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心理的博弈
在顾言深和小方双管齐下的调查中，关于那个“看不见的对手”的线索，依旧如同雾里看花，难以捉摸。对方显然是个极其谨慎和高明的对手，每一步都计算精准，不留痕迹。
然而，对方似乎也并不急于求成，在匿名信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实质性动作，只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始终萦绕在苏念周围。
苏念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的博弈。对方在消耗她的耐心，试探她的底线，等待她露出破绽。
她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周末，她让张妈陪着，去了一家以安静和隐私着称的高级疗养院。柳芊芊在经历严重车祸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双腿截肢，大脑也受到了损伤，智力退化到了幼童水平，且需要长期住院康复。
苏念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柳芊芊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手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护工正在耐心地帮她擦拭。
曾经的明艳动人，如今的痴傻残废。鲜明的对比，残酷得令人心悸。
苏念推开门，走了进去。护工见到她，恭敬地退了出去。
柳芊芊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迟钝地转过头，看到苏念，她歪着头，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念叨：“……糖……吃糖……”
苏念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仇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拿出一张照片，是沈逸辰穿着囚服、眼神呆滞的近照，递到柳芊芊眼前。
“认识他吗？”苏念用平板放出冰冷的电子音。
柳芊芊茫然地看着照片，看了好久，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猛地缩了一下，手里的布娃娃掉在地上。她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双手胡乱挥舞着：“坏……坏人……打……疼……”
她似乎还残存着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关于沈逸辰，关于那些不堪的过往。
苏念收起照片，又拿出另一张——那是她前世林薇的照片，一张穿着律师袍、自信从容的职业照。
“那她呢？”电子音再次响起。
柳芊芊看着林薇的照片，反应更加剧烈！她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瞳孔收缩，发出凄厉的尖叫：“啊——！！！鬼！鬼啊！！！别过来！别找我！！不是我……不是我……”
她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从轮椅上挣扎下来，摔倒在地，却还在不停地向后蜷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护工闻声冲了进来，连忙安抚她。
苏念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炫耀胜利，也不是为了施加最后的折磨。她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自己，也告诉那个可能在暗中窥视的对手——
看，这就是与我为敌的下场。
我能冷静地将仇人送入地狱，也能漠然地看着他们生不如死。
我的心，比你们想象的更硬，更冷。
走出疗养院，阳光有些刺眼。苏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滞涩。
她拿出加密平板，主动给那个曾经发送匿名照片和信件的、无法追踪的源头，发送了一条信息：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等着。”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她不再被动等待，她要主动出击，逼对方现身！
信息发送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但苏念知道，对方一定收到了。
这场心理的博弈，她已经亮出了自己的态度。
接下来，就看对方如何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