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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掷地有声。

“我要爬到足够高的位置!高到能让那些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畜生,听到我的名字就吓得尿裤子!”

陶甲的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我要让这世道变一变!哪怕只能撬开一条缝!”

她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青雀脸上,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痛惜:

“我想让……山寨里的人下山去城里买东西、扯花布的时候……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再因为‘山匪’的身份而担惊受怕,被人盘查刁难!

我想让他们……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上,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坚定,带着一种超越身份的宏愿:

“我想让女子……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这世间。

不用再像你我这样,要么藏起身份,要么步步惊心。

她们可以读书、可以习武、可以经商、可以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情,只要她们有本事。

而不是生来就被框定在‘相夫教子’的牢笼里,或是沦为乱世中随意践踏的玩物!”

她看着怀中再无生息的青雀,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痛苦再次攫住了她,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声音也低如蚊呐:

“可是……可是青雀……她等不到了……她再也……等不到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悲凉,消散在寂静的庙宇里。

她紧紧抱着青雀,仿佛要将这份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那盆牡丹在夜风中又轻轻摇曳了一下,一片花瓣悄然飘落,落在青雀冰冷的衣襟上。

白若月看着陶甲眼中那燃烧后又迅速熄灭的火焰,看着她紧紧抱着逝去之人如同抱住最后救赎的模样。

白若月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那盆牡丹前。

过了许久,白若月才开口,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看不到了,但还有人能看到。你寨子里的人,还在等着你给他们挣这条出路。这世道上的‘青雀’,还有很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盆在角落里顽强支撑的牡丹。

“路,是人走出来的。哭够了,就站起来。带着她的份,走下去。否则,她的血,就真的白流了。”

白若月的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陶甲说的,“活下去。看看这世道,到底能不能被你撬开一条缝。”

破屋内,白若月默默陪着悲痛欲绝的陶甲待了许久,直到她哭干了眼泪。

“让她入土为安吧。此地不宜久留。”

陶甲木然地抬起头,眼中一片死寂的灰败。她看着白若月,又低头看看仿佛只是睡去的青雀,缓慢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寻了一处相对干净向阳的地方。没有棺椁,没有繁复的仪式。陶甲亲手挖了一个简单的墓穴,小心翼翼地将青雀放下去,用颤抖的手一点点覆上泥土

做完这一切,陶甲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坟前。

白若月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守着,给予时间让伤痛沉淀。

待到陶甲的情绪稍稍平复,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疲惫时,白若月才带着她,再次回到了大金军队的控制区。

大金军营,气氛肃杀而紧绷。

裘将军以雷霆手段,迅速清洗了孙先生及其党羽。

孙先生被查出通敌、谋害主帅等数项大罪,证据确凿(其中不乏裘将军的“运作”),连同其心腹一并被拿下,军中完成了一次权力的整合。

白若月带着失魂落魄的陶甲步入中军大帐,裘将军立刻起身相迎,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他已从清理孙先生的过程中,顺藤摸瓜,更加确认了白若月身份的非同凡响。

不敢怠慢,早已修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北方。

“仙子辛苦了!”裘将军抱拳行礼,目光扫过白若月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旁边失魂落魄,双眼红肿的陶甲,心中了然。

“裘将军,”白若月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这是陶甲,江陵人士。”

“陶义士此次传递……呃,虽情报有误,但初衷是为助我军破敌,且其心可嘉,更与仙子有旧。末将欲留其在军中效力,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裘将军试探着问。

白若月对陶甲的态度至关重要。

白若月看了裘将军一眼,明白他这是在借自己的势拉拢陶甲,同时也是一种示好。

她并不反感。

“她自有她的路要走。”白若月淡淡道,“你军中若有用人之明,她是个可用之才。只是,莫要负了她的心志。”

“是是是!定不负仙子所托!”裘将军大喜过望,连声应下。

有白若月这句话,陶甲在军中的地位就稳了。

白若月的话很简短,但分量极重。

她明白陶甲的野心和痛苦,也看到了她潜藏的能力和那份想要改变世道的执念。

将陶甲引荐给裘将军,是给她一个起点,一个可能撬动这腐朽世道的支点。

人有野心并非坏事,关键在于这野心指向何方。

白若月也想看看,这个背负着血泪与宏愿的女子,在这乱世漩涡中,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裘将军何等精明,立刻听懂了白若月的暗示。

这不仅仅是引荐一个“义士”,更是仙人对这个人的看重。

他立刻正色道:“仙子放心!陶义士能弃暗投明,更得仙子引荐,实乃我军之幸。”

他转向陶甲,语气郑重:“陶义士,军中正需你这样的能人,入本将麾下,共同诛宵小如何?”

陶甲麻木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对着裘将军和白若月深深一揖,声音嘶哑:“谢将军,谢仙子。陶甲……定当竭尽全力。”

裘将军又转向白若月,脸上露出恳切之色:

“仙子,此番大破邪阵,全赖仙子神威!然大炎妖人诡计多端,根基未除。如今我军虽胜一场,但前方路途依然凶险。仙子……可还急着回去?若不嫌弃军中简陋,能否……恳请仙子再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