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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城内,随着疫情的阴霾被谭淼淼带领的医疗队奋力驱散,军心不仅得以稳定,更凝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向心力。“活菩萨”的称颂不仅在军中流传,更随着往来商队和信使,悄然播撒向北境各州县。这份由救命之恩铸就的威望,无形中为李岩的统帅地位增添了厚重的基石。

然而,军事层面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休屠大汗兀术,如同一头受伤但更加狡诈的孤狼,在经历了黑山隘的挫败后,他定下心来思考,觉得自己的优势还在!毕竟自己三十几万的大军,对战夏军10万人,还是绰绰有余!而且这10万人是分散在朔风、幽州、陇右三个镇!而且黑山隘一战,朔风守军也损失了很多兵力!于是他下令其他两路人马同时进攻:他领主力20万人马主攻李岩所在的朔风镇,朔风镇不过区区4万守军!其他分兵两路各5万人马,牵制幽州3万守军和陇右3万守军!这一次,他要全员押上搞人海战术!利用兵力优势彻底干掉李岩!

北境的寒风,裹挟着尘沙与肃杀之气,吹拂着朔风镇斑驳的城墙。李岩站在城楼之上,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放下手中的单筒“千里镜”,眉头微蹙。视野的尽头,天地交界处,一条蠕动的黑线正在不断扩大,如同席卷大地的蝗灾,那是休屠大汗亲率的二十万铁骑扬起的尘埃。旌旗如林,刀光映日,沉闷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战鼓,即便相隔数十里,也已隐隐传来,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士卒的心头。

城墙上,朔风镇守军主将带着伤的郭骁,以及一众将领,面色凝重得如同脚下的青砖。他们久镇边关,与休屠部交手无数次,却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敌军。二十万!几乎是倾国之兵!而朔风镇内,满打满算,仅有四万守军,其中还有不少是刚补充不久的新兵。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爷,”郭骁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敌军势大,末将已下令坚壁清野,死守待援。只是……幽州、陇右两镇亦被敌军牵制,援军……恐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援军遥遥无期。

一众边军将领纷纷附和,言语中充满了对固守的忧虑以及对兵力悬殊的无力感。在他们看来,除了凭借城墙之利死守,消耗敌军,等待那渺茫的奇迹,别无他法。

李岩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那张张写满焦虑的脸。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那架让众人好奇不已的“千里镜”,递给郭骁:“郭将军,看看吧。”

郭骁疑惑地接过,学着李岩的样子凑到眼前。下一刻,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臂都微微颤抖起来!透过这神奇的琉璃管,远方的敌军仿佛瞬间被拉到了眼前!他甚至能看清前排骑兵狰狞的面孔,飘扬的狼头大纛下,那个被众多贵族簇拥、身形魁梧的休屠大汗!这种洞察秋毫的感觉,既带来了更深的震撼,也带来了一丝异样的……掌控感。

“看清楚了?”李岩的声音将郭骁从震撼中拉回,“敌军虽众,然其部族林立,号令难一。休屠新汗初立,急于立威,其心……骄躁。”

他走回城楼中央,那里已摆放了一个简易的沙盘,勾勒出朔风镇及周边的山川地貌。

“诸位皆言死守,”李岩手指点在代表朔风镇的木块上,“然,被动挨打,终有城破之日。我军兵力远逊,若一味防守,士气必日渐消沉,待城墙破损,粮草耗尽,便是覆灭之时,伟人曾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要把他们狠狠揍一顿!让整个草原所有部落的人都给我把尾巴夹起来做人!”

一众将领听后心情都澎湃起来……

“殿下,不知是哪位伟人说的?”马犇将军问道。

“你们不认识!总之是一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伟人!”

“这么出名,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大家都疑惑地在心里面想着。

“那……王爷之意是?”一位性急的参将忍不住问道。

李岩的手指没有停留在朔风镇,而是沿着城外几处关键的地形缓缓移动,最终,重重地点在沙盘上距离朔风镇约十里的一处险要峡谷——饮马涧,以及旁边的一处高地——鹰嘴崖。

“本王的计划,名为——‘磁石’。”

“磁石?”众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错!”李岩眼中精光一闪,“我军,便是这块磁石。不以全歼二十万敌军为目标——那非我等力所能及。我们的目标,是凭借朔风坚城,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侍立身后的韩猛,以及更远处那些沉默如山、装备奇特的神机营士兵,“以及神机营之锋锐,像磁石吸引铁屑一般,将休屠这二十万主力,牢牢地吸在朔风城下!”

他手指在沙盘上朔风城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让他攻,让他不断地投入兵力来攻!但每一次进攻,都要让他碰得头破血流,付出远超其想象的惨重代价!我们要在这朔风城下,一点一点地给他放血!直到他血流不止,士气崩溃,部族离心,再也无力南顾!”

这个计划大胆而疯狂!不是防守,而是主动的“吸引”和“消耗”!将领们被这迥异于常理的构想惊呆了。

“王爷!此举是否太过危险?”郭骁急道,“若吸引敌军全力来攻,城墙恐难支撑啊!”

“是啊,王爷,敌军数十倍于我,若蜂拥而上,万一……”

质疑之声四起。

李岩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看向韩猛:“韩将军,让诸位见识一下,我等为何敢行此‘磁石’之策。”

韩猛会意,上前一步,将随身携带的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枚黑沉沉、泛着冷光的震天雷,以及一把结构精巧的连发精钢弩。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震天雷的威力(可于数十步外破甲毁城),以及连发弩那远超弓箭的射速和穿透力。

边军将领们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武器,眼中充满了惊疑与好奇。

李岩又拿起千里镜:“此物,可让我军于十里之外,洞察敌军动向,使其无所遁形。”他最后补充道,“神机营三千将士,皆为此等装备。郭将军,你以为,凭借坚城,辅以此等利器,我等能否让休屠人每前进一步,都付出尸山血海的代价?”

郭骁看着木盒中的杀器,回想起方才千里镜中那纤毫毕现的景象,再看向李岩那沉稳如山、智珠在握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如同微弱的火苗,开始在他心中点燃。他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末将……明白了!愿听王爷调遣!”

其他将领见主将表态,又见识了这些神奇之物,虽仍心怀忐忑,但眼中的绝望已渐渐被一种决绝的战意所取代。

李岩知道,初步的信心已经建立。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声音斩钉截铁:

“好!即日起,全城依计行事!”

“郭将军,负责加固城防,调度守城物资,安抚军民!”

“韩猛!”

“末将在!”

“神机营按预定方案,进驻防御要点!‘破军’营占据制高点,专司狙杀敌军头目!‘惊弦’、‘雷火’两营,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得令!”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整个朔风镇如同一台沉睡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启动,散发出冰冷的杀气。李岩再次望向城外那越来越近的滚滚烟尘,眼神冰冷。

“磁石”已就位,只待鲜血来浇铸。休屠大汗,你的二十万大军,便在这朔风城下,好好享受这场由科技与智慧为你准备的死亡盛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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