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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底的死寂重新包裹上来。

白若月望着纪庸消失在幽暗水影中的方向,藏真剑的清辉在水波中躁动流转。

“坏了!”薛晨突然一声低呼,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他脸色一变,“纪庸现在上去,不是正好撞进师兄的‘周天星锁阵”里了吗?!”

白若月悚然一惊!是了!岸上还有云逸风布下的阵法,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走!”白若月再无暇多想,月华之力催动到极致,破开沉重的潭水,急速上浮!甚至超越了正向上浮的纪庸!薛晨紧随其后。

哗啦!哗啦!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冲出水面,带起大片水花。

岸上,云逸风负手而立,青衫在潭边风中微动,面前的地面,道道玄奥的阵纹正散发着隐晦而强大的能量波动,锁定了潭面出口,大阵马上激发!

“云道友!等等!”白若月急切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和尴尬。

云逸风闻声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气息微乱的白若月身上,又扫了一眼紧随其后浮出水面的薛晨,以及更后面、正缓缓靠近岸边、浑身是伤、气息冰冷的纪庸。

脸上那惯常的温润笑意依旧挂着,眼神却幽深了几分,仿佛早已洞悉潭底发生的一切变数。

“师兄!”薛晨开口,他知道白若月的尴尬,体贴的替她说,“那个……阵法!撤了吧,纪庸……现在杀不得!”

白若月张了张嘴,想解释,看着云逸风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无比尴尬。

云逸风的目光在白若月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要是察觉到了她的尴尬,憋屈,他温润如玉的眸子里,异样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脸上神色更温和了些,抬手轻轻一挥。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甚至连一丝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仿佛只是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右手随意地凌空一划。

嗡——

地面上那繁复玄奥的阵纹,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阵基处的几枚青麸钱飞出,困阵瓦解。

干脆利落得让薛晨都愣了一下。

纪庸也没料到对方撤阵如此果断。他深深地看了岸上三人一眼,强提一口灵气,身形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朝着远离往生潭的方向,头也不回地激射而去,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第九重界深处。

“白道友如此行事,必有不得已的缘由。”云逸风的声音温和而笃定,目光坦然地迎上白若月复杂的眼神:

“不必过多解释,我信道友。”

这句话如同暖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让白若月心中憋闷的郁气稍稍一缓,又涌起更深的复杂。

“哼!” 妙音也破水而出,落在岸边,用力甩了甩湿透的高马尾,水珠四溅。她听到云逸风的话,脸色更臭了,抱着链刀狠狠剜了云逸风一眼:装什么大度!你就是在阴阳我沉不住气!

白若月心中五味杂陈,刚想再次开口对云逸风解释沧溟岛主之事,云逸风又一次先一步开口,语气轻松自然:

“既然道友的事了结,我便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他指了指纳界石更深处,“还有些紧要的材料需寻。”

“师兄,要不我们一起……”薛晨连忙道。

云逸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一丝促狭打断了他:“不必了。我怕你到时候碍手碍脚,反而拖慢我的进度。”

薛晨被噎了一下,正要习惯性地反驳两句。

云逸风却已转向白若月和妙音,语气恢复温润,正色道:

“这往生潭水,于磨砺道心、淬炼神魂乃至法宝锋芒,皆有奇效。八十载方得一开,机会难得。薛师弟的朝阳剑,白道友的藏真剑,乃至妙音女冠的修罗战意,或可借此潭水更上层楼。”

他目光投向幽深的潭面,“我相信,八十年后纳界石再启,以我等修为进境,怕是无缘再入此境了。” 这话语平淡,带着种洞悉未来的笃定。

白若月闻言,心中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幽深的潭水。往生碑的秘密,那没入识海的流光,还有藏真剑的异变……确实需要时间探究。她压下纷乱的思绪,点了点头:“云道友所言甚是。”

薛晨也觉有理,朝阳剑也渴望潭水的淬炼,点头应下。

几人的目光随即落在一直抱臂冷眼旁观的妙音身上。

妙音挑眉,腕间修罗印的红光早已平息:“看我做什么?说实话,什么天材地宝,老娘不是很缺。”

她嗤笑一声,“修罗道,以战养战,在血与火里打滚才能长进,跟你们这些靠泡澡的不一样。”她话锋一转,带着点不耐烦的刻薄,“再者说,忙活了这好些天,万一我一走……”她下巴朝白若月一扬,“你突然嗝屁了,我找谁兑现约定去?”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微微一亮,语气带上点跃跃欲试的恶劣:“唉?我突然想起来,清虚子送给纪庸那厮的玄色法袍,料子看着是真不错,防御力也强。要不我去给你抢来?你穿着也安全点。”

白若月:“……”

她看着妙音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无奈道:“……莫要开玩笑了。便是你真抢得来,我也穿不出去。” 穿着仇人的衣服?她怕自己会先被恶心死。

云逸风闻言,也不由得莞尔,摇了摇头:“妙音女冠真性情。既是如此,云某便先行一步了。” 他对着三人微微颔首,青衫飘动,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第九重界嶙峋的石林深处。

三人目送云逸风离去。

白若月与薛晨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放松。

妙音撇撇嘴,当先再次跃入潭中:“还愣着干嘛?下去泡着!”

白若月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紧随妙音再次沉入幽深冰冷的往生潭。

云逸风的身形在远离往生潭的一处荒凉山谷中停下,他脸上的温润笑意消失,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

他抬起手,指尖一点灵光微闪。

嗡!

一枚青蚨钱凭空浮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方三寸。古朴的铜钱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钱孔中心,一道细微,指向性极强的青色光丝延伸而出,遥遥指向的,赫然正是纪庸方才狼狈离去的方向。

云逸风的目光顺着青蚨钱指引的方向望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低语随风消散在第九重界死寂的空气里:

“既然都算到我了,不去出一份力很难说得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