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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新君登基,摄政王阿里罕总揽朝政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西北边陲,也摆在了汴京宋廷的御案之上。朝野震动,议论纷纷。新主年幼,权臣当道,这在任何时代都意味着变数,尤其是对于与西夏时有摩擦的大宋而言。

然而,在长安秦国公府邸,蔡攸与吴用得到密报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掌握。现在,是时候上演最后一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出大戏了。

一、 烽烟骤起:精心导演的“入侵”

宣和六年初春,河西走廊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一支约五千人的西夏骑兵,突然越过边界,突袭了宋境渭州(今平凉)西北方向的石门堡。

这支骑兵,装备精良,战马雄骏,打法凶悍。他们并非漫无目的地劫掠,而是目标明确——石门堡不仅地势险要,更是宋军囤积粮草、辐射周边数个军寨的枢纽。守卫石门堡的宋军指挥使,乃是西军老将刘法麾下的一员偏将,麾下仅有千余守军。

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激烈。西夏骑兵利用拂晓的薄雾发起突袭,箭矢如蝗,瞬间覆盖了堡墙。他们显然对堡垒布防了如指掌,主攻点直指防御相对薄弱的西北角。守军虽拼死抵抗,但在绝对优势兵力的猛攻下,伤亡惨重,防线岌岌可危。烽火台上,狼烟冲天而起,向后方传递着紧急军情。

这并非一场虚假的表演。指挥这次“入侵”的,正是已实际掌控西夏军权的萧干。他下的命令是:“真打,狠打,打出西夏军的威风,但要控制节奏,给刘法留出反应的时间。” 他要的,是一场看起来西夏占据绝对优势、宋军浴血苦战最终勉强守住的“惨胜”。

二、 浴血石门:蔡攸的“力挽狂澜”

渭州警讯传到长安,蔡攸立刻“大惊”,一面急令八百里加急奏报汴京“西夏趁国丧新立,大举入寇,石门堡危在旦夕”,一面亲自点齐两万兵马,以大将折可求为先锋,星夜兼程,奔赴石门堡。

当蔡攸的大军赶到时,石门堡已是尸横遍野,城墙多处破损,守军十不存三,西夏军甚至已经一度攻上城头。老将刘法身先士卒,血染征袍,正在组织最后的巷战。

“折将军!从左翼穿插,切断西夏退路!弓弩手,覆盖射击!”蔡攸立马高坡,声音沉稳,指挥若定。他带来的生力军如同洪流,瞬间冲垮了久战疲惫的西夏军的攻势。

战场上,真正的血腥搏杀展开。双方骑兵对冲,步卒绞杀在一起,箭矢呼啸,刀光剑影。宋军为收复失地、拯救同胞而战,士气高昂;西夏军则在萧干的指挥下,且战且退,但退而不乱,给宋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尤其是殿后的西夏铁鹞子军,重甲弯刀,战斗力极强,种师中亲自率亲兵与之血战,才勉强将其击退,自身也损失不小。

最终,西夏军“寡不敌众”,丢下数百具尸体和部分辎重,循原路溃退。石门堡守住了,但代价惨重。堡内守军几乎全军覆没,刘法重伤,蔡攸带来的援军也伤亡近三千人,可谓一场不折不扣的“惨胜”。

战场上,硝烟弥漫,尸骸枕藉,残破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幸存的宋军将士脸上没有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失去同胞的悲恸。蔡攸巡视战场,面色“凝重”,亲自为伤员包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一副与士卒同甘共苦、力挽狂澜的统帅形象。

三、 捷报入汴:悲壮与功勋

很快,一份言辞恳切、细节详实的战报,由蔡攸亲笔书写,以六百里加急送至汴京。

奏报中,蔡攸极力渲染了西夏军的“悍勇”和“狡诈”,以及石门堡守军孤立无援、浴血奋战的悲壮;着重描述了自己如何临危受命、星夜驰援,如何指挥若定、浴血奋战,最终如何“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才得以“惨胜”强敌,保全要塞。字里行间,充满了忧国忧民之情和战后痛定思痛的沉重。

同时,随战报附上的,还有一份长长的清单:阵亡将士抚恤、重伤员安置、堡垒修复、军械补充、粮草消耗……以及,“为防西夏卷土重来,亟需增调精兵三万,饷银百万,箭矢百万支,铠甲万领……”

汴京朝堂之上,徽宗赵佶览奏,先是“大惊”于西夏之猖獗,继而“感佩”于蔡攸之忠勇和西军之惨烈。虽有大臣质疑蔡攸或有夸大敌情、邀功请赏之嫌,但在“惨胜”的事实和边境确需加强防御的共识下,加之蔡攸一党在朝中的运作,朝廷很快批复:嘉奖蔡攸及有功将士,追赠阵亡者,并如数拨付所请钱粮军械,授权蔡攸全权处理西北军务,严防死守。

四、 暗流循环:资源的转移与巩固

朝廷的大批赏赐和物资,浩浩荡荡运抵长安。然而,这些资源并未全部用于加强宋军防务。

在吴用的精心策划下,其中相当一部分——尤其是粮食、布匹、乃至部分淘汰的军械,通过李峰控制的“三江商社”的隐秘渠道,被源源不断地转运至西夏境内,交给了阿里罕的摄政王府。

这些物资,一部分用于安抚在“石门堡之战”中“损失折将”的西夏军队,维持其战斗力和对阿里罕的忠诚;另一部分,则成为阿里罕稳定国内局势、笼络贵族的资本。同时,蔡攸还“慷慨”地减免了部分由“三江商社”输送给西夏的盐铁等重要物资的“税款”,变相增强了西夏的经济实力。

如此一来,一个隐秘的战略循环形成了:

宋廷:付出巨额资源,认为是在支持前线抗敌。

蔡攸:获得赫赫战功、朝廷信任、巨大资源分配权,以及继续盘踞西北的正当理由。

西夏(阿里罕集团):获得急需的物资补给,巩固统治,维持一支对蔡攸而言“强大到足以构成威胁,又弱小到无法真正脱离控制”的军队。

五、 局成:寇在掌中,自重之基

长安,秦国公府书房。吴用指着西北地图,对蔡攸笑道:

“主公,此局已成。石门堡一战,虽是我等导演,然血是真血,命是真命。正因其‘惨’,汴京诸公才会信其‘真’,才会持续倾注资源于我手。而西夏,经此一役,阿里罕可借此战果对内宣扬军威,巩固权位;萧干所掌之军,见宋军‘不过如此’,士气可用,更增骄悍,然其命脉——粮饷物资,却捏在我等掌心。”

他轻摇羽扇,目光深邃:“阿里罕兄妹,乃主公插入西夏心腹之复仇之刃,锋利无匹,因其血海深仇而绝对可靠;萧干、李峰,则为锁住此刃之链,控其军,监其政,使其虽狂吠利爪,却终不能伤主。如今,西夏外表仍是强寇,足以让汴京寝食难安,依赖主公;内里却已是主公掌中玩物,资源倾泻之地,练兵磨刀之石。此所谓——养寇自重,西北基业,由此坚如磐石!”

蔡攸负手而立,望向西北方向,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关山,看到了兴庆府内那位看似大权在握、实则处处受制的摄政王,看到了边境上那些跃马扬刀、却不知自己只是棋子的西夏骑兵,也看到了汴京城中那些为“惨胜”而额手称庆、却不知资源正悄然流失的衮衮诸公。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内有变法积聚的钱粮,外有完全受控的“强敌”,手握精兵,权倾西北。天下这盘大棋,他已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静待时机,或挥师东进,或南下荆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养寇自重,西北定鼎。 一个属于蔡攸的时代,正伴随着河西走廊的烽烟与长安城的暗流,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