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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嗔被百晓阁强行带走,金莲宝船周围扭曲的空间恢复正常,云海依旧翻腾。

慧觉手持那盏琉璃佛心灯,灯盏温润,豆大的火光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纯净温暖的佛力。

他转身,看向的血海禅院旧部,一个个脸色难看,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警惕。

“阿弥陀佛。”

慧觉声音温和:

“寂嗔师兄与百晓阁之事,我等已无力干预。然,护送之责尚未完成,宝船当前往贵禅院边界,完成交接,并将此事禀明贵院主,诸位以为如何?”

那几位血海禅院僧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位僧人双手合十上前,语气生硬地回道:“慧觉大师安排便是。”

倚在舱门,气息微弱,眼神清亮的白若月,双手将佛灯递了过去:“白施主,此灯由贫僧代为保管……贫僧会暂且护住白施主心脉,不至有性命之忧。”

白若月虚弱地咳嗽两声,声音细若游丝:“有劳……大师。”

她配合地表现出顺从与无力挣扎的模样,在一位大悲寺弟子的搀扶下,退回静室。

金莲宝船再次启动,化作金光,朝着西牛贺洲的方向继续飞行。

在宝船的另一处,几名血海禅院弟子暗中聚首,脸色阴沉。

“师兄,现在怎么办?寂嗔长老被百晓阁带走,佛灯也在慧觉手里!那香火神……”一名弟子焦急地传音。

为首的咬牙道:

“慌什么!慧觉顾忌我血海禅院,定不敢用佛灯为那妖女彻底驱咒。

只要佛灯还在船上,等到了西牛贺洲地界,我们立刻用秘法传讯回禅院!

院中高手定会前来接应!”

“可……万一慧觉他们……”

“他们不敢!”

为首的人打断道:

“大悲寺自诩正道,讲规矩。无缘无故扣留甚至杀害我们,他们担不起这个名声!

只要我们不主动挑衅,他们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我们的任务,就是盯紧那香火神,等待援军!”

又是一连数日。

静室之内,门户紧闭。

白若月盘膝坐于榻上,将那盏琉璃佛心灯置于身前。

手掐法诀,神识缓缓探出,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灯盏内那一点琉璃佛火。

佛火微微摇曳,散发出温和的力量,压制那些活跃的咒力。随着白若月逐渐加大引导,那点佛火骤然明亮起来!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整个静室被柔和而纯粹的琉璃色光华充满。

那光芒主动缠绕上白若月的身体,尤其是她脸上脖颈以及隐藏在衣物下的咒纹所在之处。

咒力根植于她的神魂与肉身,整个过程如同刮骨疗毒。

白若月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抖,引导着佛光一寸寸涤荡着体内的阴霾与死气。

几日之后,静室内的琉璃光芒渐渐收敛。

榻上,白若月睁开双眼。

再无之前的灰败与死气,脸上身上那些令人心悸的墨色咒纹已然消失无踪,肌肤恢复了原本的白皙光洁,隐隐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

困扰多时,几乎将她逼入绝境的“绝魂咒”,终于彻底解除!

她感受着体内自由运转的灵力,以及那不再受诅咒束缚蓬勃盎然的生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东胜神州到南瞻部洲,这一切的挣扎与算计,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眼神重新变得冷静。

咒术已解,但事情还未结束。

她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

慧觉早已在外等候,见到容光焕发,咒纹尽去的白若月,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恭喜白施主,沉疴尽去,大道可期。”

“全仗大师与大悲寺相助。”白若月再次郑重行礼。

“施主客气了。不知施主接下来有何打算?”慧觉问道,目光平静,似乎预料到什么。

白若月望向船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显荒凉的景象,语气平静却坚定:“此间事了,自然是该回去了。”

她顿了顿,看向慧觉:

“来时几人,去时,自然也要几人。妙音还在等我,还有一位同伴,我也需去与她会合。我们要一起,完完整整地回东胜神州。”

她所说的同伴,自然是指那只与她颇有渊源的银狼。

为了防止发生变故,移开血海禅院的注意,也是为了留一手,银狼被留在了雾隐山附近。

慧觉了然,未出言挽留:

“既然如此,贫僧不便强留。施主请自便。金莲宝船需要检查防护禁制,想要离去,可趁此时。”

“足够了。多谢大师成全,大师也多加保重。”

白若月感激道,宝船航行速度很快,马上就要接近西牛贺洲了,慧觉给她离开创造了机会,避免与可能前来接应的血海禅院其他人碰面,再生枝节。

没有过多的告别言辞,白若月对慧觉及几位大悲寺僧人再次拱手,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清淡的白色流光,如同掠水的飞燕,悄无声息地穿透了金莲宝船的光罩,投入了下方的云海山峦之中,其方向,正是南瞻部洲。

慧觉站在船头,望着那道迅速消失在天边的白光,默然片刻,低诵了一声佛号。

“师兄,就这般让她走了?那佛灯……”一位年轻些的僧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慧觉目光悠远:

“佛灯本就是为了救她性命。如今咒已解除,物尽其用。

至于她……因果已了,前路如何,皆是她自身造化。

我等只需完成承诺,将金莲宝船驶至血海禅院边界,交代清楚即可。”

“血海禅院那边……”

“我来时慧明师兄说,前尘因果已了,便不用再过多忍让。”

慧觉转身,看向西牛贺洲那血色隐隐的天际,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事,可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一名一直以秘法密切关注白若月气息的血海禅院修士猛地睁开双眼,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不好!那香火神的气息……消失了!”

这一声惊呼如同石破天惊,另外几名血海禅院僧人瞬间从各自舱室冲出,神识如同狂风般扫过全船,果然再也感知不到白若月的存在。

“她跑了!”

“追!她定然刚跑不远!”

为首的一人又惊又怒,目光锁定船首的慧觉,厉声喝道:

“慧觉!你大悲寺是什么意思?!”

他身形一动,周身血煞之气隐现,就要不顾一切冲出宝船追击。

另外几人也纷纷祭出法器,意图跟上。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的佛号响起,九环锡杖凭空出现,带着千钧之力,瞬间抚平了船上躁动的灵气。

慧觉目光澄澈地看向欲要离去的几人,周身隐隐有淡金色的佛光流转,与整个金莲宝船的防护阵法连成一体,形成一股无形的屏障。

“诸位,且慢。”

慧觉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有礼:

“当务之急,乃是确保佛心琉璃灯平安送达。

此乃我大悲寺与贵院约定之首要。若因追击而致使佛宝有失,我等皆无法交代。”

血海禅院的人气得几乎要吐血,指着白若月消失的方向,声音尖厉:

“佛宝佛宝!你口口声声佛宝,那为何让那香火神跑了?!

她才是关键!

没有她,我们要这佛灯何用?!

好一个大悲寺!嘴上冠冕堂皇,说什么依约护送,背地里却行此不守承诺之事!”

面对这怼脸的指责,慧觉面色不变,沉稳如山:

“寂嗔师兄索要佛宝是因为血衣佛旧故,我大悲寺既承诺将佛宝平安送至,便绝不会食言。

此刻佛灯尚在船上,便是明证。”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激愤的血海禅院众人:

“至于白施主……她本就是我大悲寺登顶铁浮屠的贵客,并非囚徒。

她欲去往何处,自有其自由,我等着实不便强行干预,此乃待客之道,亦是规矩。

护送佛宝去血海禅院,是我等的职责。可威逼他人的事情我等不做。”

“况且,白施主也发过道心誓了,诸位不必惊慌,我相信白施主必定会有去的时候。

若我等分散力量前去追击,这船上守卫空虚,万一……再有其它觊觎佛宝的势力趁虚而入,这琉璃佛心灯,岂非更加危险?”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血海禅院众人:

“故此,为保佛宝万无一失,在未将佛灯安然交付贵院之前,船上所有人,包括贫僧与诸位,皆不能擅自离开。

必须同心协力,共护佛宝周全。此乃最稳妥之法,亦是贫僧职责所在。”

“你……!”

为首的那人指着慧觉,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发现自己竟被这番“道理”堵得哑口无言。

强行追击?慧觉明显不会允许。

动起手来,在这金莲宝船上他们毫无胜算。

放任不管?白若月这一跑,再想抓住无异于大海捞针!

寂嗔师兄被抓,目标人物逃脱,他们回去如何交代?

慧觉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目,捻动佛珠,周身佛光与宝船阵法共鸣,稳固如磐石。

那意思很明显:道理已讲明,谁也别想走,一切等到了地头,交了佛宝再说。

金莲宝船依旧按照既定航线,不疾不徐地向着血海禅院边界飞去。

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为首的僧人藏在僧袖中的手,指诀以极隐蔽的方式连续变动了数次。

一股隐晦带着独特血煞波动的传讯秘法,已然借着宝船快要进入西牛贺洲地界距离拉近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发了出去。

讯息的内容简短而急促:『目标已逃,方向南瞻部洲,我等受困,请求速派高手拦截!』

做完这一切,枯瘦僧人脸上的怒意反而收敛了些许,他死死盯着慧觉,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好!好一个护送职责!慧觉,今日之事,我血海禅院上下,必当铭记!”

他不再试图冲击,带着人缓缓后退。

此刻,已经远去的白若月,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自由与力量,速度提升到极致。

她首先要找到妙音,确认她的安全,然后一起去与银狼会合。

归途已在脚下。

东胜神州,她白若月,即将完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