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艾拉”撕裂海面,巨浪将集装箱甩向船舷。铁箱砸出裂缝,十万支显像管在咸雾中劈啪炸蓝——王海的骨磷灰遇海水放射源爆燃,货舱壁映出脊椎骨蓝绿投影。“辐射泄漏!”船长嘶吼着拍下紧急按钮,盖革计数器在集装箱上疯狂扫频。
沈雪梅的铝饭盒被甩向舱壁,盒底“1976”刻痕嵌进铁板,裂缝处迸出的磷火如鬼手抓挠。齐铁军撞进散落的骨灰堆,抓起焦黑椎骨碎片捅进货箱裂缝——磷光骤熄,椎骨内碳化硅晶格却泛起金属冷光,裂逢被熔凝的骨灰瞬间焊死。缉私艇探照灯刺破雨幕,林律师的冲锋艇撞上船舷:“IAEA通缉船!全部货物海葬处理!”
担杆岛避风港漂满断枝。赵红英的砍刀劈开半沉水松木,1967年“备战储备”红漆字在浪里隐现。“水松吃盐水!”她将树干塞进货舱破口。水松皮孔遇盐膨胀,木质素凝胶将裂口包裹如创痂。
“松炭锁辐射!”齐铁军铲起焚化炉渣泼向水松。高温炭化层吸附放射性核素,磷-32衰减率骤降。沈雪梅的针管刺入水松髓心,脊髓液注入瞬间,松脂混骨灰凝成琥珀状栓塞。暴雨如注时,盖革计数器读数断崖归零,货舱裂缝流转黑曜石光泽。
台风转向直扑锚地。货轮锚链被巨浪扯断,船体撞向防波堤。赵红英的消防斧劈开海岛气象站,1970年台风灾备的樟木桩裹着藤壶露出岩缝。
“活桩锚船!”她将三人合抱的樟木桩推进锚机。木桩年轮遇盐水旋转膨胀,根须状结构啃住海底礁盘。沈雪梅将王海颅骨碎片钉入桩顶——高温煅烧的骨瓷引航道雷达波,定位精度超GpS十倍。货轮在十二级风中纹丝不动时,林律师的冲锋艇被浪拍上礁石。
林律师的铅皮箱漂到货轮舷梯。检疫员举着核素检测仪爬上甲板,探头刚触到水松栓塞,仪器突然黑屏——樟木髓心渗出松焦油,将电路板裹成琥珀化石。
“用老天的法子治洋规矩!”赵红英的氧割枪点燃水松木。烈焰中“1967”铁牌熔成金流,滚烫松脂混着骨灰灌入货舱。液态炭在集装箱隙间凝成蛟龙浮雕,磷32被锁进炭晶格绽放星芒。海关验收时,日方辐射仪戳向龙眼——该点辐射值归零!林律师的鳄鱼皮鞋陷进松脂滩,齐铁军将樟木桩砸向冲锋艇:“三线岛礁专利!够镇千里海疆!”
货轮驶出风暴圈时,担杆岛漂满水松残枝。沈雪梅的铝饭盒嵌在船首破口处,盒底裂缝长出株水松苗,根系裹着骨磷灰扎进钢板。陆文婷的镜头穿透新苗:十万显像管在集装箱内流转霞光,王海颅骨的雷达回波图在玻屏上结成航标网格。
蛇口港塔吊放下钢臂。齐铁军将王海的扳手套在新领航员颈间,扳手“1979”钢印在盐水里泛出蓝晕——光晕扩展成蛇口港全息投影,那是风暴后重建的第一个坐标。
货轮吃水线下,炭化蛟龙浮雕吸饱盐分膨胀,龙鳞间隙析出雪白盐晶。晨光中航迹如银练铺向深海,那是用生命骨灰与历史木骨焊死的航道,从此风浪难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