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白若月走后,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老赵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盯着吴玉修,焦急地问道:“吴少爷,她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是谁死了?”

吴玉婵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听到老赵的问话,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提起裙摆,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跑去。

众人见状,纷纷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着,穿过庭院,径直奔向那间关着丫鬟的柴房。

柴房的门紧闭着,吴玉婵颤抖着双手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

一进入柴房,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吴玉婵定睛一看,只见贴身丫鬟直挺挺地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上,身上被麻绳紧紧地捆着。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嘴角处还有一丝血迹,显然是刚刚被剪掉舌头的创口还未愈合,鲜血正缓缓地流淌出来。

吴玉婵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昨天晚上谁来过?”

站在门口的两个守门小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们的脸色同样苍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小姐,小人谨遵少爷的吩咐,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门,甚至连里面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今日早上给她送吃食的时候,一开门就发现她已经死了。”

北风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裹挟着些许扬沙,呼啸着刮过这片院子。那沙沙的声音,仿佛是死者的冤魂在哭诉,让人毛骨悚然。

李铁头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老赵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眸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后怕。他们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交谈了几句。

“这冤有头债有主啊,我看那姓白的肯定知道些内情。虽说咱不知道这丫鬟是咋给班主下的毒,但这吴家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李铁头想起那丫鬟的惨状,心里就直发毛。

老赵显然也被吓得够呛,他连连点头,“是啊,那银子拿着都烫手,咱还是赶紧把钱还回去,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两人不敢耽搁,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准备趁人不注意开溜。

戏班子里的人没了主心骨,又想着要吴家的赔偿,没有谁想主动的要走。

白若月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冷眼旁观着吴府周围突然刮起的狂风。她仰头望着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也变得阴沉灰暗,预示着一场风暴来临。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哦。”白若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北风呼啸着,卷起满地的纸钱灰,在吴府的回廊里打着旋儿。小桃独自一人回到屋子里,守在班主的尸体旁,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一阵拐杖拄地的“笃笃”声传来。是吴老爷,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前去查看情况,他一直待在屋子里。

吴老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站在面前的小桃,他将自己的声音压低,温和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你是个好孩子,受了委屈了。”

小桃静静地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吴老爷见状,继续说道:“你可认字?我屋子里有几本超度人的经书,你要是认字的话,可以取来抄几遍,烧给班主。这样也算是尽了你的心意。”他边说边轻轻地捻动着手中的那串珠子,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桃听闻此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与吴老爷交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说道:“多谢吴老爷。”

吴老爷微微颔首,表示回应。转过身去,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着远处走去。他的身影在小桃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在吴老爷转身的瞬间,小桃没有看到他那隐藏在背后的表情。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吴老爷那双昏黄的老眼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了一丝让人恶心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小桃,小桃,真是像桃一样水灵啊……”

吴老爷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吩咐身旁的仆人:“把大少爷叫到后厅来。”那仆人赶忙弯腰应道:“是,老爷。”

“你现在做事有几分章程了啊!”吴老爷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对着吴玉修说道。

吴玉修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

“怎么?跟你老子我还装呢?”吴老爷见状,嘴角微扬,笑骂道,“你这小子,现在还知道做两手准备了啊!”

他本以为儿子会立刻回应自己,没想到吴玉修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当场,毫无反应。

吴老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他凝视着儿子,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别告诉我那丫鬟不是你派人杀的?”吴老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

听到这句话,吴玉修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爹……我,我就是只听了您的话,铰了她的舌头,我没让人杀她啊!”

吴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死死地盯着吴玉修。

“真的不是你?”吴老爷的声音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吴玉修拼命地点头,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吴老爷见状,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发浓重了起来。

难不成,这真的是什么冤魂索命不成?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这些年来,他吴老爷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手上或多或少总归是沾了些人命的。他可不相信,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小的戏班子班主头上。

“一定是那个姓白的在装神弄鬼!”吴老爷心中暗自思忖,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这个姓白的女人,自从来到吴府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透她的底细。

吴府后院的假山后,云萝突然一把拥住了柳寒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害怕。“师兄,我们走吧。”云萝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柳寒衣的手缓缓摸上了云萝的脸,他能感觉到云萝的不安。“好,云萝打算去哪里?”柳寒衣轻声问道。

云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柳寒衣,“去哪里都行,只要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吴府的深深厌恶。

柳寒衣一脸苦笑,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说走就走。他之前起了坏心思,想要害人反被人发现。不仅得罪了吴少爷,还得罪了那个姓白的姑娘。这两方,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好在他总算是保住了云萝。想到这里,柳寒衣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擦去云萝眼角的泪水。“你可真是个小傻子,师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柳寒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云萝吸了吸鼻子,“师兄,现在吴府正乱,正是我们离开的好时候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那师妹有没有想过,我与你出去了之后,如何生活?”柳寒衣看着云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云萝转过头,迎上柳寒衣的目光,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以你我的名声,如何生活不了?”

柳寒衣轻轻地叹了口气,“师妹,我不想再唱戏了。我不想仅仅当个戏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作下九流。”

云萝急忙说道:“以后哪怕是不唱戏,给人家做上几年工,攒攒钱买块地。到时候,就只有你我二人,这样的生活岂不美哉?”

柳寒衣苦笑一声,“师妹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了。做工?又有多少人做了一辈子,都无法赚到一块地呢?”他的语气充满了悲凉。

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云萝的脸庞,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师妹,我与吴小姐并非是在作戏。”

云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听到柳寒衣的话后,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不信,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的。”

柳寒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师妹,你还记得一句唱词吗?叫做‘自古清酒红人面,财帛使人动心间’。我说要与你一起时,那颗心是真的。我现在说与吴小姐不是做戏,也是真的。”

柳寒衣一双多情的眼睛凝视着云萝,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无奈,缓缓说道:“听听我的名字,寒衣寒衣,贫者之衣。我不想一辈子都过这种下等人的生活。”

云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寒衣,“师兄,你在骗我。”

云萝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在此之前,也有富家小姐对你有意,你都不曾动心。你跟我说过的,你不在乎那些世俗的财富和地位。那次在刺史府,是你挡在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