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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147章 金戈耀·权倾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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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的余韵尚在黎明的薄雾中挣扎,祝家庄那两扇包铜裹铁的厚重城门,便在铰链刺耳的呻吟声中,轰然洞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吞噬天地的巨口!门外,早已列阵完毕的三十万大军,如同蛰伏的钢铁洪流,瞬间苏醒!

“蔡”字帅旗高擎于前!猩红的旗面以金线绣着一条盘踞咆哮的狰狞巨蟒,蟒身鳞甲在初升朝阳的照射下,流淌着熔金般的血光,仿佛随时要破旗而出,择人而噬!铁甲铿锵!枪戟如林!沉重的步伐踏在青石铺就的官道上,整齐划一,如同擂动大地的心脏!每一次落步,都溅起细碎的火星,在晨雾中闪烁明灭,如同地狱之火在人间蔓延!

道旁,早已跪伏如蚁的百姓,将头颅深深埋入尘土,身体因恐惧而筛糠般颤抖。偶尔有胆大者,借着跪拜的间隙,偷偷抬起眼皮,目光越过如林的刀枪,投向那支令人窒息的玄甲亲卫队。队伍最前方,一杆丈八高的巨大帅旗迎风招展!旗面并非寻常丝绸,而是产自西域、水火不侵的“火浣布”!此刻,布面之上,竟凭空燃起寸许高的幽蓝色火焰!火焰跳跃、升腾,舔舐着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却无法伤及布面分毫!那诡异的蓝焰,在晨光与雾气的交织下,将旗上那狰狞的狴犴兽首映照得如同来自九幽的魔神!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济宁城南,高耸的了望塔顶。巡抚赵明诚正举着一支黄铜镶金的千里镜,焦灼地扫视着官道尽头。镜筒中,那一片无边无际、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丛林骤然闯入视野!他浑身剧震,手中的千里镜“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镜片碎裂!

“来……来了!”赵明诚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他官袍下摆因剧烈的转身而猛地扫过桌案!案上那盏滚烫的雨前龙井应声翻倒!琥珀色的茶汤泼洒而出,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浇在侍立在他身旁的八位都监锃亮的军靴之上!滚烫的茶水浸透皮靴,灼烧皮肉!八位平日里在各自州府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的都监,此刻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面色惨白,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竟无一人敢动,更无一人敢吭一声!

“轰隆隆——!”

脚下!城墙!大地!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剧烈的震颤!如同沉睡的地龙翻身!护城河平静的水面瞬间炸开无数涟漪!数尾受惊的鲤鱼猛地跃出水面,在晨光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又重重砸落,溅起更大的水花!那震颤的源头,正是蔡攸前锋营的铁骑!如同钢铁洪流的前锋,正踏着万钧之势,碾过护城河外那座古老的石桥!马蹄铁与青石桥面撞击,发出雷鸣般的轰鸣!

“开——中门——!奏——《破阵乐》——!”赵明诚的嗓子彻底劈了音,尖锐刺耳,如同濒死的哀嚎!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向内洞开!如同巨兽敞开了脆弱的咽喉!

“呜——呜——呜——!”

三十六支丈许长的犀角号同时被吹响!号声低沉、雄浑、苍凉,带着远古战场的气息,如同巨兽的咆哮,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巨大的声浪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古老的城楼上!城楼顶上的琉璃瓦片如同被飓风扫过,“簌簌”作响,纷纷坠落,砸在城下青石板上,碎裂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中,一骑如血如火的神驹,如同离弦之箭,踏着洞开的城门,狂飙而入!正是蔡攸的汗血宝马“赤焰”!马上的蔡攸,玄甲猩袍,金冠束发,目光如电!赤焰冲入城门的瞬间,猛地人立而起!碗口大的前蹄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踏下!

“噗嗤——!”

一声闷响!蹄下,那匆忙铺设、象征最高礼遇的猩红波斯地毯,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踏穿、撕裂!地毯下,一片尚未完全干涸、呈现出暗褐色的斑驳血迹,赫然暴露在刺目的晨光之下!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那是昨夜被秘密处决、悬首示众的三个梁山细作,头颅滚落时喷溅的污血!此刻,这污血如同无声的控诉,又如同蔡攸刻意留下的、昭示权力的血腥印记!

接风盛宴,设在巡抚衙门最为庄严肃穆的白虎堂。十八盏巨大的琉璃宫灯高悬穹顶,灯芯燃烧着价比黄金的南海鲛人油,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深海气息与异域花香的馥郁芬芳,弥漫在整个殿堂,令人心神摇曳,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不安的奢靡。灯火辉煌,将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大堂照耀得亮如白昼,连最细微的阴影都无所遁形。

蔡攸高踞主位,玄铁重甲已卸,只着一身暗金蟒纹常服,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左右各依偎着一位绝色佳人。左侧佳人,葱指纤纤,正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岭南进贡的荔枝,晶莹剔透的果肉在她指尖颤巍巍地滚动,汁水淋漓。右侧佳人,柔荑胜雪,捧着一只西域琉璃夜光杯,杯中盛满如血般粘稠的葡萄酒,她皓腕上那枚龙眼大小、浑圆无瑕的东珠戒指,在灯下流转着温润而尊贵的华光。

“下官……兖州都监韩滔,敬……敬少保!”韩滔,这位以丈八蛇矛横扫兖州绿林、素有“悍将”之名的都监,此刻双手捧杯,高举过头顶,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杯中那价值千金的西域葡萄酒,因他手抖得厉害,竟洒出了三分,猩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滑落,滴在他紧绷的指节上,如同鲜血。

蔡攸眼皮微抬,漫不经心地举起手中杯。杯沿上,还清晰地印着身旁佳人唇上的胭脂红印。“韩都监,”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去岁剿灭‘黑风寨’,斩首三百余级,功勋卓着。本帅……记得你。”

一句“记得你”,让韩滔面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潮红!他慌忙放下酒杯,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以金丝楠木打造的锦盒,双手奉上:“少……少保厚爱!下官……下官祖传一物,名曰‘七星宝刀’,愿……愿献与少保,聊表寸心!”盒盖开启的刹那!一道凛冽的寒光如同实质般迸射而出!刀身狭长微弯,刃口薄如蝉翼,刀身之上,七颗大小均匀、颜色各异的宝石,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精准镶嵌!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刀身则流淌着一种幽冷的、仿佛能吸尽光线的暗芒!此刀,正是当年辽国进贡大宋的国宝之一!

青州都监黄信见状,不甘示弱,连忙亲自捧上一个沉重的紫檀木匣:“少保!此乃长白山深处,千年方得一株的参王!吸天地精华,夺日月造化!传说有续命延年、起死回生之效!”匣盖掀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匣中红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株形态奇绝的人参!参体粗壮虬结,根须繁茂如老者须发,形态竟酷似一位盘膝而坐、仙风道骨的老翁!更令人称奇的是,参体表面天然形成的纹路,竟隐隐勾勒出“福寿”二字!黄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蔡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如同银丝般的参须。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参体顶端一处不起眼的根瘤处,竟缓缓渗出一滴晶莹剔透、如同玉髓般的汁液!那汁液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沁人心脾的清香——正是黄信以秘法暗藏于参体内部的百年石钟乳髓!价值连城!

徐州都监宣赞的贺礼最为夺目,也最为张扬。十二名赤膊力士,喊着号子,步履沉重地抬着一株高达七尺、通体赤红如血的巨大珊瑚树步入殿堂!珊瑚枝桠虬结,形态奇绝,如同燃烧的火焰!枝桠间,密密麻麻缀满了产自南海、浑圆莹润的明珠,珠光宝气,交相辉映!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树顶,一只羽毛艳丽、以纯金丝线编织的金丝雀,栩栩如生地栖息在最高枝头!雀喙微张,竟衔着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夜明珠!蓝光流转,如梦似幻!“少保!”宣赞满脸堆笑,声音洪亮,“此鸟乃下官寻访西域奇人,驯养三年而成!灵性非凡,能辨百毒!实乃护身至宝!”

他话音未落,却见蔡攸怀中那位捧酒的美人,突然掩口“嗤”地一声轻笑。美人眼波流转,纤纤玉指从如云鬓发间拔下一支赤金点翠凤钗,随意地往自己杯中那猩红的葡萄酒里蘸了一下,然后轻轻晃了晃。

“啾——!”

那树顶的金丝雀如同被火燎了羽毛,猛地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啸!双翅疯狂扑扇,金丝编织的羽毛簌簌作响!它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珊瑚树顶弹射而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慌不择路地撞向殿顶的琉璃宫灯!叮当作响!羽毛纷飞!哪里还有半分“辨毒灵鸟”的从容?分明是惊弓之鸟!宣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登州都监单廷珪的贺礼,却意外地深得蔡攸之心。他献上的是一尊三尺高的青铜古鼎。鼎身古朴厚重,布满玄奥的饕餮纹。鼎内并非香灰,而是盛着半鼎清澈见底的碧水。三条通体覆盖着细密金鳞、形态优雅的龙鱼,正在水中悠然游弋。鱼尾摆动间,竟带起一缕缕细如发丝、金光闪闪的丝线,在水中缓缓飘散,如同仙气缭绕。“少保,”单廷珪声音沉稳,“此鱼乃东海深处捕获的龙种异兽,灵性非凡,能感应天地气机,预兆风云变幻!”

他话音未落,鼎中一条体型最大的金鳞龙鱼,鱼尾猛地一摆!竟毫无征兆地高高跃出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鱼儿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落在蔡攸面前案几上,那幅刚刚摊开的、绘有梁山泊详细地形地貌的绢帛之上!鱼尾剧烈拍打,水珠四溅!落点之处,恰好是梁山核心水域——蓼儿洼的方位!鱼尾拍击的力道,竟将绢帛上那片水域的墨迹晕开了一小片!蔡攸的目光落在鱼尾拍打之处,眼神微微一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内气氛在美酒佳肴、珠光宝气的烘托下,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沂州都监魏定国见时机成熟,突然起身,用力击掌三下!

“咚!咚!咚!”

鼓点骤起!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八名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赤着雪白双足、身姿曼妙的龟兹胡姬,踏着热烈而奔放的舞步,如同花蝴蝶般旋入殿堂!为首舞姬,金环束发,眉心点着朱砂,足踝上系着细小的银铃,舞步翩跹间,铃声清脆悦耳,如同魔音,撩拨着在场每一个男人的心弦。她们手中各捧一只金盘,盘中盛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盏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荡漾,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香料与药草的气息。最令人惊骇的是,那琉璃盏的盏底,竟用秘法镶嵌着一只活生生的、张牙舞爪的黑色毒蝎!蝎尾高高翘起,毒针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少保!”魏定国端起一盏,声音带着一丝狂热,“此乃西域秘传的‘蝎子酒’!取雪山毒蝎之王,辅以九九八十一种珍稀药材,于寒玉坛中浸泡十年方成!饮之可强筋健骨,倍增神力!下官斗胆,请少保一品!”

他高举酒盏,就要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蔡攸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抓起自己面前那盏同样盛着“蝎子酒”的琉璃盏,手臂一挥!琥珀色的酒液如同箭矢般泼向最近的一盏琉璃宫灯!

“轰——!”

酒液接触灯焰的瞬间!如同火上浇油!一道三尺高的惨绿色火焰猛地腾空而起!火焰扭曲跳跃,发出“噼啪”的爆响!在幽绿色的火光映照下,那被泼洒出的酒液中,赫然可见无数细如发丝、通体透明、正疯狂扭动挣扎的诡异蛊虫!它们在火焰中发出无声的嘶鸣,瞬间化为飞灰!

“好酒!”蔡攸不惊反笑,笑声洪亮,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反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莹白、毫无杂质的羊脂玉壶,“本帅也有一壶佳酿,请诸位共赏!”他手腕倾斜,玉壶中流出的液体清澈透明,如同山涧清泉。然而,当这液体注入青玉酒碗的瞬间,异变陡生!清澈的液体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迅速变得粘稠、暗沉,最终凝结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暗红色!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般腥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此乃辽国上京秘窖所藏‘血葡萄酒’!”蔡攸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非葡萄所酿!乃取三百名契丹精锐勇士,于月圆之夜,活取心头热血,混合天山雪莲、北海冰魄,以秘法封存于寒玉坛中,窖藏三十年方成!饮之,可承勇士之魂,壮杀伐之气!”他话音未落,已仰头将碗中那暗红如血的酒液一饮而尽!

“咕咚!”

喉结滚动!暗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溢出,蜿蜒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刺目的痕迹,如同真正的鲜血!满堂文武,包括那些献媚的都监,无不骇然色变!胃中翻江倒海!看向蔡攸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敬畏!这哪里是饮酒?分明是饮血!是宣告!宣告他蔡攸,便是这人世间,最凶戾的杀神!

宴会的高潮,在济宁知府赵明诚亲自捧上贺礼时达到顶点。四名健仆抬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托盘,托盘之上,覆盖着明黄色的贡缎。赵明诚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自得,猛地掀开贡缎!

“嘶——!”

满堂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整块毫无瑕疵、温润如脂的和田羊脂白玉!被能工巧匠以鬼斧神工之技,雕琢成一幅气势磅礴的《八骏图》!八匹骏马形态各异,或昂首嘶鸣,或奋蹄疾驰,或低头饮水,鬃毛飞扬,肌肉虬结,纤毫毕现!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马眼!用的竟是天然形成的黑曜石!那黑曜石并非死物,竟能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微微转动眼珠!仿佛活马一般!目光炯炯,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与灵性!

“下官耗时三年,踏遍昆仑,方寻得此绝世璞玉……”赵明诚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正要详细介绍。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打断了赵明诚的话!

蔡攸竟毫无征兆地拔剑出鞘!剑光如匹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向那尊价值连城的玉雕!剑锋所指,正是其中一匹扬蹄奋鬃的骏马马鞍位置!

“啊——!”赵明诚失声惊呼!满堂宾客魂飞魄散!

剑锋在距离玉雕马鞍不足一寸之处,戛然而止!剑尖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轻鸣!强大的剑气激荡开来!只听“叮叮叮”几声极其细微的脆响!数根细如牛毛、淬着幽蓝光芒的毒针,竟从马鞍的暗格中震落出来!掉落在光洁的青砖地上,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玉马毫发无损!但赵明诚的脸色,已如同地上的青砖,死灰一片!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这暗藏的毒针,本是他为防不测、留作最后手段的致命机关,竟被蔡攸以如此霸道、如此羞辱的方式,当众揭穿!

喧嚣的宴会终于落幕。巡抚衙门后院的书房内,此刻却是另一番珠光宝气、暗藏机锋的景象。

扈三娘那条以百炼精钢打造、可刚可柔的九节鞭,随意地搁在紫檀木大案的一角。鞭梢处,缠绕着一串鸽卵大小、殷红如血、毫无杂质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流淌着妖异的光芒。祝芊茜那具价值连城的焦尾古琴旁,堆放着十余个精巧的螺钿漆盒,盒盖微启,露出里面光华夺目的珍珠、翡翠、猫眼石。李心洁的佩剑架前,竟赫然摆放着一整块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梳妆台!台面光滑如镜,其上摆放着同样以白玉雕成的梳、篦、粉盒,极尽奢华!

祝彪,祝朝凤之子,年轻气盛,目光早已被案上一柄镶满各色宝石的波斯弯刀牢牢吸引。刀鞘以乌木为底,其上用金丝镶嵌出栩栩如生的飞天舞姬图案,舞姿曼妙,极尽诱惑。他喉结滚动,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那华美得令人窒息的刀柄!

“啪!”

一声轻响!一只穿着牛皮军靴的大脚,狠狠踩在了祝彪的脚背上!力道之大,让祝彪痛得差点叫出声!他猛地抬头,对上扈成警告的眼神!扈成目光锐利,不着痕迹地瞥向书房角落的阴影处。那里,梁红玉环抱双臂,斜倚着书架,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她腰间悬着的长剑剑穗上,那枚小巧的青铜铃铛,正随着她细微的呼吸,发出几乎微不可闻、却足以让心怀鬼胎者心惊肉跳的“叮铃”轻响!

“清点完了?”一个慵懒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声音,突然从书房深处的屏风后传来。

蔡攸缓步走出。他已换下蟒袍,只着一身素色锦缎常服,衣襟微敞,胸前还沾染着方才宴席上的点点酒渍,带着几分放浪形骸的意味。然而,他手中把玩着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紫檀木小匣,却让书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咔哒。”

匣盖轻启。里面铺着明黄色的贡缎,缎上静静躺着三枚金簪。簪身纤细,簪头却异常精致,分别以“错金镂玉”的绝技,雕琢出“安”、“乐”、“福”三个篆字。金丝缠绕,玉片镶嵌,光华内蕴,古朴大气。这工艺,乃是前朝宫廷秘传,早已失传多年!

扈三娘、祝芊茜、李心洁三女连忙上前。扈三娘接过那枚刻着“安”字的金簪。指尖触及簪尾一处极其细微的凸起时,她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轻轻一旋!

“铮!”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声响!簪头那温润的玉质“安”字下方,竟瞬间弹出一截寸许长、薄如柳叶、寒光闪闪的利刃!刃口在烛光下流淌着幽蓝的淬毒光泽!祝芊茜和李心洁手中的簪子同样如此!“乐”字簪弹出的利刃上泛着诡异的蓝光,“福”字簪的刃尖则带着细密的倒钩!这哪里是首饰?分明是杀人于无形的致命暗器!

三女心头剧震,正要屈膝道谢。

“剩下的……”蔡攸却已转身,走向书房门口,声音平淡无波,“你们自便。”他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满室珠光宝气和一颗颗因贪婪而剧烈跳动的心。

祝彪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再次死死钉在那柄镶满祖母绿的波斯弯刀上!刀鞘上金丝镶嵌的飞天舞姬,仿佛在对他搔首弄姿。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呼吸变得粗重,手指颤抖着,再次伸向那令人疯狂的刀柄!指尖距离那冰冷的宝石镶嵌,只有毫厘之差!

“咕——咕咕——咕——”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凄厉而突兀的夜枭啼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不祥!

几乎就在夜枭啼叫的同时!书房角落阴影里,梁红玉腰间长剑的剑穗上,那枚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祝彪耳边!

扈成脸色骤变!他猛地伸手,一把拽住祝彪的胳膊,将他狠狠拉回!力道之大,让祝彪一个趔趄!扈成自己,却忍不住再次望向案上那个以整块帝王绿翡翠雕琢而成的算盘!算珠浑圆饱满,翠色欲滴,在烛光下流淌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华光!那光芒,仿佛拥有吞噬人心的魔力!

子时的梆子声,沉闷地响过三巡。书房内终于只剩下摇曳的烛火和满室冰冷的烛光。蔡攸独自一人,负手立于庭院之中。夜风微凉,带着草木的清香。墙角那株虬枝盘曲的老梅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暗影。

树影深处,铁鹞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禀少保,亥时三刻至子时一刻,书房内:祝彪靠近波斯弯刀三次,指尖距刀柄最近时不足一寸。扈成目光锁定翡翠算盘五次,每次停留超过十息。”

蔡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指尖捻着那枚刻着“安”字的金簪,簪尖在清冷的月光下,流淌着幽蓝的毒光。“明日,”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将那柄波斯弯刀,赐予祝彪。”

他顿了顿,指尖微动,金簪在指间灵活地转动,带起一道幽蓝的弧光。目光投向那株老梅,一朵开得正盛的梅花,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至于扈成……”蔡攸屈指一弹!

“啪!”

一声轻响!那朵娇艳的梅花应声而落,打着旋儿,飘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让他去管粮草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