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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医院的顶级专家组对谭淼淼进行了一轮又一轮详尽到极致的检查,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结论:谭淼淼的身体机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除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肌肉萎缩需要时间复健外,她的神经系统、大脑皮层活动……一切指标都指向一个健康、清醒的个体。昏迷三年的“植物人”状态,仿佛只是一场被强行按了暂停键的深眠,如今暂停结束,她回来了。

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医学部,被私下里称为“协和奇迹”。但谭淼淼的父母,在最初的狂喜之后,心中却充满了更多的不安与疑惑。女儿醒来后的眼神,时常会飘向远方,带着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深邃与忧伤;偶尔脱口而出的一两个古语词汇,更是让他们心惊。

终于,在转入高级康复病房的第三天,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时,谭父谭母再也忍不住了。

“囡囡,”谭母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目光却紧紧锁着女儿,“你……你这几年,到底……去哪儿了?医生说你身体就像睡着了,可妈觉得,你的魂儿……好像不在这儿。”

谭父也放下手中的报纸,表情严肃而关切:“淼淼,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

谭淼淼靠在床头,看着父母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担忧与探究,心中已然明了。隐瞒毫无意义,也对不起这失而复得的亲情,更对不起还在另一个时空等待的李岩和孩子们。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爸,妈,”她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坚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超出你们的认知,甚至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请你们相信,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这关乎我这三年去了哪里,也关乎……我未来的选择。”

她示意父亲从病房的储物柜深处,取出一个她醒来后就坚持带来的、用旧床单小心包裹的包袱。包袱解开,里面的东西让谭父谭母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套折叠整齐、却依旧能看出其华美精致的古代宫装!面料是即使在现代也价值不菲的顶级丝绸与云锦,上面用金线银丝绣着繁复的凤凰牡丹图案,在病房的日光灯下流转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宫装旁,还有几件样式古朴却做工精良的首饰。

最引人注目的,是谭淼淼从贴身衣物里取出的一枚玉佩。温润如羊脂的白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蟠龙图案,龙身环绕,中间是一个古朴的“岩”字。玉佩通体剔透,散发着内敛的光华,握在手中,竟有微微的暖意。

“这……这是……”谭母颤抖着手,想摸又不敢摸,“这衣服……这玉佩……囡囡,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这看起来……”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这些东西古老、珍贵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甚至不像普通的古董。

“妈,这不是道具,也不是仿品。”谭淼淼轻轻抚摸着玉佩,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与思念,“这是我丈夫给我的信物。”

“丈夫?!”谭父谭母异口同声,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女儿昏迷前连男朋友都没有,醒来才三天,怎么就冒出个“丈夫”了?!

“爸,妈,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谭淼淼平静地,开始讲述那个离奇却真实的故事,“三年前,我在实验室晕倒,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穿越了时空,到了一个类似于我们中国古代的平行世界,那里有一个国家,叫大夏朝。”

“穿越?!”谭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词他只从女儿以前爱看的小说里听说过。

“是的,穿越。”谭淼淼点点头,目光投向虚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山洞,“我醒来时,在一个山洞里,成了另一个同名同姓、却即将被继母害死的相府嫡女。而同时,有一个同样身处绝境、身中剧毒的男人,他就是后来的大夏皇帝,李岩。”

她开始娓娓道来,从山洞中的互相救命,到京城荒唐的冥婚圣旨,再到他们如何联手在危机四伏的朝堂和后宫站稳脚跟。她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描述着李岩如何以现代知识推行新政,发展科技,富国强兵;她自己又如何建立医署,推广医学,救治万民。

“……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从被人轻视的‘废物皇子’和‘傻子嫡女’,到掌握权力,清除弊政。他顶住了整个朝堂的压力,力排众议,坚持不纳妃嫔,只要我一人。”说到这里,谭淼淼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举起那枚玉佩,“这枚蟠龙玉佩,就是当初在山洞里,他奄奄一息时赠予我的信物,代表着他的身份和承诺。”

谭父谭母听得目瞪口呆,如同在听一部情节离奇却又逻辑自洽的史诗剧。女儿描述的那些朝堂争斗、科技应用、医学改革,细节丰富得令人咋舌,绝非凭空想象能够编造。尤其是当她说到如何运用现代医学知识在古代实施剖腹产,生下三胞胎时,同为知识分子的谭父谭母,更是从医学逻辑上感到了一种离奇的“合理”。

“后来,我们有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谭淼淼的脸上泛起母性的光辉,随即又被一层忧伤覆盖,“大夏日益强盛,引起了周边国家的恐惧,他们联合起来想要攻打我们。在一次出使邻国大周时,我们遇到了大周的皇太后……她,也是穿越者,来自比我们更遥远的未来,2075年。”

“还有别的穿越者?!”谭母已经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碎裂重组。

“是的,苏太后。她拥有更先进的时空技术。”谭淼淼的语气变得沉重,“她检测后发现,李岩与那个时空的‘李岩’肉身已完美融合,无法再返回我们的时代。而我……因为某种原因,还保留着返回的可能。”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是一个闪着蓝光的金属手环,但她认真地说:“这个是苏太后给我的连接器,我可以回来一个月,与你们团聚。一个月后,我必须回去,回到大夏,回到李岩和孩子们身边。否则,我在那个时代的身体会彻底衰亡,而李岩和孩子们……将永远失去我。”

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谭淼淼平静却坚定的叙述声,以及那枚仿佛带着另一个时空温度的玉佩,在无声地证明着这一切并非虚幻。

谭父率先从巨大的震撼中稍稍回过神来,他毕竟是搞科研的,对超出认知的事物有着更强的包容和逻辑分析能力。他拿起那件宫装,仔细摩挲着面料和刺绣,又对着灯光查看玉佩的质地和雕工,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丝绸的织造技法……失传已久。这玉的沁色和雕工……浑然天成,古意盎然,绝非现代机器或普通匠人能仿。”谭父的声音干涩,“还有你说的那些治国方略、科技细节……淼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结论已经呼之欲出。

谭母早已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女儿,哭道:“我不管什么穿越不穿越!妈只知道,我的囡囡吃了很多苦,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挣扎求存,还……还生了孩子!现在你回来了,妈不能再让你去冒险!那个什么大夏,那个皇帝,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个陷阱呢?你就留在妈身边,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谭淼淼回抱住母亲,泪水也滑落下来:“妈,我知道你担心。但李岩是真的,孩子们是真的,我们共同建立的事业也是真的。那里有我的责任,我的爱人,我的骨肉。我答应你们,只是回去,并不是永别。苏太后的技术可以建立通讯,未来……或许还有相见的机会。”

她松开母亲,拿起李岩写的那封厚厚的家书和那张小小的全家福画像,递到父母面前:“这是他……写给你们的信。还有,这是我们和孩子们的样子。”

谭父颤抖着手接过。展开信纸,那刚劲有力、带着独特风骨的毛笔字映入眼帘。信中的内容诚挚而恳切,一个失去音讯多年的儿子对父母的愧疚与思念,对妻子的深情与维护,对孩子的疼爱与期许,跃然纸上。那张小小的画像上,帝后并肩而坐,三个玉雪可爱的孩童环绕膝前,虽然古装打扮,但那眉眼神情间的幸福与安宁,却做不得假。

看着信,看着画,谭父谭母最后的一丝怀疑也动摇了。这情感的重量,这细节的真实,绝非一个谎言能够承载。

谭父长长地叹了口气,将信和画像小心收好,仿佛捧着无比珍贵的易碎品。他看向女儿,眼神复杂,有心疼,有不舍,但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理解。

“淼淼,”谭父的声音有些沙哑,“你长大了。你有了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牵挂。爸爸虽然很难接受,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那个时空真的有你无法割舍的一切……”他停顿了很久,才艰难地说,“爸爸……尊重你的选择。一个月……我们好好珍惜这一个月。”

谭母伏在谭父肩头,泣不成声,但也没有再出言反对。作为母亲,她本能地抗拒女儿再次离开,但作为父母,他们更看不得女儿在无尽的思念与责任中煎熬。

谭淼淼紧紧握住父母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谢谢爸,谢谢妈……对不起……谢谢你们相信我……”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最朴素的情感交织。

病房内,泪水与理解交织,一个跨越时空的奇迹,正在亲情的支撑下,缓缓被接纳。而那枚温润的蟠龙玉佩,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无声地连接着两个世界,两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