不改色地饮尽!动作粗暴、蛮横,带着毫不掩饰的掠夺与掌控!

“好酒!”蔡攸随手将空杯丢回石桌,撞击声比刚才更响。李清照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胸口剧烈起伏,两行清泪再也抑制不住,悄然滑落面颊。是恨?是惧?还是被这野蛮行径彻底摧垮心防后的崩溃?

太子妃朱琏眸光一凝,面纱下的唇角似乎抿得更紧了一分。她身后的朱映雪则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第三杯酒由朱琏亲自执起。她的动作是东宫女主特有的不疾不徐,带着无形的压力和难以言说的深意。她没有说话,只将酒杯平稳地递到蔡攸面前。面纱阻隔了视线,但蔡攸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面纱之后审视的、冰冷的、属于权力旋涡中心的理智目光。

蔡攸眼神深处寒光一闪。他稳稳接杯,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面纱,仿佛要刺入朱琏的心底!仰头饮尽第三杯!浓烈的酒气与无形的威压在空中碰撞、撕扯!

最后,轮到朱映雪。她明显紧张了许多,小巧的下巴微抬,眼神在与蔡攸目光接触的瞬间,如同受惊的小鹿般飞快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再看。她端起最后一杯酒,指尖都在微微发颤。酒杯递出时,甚至有一滴酒液晃出了杯沿,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凉得她又是一颤。

蔡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息。那份刻意掩饰又掩饰不住的青涩、好奇与某种懵懂野心被察觉的惶恐,让他感到一丝趣意。他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从少女颤抖的手背上擦过。朱映雪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手,面纱下的脸颊瞬间滚烫!

蔡攸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举杯饮尽!辛辣的酒液入喉,如同滚烫的钢水!连饮四杯!纵是酒神也觉一股灼热的洪流自小腹奔腾而上,直冲顶门!他眼中血丝微现,颊边泛起一层异样的潮红,呼吸骤然粗重!

“呼……”一股带着浓烈酒气和暴戾气息的白雾从他口中喷出。他猛地转身!脚下青石地面仿佛承受不住那骤然迸发的恐怖力道,留下半个浅浅的靴印!

亭内众人(尤其是李师师和李清照)只觉一股带着酒意却冰冷刺骨的恶风扑面!那是蔡攸压抑的杀意与决绝!四位佳人齐齐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

蔡攸纵身!黑甲身影如鹰隼扶摇!稳稳落在乌云踏雪背上!乌云踏雪受主人气势所激,人立而起,发出裂帛长嘶!

就在这一人一马身影拔高的瞬间,蔡攸猛地抬手,直指汴京城在暮霭中只剩下剪影的轮廓!披风如玄色战旗呼啦一声被劲风撕开!他没有回头,那激越苍凉、如金戈交鸣、寒冰迸裂般的词句,裹挟着冲天的煞气与无尽悲怆,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这萧瑟长亭、千军阵前!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清照的心上!她脑中轰然作响!“关河梦断”?“貂裘蒙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这……这词意……这胸襟……这血泪控诉……这……这绝不可能是蔡攸这等奸贼能做!可他……这分明是他的声音,那撕裂的绝望,那不甘的狂啸……

李师师薄纱下的玉面霎时惨白!那“心在天山,身老沧洲”的悲号,如同命运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那身居高位、手握权势却自诩无力的巨大悲凉与恐惧,比“身老沧洲”的凄凉更让她感同身受,手脚冰凉!

太子妃朱琏浑身一震!那“鬓先秋,泪空流”之句,字字直刺东宫深处不可言说的恐惧核心!她隔着面纱死死盯住蔡攸挺拔却如背负万丈深渊的背影——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朱映雪更是惊得小口微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理解的震撼。亭中那个醉醺醺的恶人形象,此刻被这气吞山河又沉痛彻骨的英雄悲歌彻底撕碎!矛盾得让她心乱如麻!

最震撼的莫过于张浚!

他失神地看着马背上那拔剑高歌、状若疯魔、却又气度凛然如天神般的蔡攸!这……这真的是那个金殿撒泼、强掳他女儿的流氓奸臣?这分明是胸怀血泪、背负家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孤胆英雄啊!那份悲壮苍凉,做不得半分假!“难道吾此前所见,皆是其瞒天过海之假象乎?!”一个念头如闪电划破他认知的黑暗!

“哇啊!”一直沉默如山的武松,突然爆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吼!他双目赤红如欲滴血,竟一把抓过亲卫手中还未收起的酒囊,狠狠撕开封口!“公子!!”血酒如吼般灌下!酒液混着粗豪的泪花从虬髯中喷溅而出!“此去定杀他娘个血流成河!!”

“呛啷!”林冲手中蛇矛瞬间嗡鸣,直刺苍穹!虽无言语,但钢牙咬碎,甲胄下的肌肉如岩石般坟起!那词句燃起的不是诗情,是刻骨国仇家恨的滔天杀意!他身后百名护院齐刷刷单膝跪地!无声叩击胸甲!铁鳞碰撞声如惊涛拍岸!

“众将士——!”蔡攸的嘶吼盖过所有声响!那是被悲词彻底点燃、撕裂虚伪装扮、赤裸裸倾泻而出的霸烈凶戾!他猛地拔出尚方宝剑!刺目的寒光撕裂暮色!

“北去——!!”

“杀!!!”

呼延灼手中双鞭高举!千军咆哮!如决堤怒潮!

乌云踏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卷起漫天枯叶烟尘!铁骑洪流轰然启动!碾过十里长亭的余韵,向着那即将燃尽落日的北方!

马背上,蔡攸目光如淬冰的玄铁,扫过这片山河。词是真的,悲是演的,路是真的,血也将是真的!

心在天山,剑指沧溟!此身岂肯老沧洲?!

好的,我们继续蔡攸的北使之旅,聚焦他如何“本色出演”贪官,深入描绘两个州府的“盛情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