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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我当白骨精的那些年 > 第118章 我去把冰阵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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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南城门处,一声巨响传来。

“轰——”,震耳欲聋。

三丈高的玄铁闸门,被巨力推动着,裹挟着冰霜,山一般重重地砸落下来。

这闸门的威力惊人,将两架塞满了布衣百姓的板车瞬间碾碎,变成了一堆碎木。穿破袄的老汉,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闸沿无情地削去了半个脑袋。红白相间的脑浆四溅开来,溅落在那忠勇护国的鎏金牌匾上。

血腥的一幕没有让守将王虎有丝毫的动容。他面无表情地跨过尸体,登上了箭楼。身上的铁甲,被冰霜覆盖,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碴。

站在箭楼上,王虎高声喊道:奉太守令,临安子弟当与城共存亡!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苛刻的冷酷。

城南的缺口处,官兵们正忙碌地用铁链将百姓们紧紧地捆成一道肉墙。

无力反抗的流民,被无情地推到了最前排,他们身上溃烂的伤口,在严寒的天气里,与冰砖紧紧地冻结在了一起。

一声凄厉的哭喊。

一个总角女童,满脸泪痕,拼命地拽着锁住她父亲的铁链,试图将他从肉墙中解救出来。

官兵们甩出了钩镰枪,瞬间将她的头皮扯飞。

哭丧的滚去喂饕餮卫!王虎的怒吼声传来。

快!王家的车队先过!王虎一脚踹开了那个扑在闸门上的老汉,老汉怀里抱着的粗陶罐也随之摔碎在冰面上,混着冰渣的草根散落一地。

“军爷行行好啊!”跛脚妇人满脸谄媚,苦苦哀求着守城的参将王虎,将自己年仅五岁的稚儿拼命地往门缝里塞,那门缝是这孩子唯一的生路一般,“求求您了,让孩子出去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王虎手中的钢鞭便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肩头。

“啪”的一声脆响,妇人身上的领口瞬间炸开,棉絮四处飞扬。

“刁民也配走正门?”王虎一脸凶相,恶狠狠地骂道,“东墙根的狗洞还没填满呢!”

西侧的偏门却悄然无声地滑开了三尺宽的缝隙,一辆鎏金马车疾驰而过,车轮无情地碾压过地上那一摊烂泥状的碎肉,溅起一片猩红的血花。

那辆王氏旁支的七宝车中,车帘被一只玉钩轻轻挑起,露出了一张敷粉郎君的脸。他面如冠玉,却难掩眉宇间的冷漠与鄙夷,他对着王虎懒洋洋地说道:“王参将,这冰面上怎还有血渍啊?真是脏了本公子的眼!”说罢,他极其厌恶地抛下一枚金瓜子,“拿去买些硝石来,把这脏东西给遮掩了。”

“是,公子爷教训的是。”王虎见状,赶忙弯腰捡起那枚金锭,满脸谄媚地应道。他身上的玄铁甲胄在寒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王虎弯腰的瞬间,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十余骑甲卫如狼似虎般地挥刀劈开了汹涌的人潮,硬生生地在那冻僵的尸堆里劈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些贱民的血,竟然沾脏了本小姐的紫貂氅!”只听得一声娇嗔从李氏的马车中传出,声音婉转悠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厌恶。

胡三娘赤着双脚,踩碎了拦路的冰锥。猛地拽住了陈家瑞的前襟。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陈家瑞的脖颈血脉。

月光下,胡三娘身上的火狐裘泛着红色的光芒。

“陈公子,你耗尽了自己的精血,冰封了这八百里的洞庭,难道就是为了送这些蛆虫逃命吗?”胡三娘缱绻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她的玉手一挥,一块沾着脑浆的玉佩凭空起来。

“你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吧——”胡三娘说道。

风将世家车队的私语送到了他们的耳边。

“要本公子说,就该把那些病秧子都推下冰窟去,省得他们拖累我们。”

“可不是嘛?刚才有个小崽子竟然抓花了我的蜀锦车帘,真是活够了!”

“等过了江,一定要让那些佃户把今年的租子再加三成。”

这些话语无情地吹进陈家瑞的耳里,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陈家瑞踉跄着扶住了一根冰柱,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了青筋。他艰难地辩解道:“世族先行,方能稳住局面……若流民哄抢冰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三娘突然发出的笑声打断了。

“稳住局面?”胡三娘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你且看看他们是怎么‘稳’的吧!”

说罢,尾尖猛地卷起一块沾着鲜血的冻土,狠狠地砸在了陈家瑞的脸上。

在东墙根处,有一个蜷缩着的老妇人,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微弱。老妇人颤抖着,口中喃喃说道:“乖乖,再等等,等天亮了就有米汤喝了……”

寒冷的夜晚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老妇人哆嗦着,最终下定决心,她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一滴滴地滴在已经被冻得发紫的婴儿嘴唇上。

三丈之外,一个断了腿的货郎正瘫倒在地。他的手指已经被冻成了青黑色,仍拼命地用它们抠挖着地面,嘴里念叨着:“我的药……治痨病的药还在……”

一声怒吼后,独臂青年像发疯一样猛地站起来,用尽全力撞向那扇紧闭的铁闸。额头狠狠地撞在坚硬的玄铁上,瞬间撞出了森森白骨,鲜血四溅。

“放我出去!”独臂青年嘶声喊道,“我爹是给太守府修了二十年屋檐的瓦匠啊!”

胡三娘拽着陈家瑞迅速跃上箭楼。

在九丈高的冰阶上,王虎正举着火把,无情地焚烧着一本名册。

“王、李、张、卢四姓俱已过江。”王虎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脚踹翻了一个紧紧拽着他裤脚的盲眼老乞,“至于这些蝼蚁?正好喂饕餮卫!”

胡三娘和陈家瑞转移到南门城墙上时,恰好看到守军将最后三百名妇孺锁在了闸门的绞盘上。

一个总角年纪的女童的麻花辫被缠住了铁链,发丝与血水混在一起,结成了一根根冰棱。

“娘……囡囡头发疼……”女童的声音带着哭腔,仰头望着那被铁钩穿透琵琶骨的妇人,妇人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嘴唇冻得青紫,依然哼着走调的童谣:“乖囡数冰凌,数到一百爹就回……”

胡三娘面无表情地扯起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老翁,冷冷地问道:“告诉他!你们在这里会等到什么?”

老翁艰难地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等大炎饕餮卫来给我们个痛快。”

陈家瑞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猛地撞上冰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城头突然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最后三驾鎏金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城门。驾车的人正是王虎,他一边扯动着绞盘上的铁链,一边狞笑着喊道:“封死城门!大炎的饕餮卫最爱吃活食!”

随着铁链的收紧,三百个活人被硬生生地吊上了半空。他们的身体在风里晃晃悠悠的。

胡三娘的尾尖燃起一团狐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绞盘下方的地面,也映出了那触目惊心的血字军令——“留民五万,饲敌三日”。

“陈公子的大义呢?”她的声音轻柔慵懒,一股明显的嘲意。她手中也升起一团狐火,狐火跳跃着,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狐火的照耀下,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景象一一浮现出来。

双眼受伤的老丈,一脸紫色的瘢痕。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鲜血从他空洞的眼眶中不断流出;被锁在冰墙里的母子,母亲紧紧地抱住孩子,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嘴唇青紫,满脸都是绝望和恐惧;绞盘上的残肢还在滴血。

陈家瑞发出一声惊叫,猛地跪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临安城南门紧闭着,巨大的门闸像道无法跨越的屏障,将城内的人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现在信了?”胡三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尾尖轻轻一戳,便刺破了陈家瑞渗血的掌心。

“你拿命换的冰道,不过是权贵脚底的华毯罢了!”

他踉跄着扶住箭垛,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他的瞳孔里映照着城下的炼狱。

胡三娘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她猛地一挥手中的狐火,那团狐火疾驰而出,直直地冲向冰面。

狐火与冰面相撞的瞬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冰面如同蛛网一般裂开了无数道裂痕,这些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八百丈外的冰道上,琅琊王氏的雪橇正缓缓驶过。雪橇的轮子无情地碾过冻成冰雕的流民尸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帘内,世家公子的笑声传了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这冰面倒比青石板还平整,早该让陈家多冻几回……”

“陈郎,我去把那冰阵毁了吧。”胡三娘突然转身,一步一步地向陈家瑞逼近。身上的火狐裘随着她的动作飘动着,狐火飘动,化了陈家瑞肩头的残雪。

风卷来了城门口凄惨的哭嚎声。陈家瑞站在原地,愣怔住,他呆呆地听着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