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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庄柴房的阴冷刺不透骨血中那股灼热的岩浆,赵咸鱼蜷缩在角落,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股逆流而上的力量,不仅仅是新生,更像是一种古老而霸道的唤醒。

金色的龙纹沿着她心口蔓延,一路灼烧至锁骨,最终在她纤细的指尖汇聚。

她下意识抬起手,只见掌心那片曾是淡青色的云纹,此刻竟被彻底染成了赤金色,滚烫得如同刚刚出炉的烙铁。

“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赵咸鱼猛地甩手,踉跄着站起。

那股灼痛并非来自皮肉,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一个疯狂的意念攫住了她——去后山,去那个皇庄人人讳莫如深的禁地!

她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跌跌撞撞地冲出柴房,穿过荒芜的田埂,直奔那片终年被雾气笼罩的山林。

后山禁地,寒潭边。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枯坐在潭边一块形如龟甲的青石上,他穿着最下等的仆役粗布,满脸沟壑纵横,双目浑浊,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他眼中掀起半点波澜。

他是皇庄的哑仆,负责看守这片禁地,人们都叫他老龟公。

赵咸鱼冲破最后一层薄雾,脚步一个趔趄,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个哑仆,这个不起眼的老龟公……他的脸,竟与她在冷宫那副残破壁画上所见的“玄牝门守陵人”,一模一样!

就在赵咸鱼心神巨震之时,不远处的枯井边传来一声惊呼。

是春苔!

她背着采药的竹篓,因为担心自家小姐,竟也一路寻了过来。

或许是脚下湿滑的青苔,她一个不稳,整个人直直跌向那口早已干涸的枯井!

“小心!”赵咸鱼失声喊道。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春苔并未摔实在井底,而是在井口边沿堪堪稳住,但她手中的药篓却脱手而出,滚落到寒潭边。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目光掠过潭水,瞬间被钉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只见那片本该倒映着灰白天色的潭水,此刻竟呈现出一片妖异的血红,一轮、两轮……足足九轮血色的月影,层层叠叠,在水面静静悬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九……九重血月……”春苔的牙齿在打颤,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向那片诡异的水面。

刹那间,整片寒潭“咔”地一声,水面瞬间凝结成一面光滑如玉的血色晶镜!

镜中倒映的并非春苔的脸,而是一副来自远古洪荒的祭祀画面!

赵咸鱼也看到了。

镜中,前世的她身穿素白祭袍,长发披散,神情麻木地跪在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前。

在她身后,是成千上万名同样装束的女子,她们的脖颈上无一例外地缠绕着漆黑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祭坛中央一尊狰狞的龙形鼎炉!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鼎炉中发出,那些女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她们的魂魄化作一道道流光,被强行抽离,源源不断地注入鼎炉之中!

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一种魂飞魄散的献祭!

赵咸鱼脑中轰然一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脚下一软,竟也朝着寒潭的方向失足坠去!

“小姐!”春苔凄厉地尖叫。

就在赵咸鱼身体即将触及那冰冷镜面的瞬间,她掌心那枚滚烫的云纹迸发出万丈金芒!

金光如利剑,瞬间击碎了血色晶镜,潭水重新恢复了流动。

她整个人沉入潭底,却并未感到丝毫窒息。

冰冷的潭水仿佛化作了温暖的母体,将她轻轻包裹。

在光怪陆离的水下世界,一道模糊而温柔的幻影出现在她面前,那是阿蓁。

“你终于来了。”阿蓁的幻影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当年我以身为饵,引诱真龙现世,并非为了窃取龙脉气运,而是为了替你承受那份双生之契带来的致命反噬……你才是真正的承瑞者。记住,每一代承瑞者寿终之时,魂魄都会回归龙脉本源,化为滋养天地的力量,这既是宿命,也是诅咒。”

话音未落,幻影骤然消散。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皇城,御书房内。

凤玦正端坐案前,他面前悬浮着一枚古朴的玉简。

突然,玉简光芒大盛,猛烈震颤起来!

一道光幕投射而出,画面中,正是皇庄后山的方向,九道通天彻地的巨大雾柱自寒潭中冲天而起,搅动风云,其势如神魔降世!

“糟了!”凤玦脸色剧变,他猛地扯开胸前衣襟,那本该是金色龙纹盘踞之地,此刻竟有大片龙鳞变得暗淡无光,边缘甚至开始腐烂溃败,渗出丝丝黑气!

“来人!”他厉声咆哮,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立刻传令金吾卫,不惜一切代价,封锁皇庄后山寒潭!快!她的血脉正在唤醒沉睡在龙脉深处的‘钥匙’之力!”

他的话音未落,御书房内响起“咔嚓咔嚓”的诡异声响。

凤玦骇然抬头,只见头顶那根用千年金丝楠木制成的巨大梁柱上,竟毫无征兆地开始龟裂,一道道灰白色的石化纹路正从木心深处渗出,疯狂蔓延!

那纹路,与最初在赵咸鱼心口浮现的死亡印记,同出一源!

皇庄寒潭边。

一直枯坐不动的守潭哑仆——老龟公,终于动了。

他缓缓站起,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从怀中摸出一片古老的龟甲,毫不犹豫地用龟甲锋利的边缘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殷红的血珠滴入潭水,并未散开,而是在水面迅速游走,最终汇聚成几个扭曲而古老的篆字:

承瑞者见血,天门现世。

几乎在同一时刻,被春苔丢在一旁的药篓“轰”的一声,竟无火自燃!

熊熊烈焰中,那些珍贵的草药在瞬间化为灰烬。

然而,那灰烬并未飘散,而是在空中诡异地凝结、重组,最终变成了两个清晰无比的大字——

凤玦。

潭水之下,金光渐渐散去。

赵咸鱼的意识在无尽的深渊中漂浮,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空灵而悠远的歌声,似是阿蓁的吟唱,又似是来自龙脉本源的呼唤:

“归来兮,归来兮……”

九道雾柱彻底贯穿了天地,整个皇城的上空风云变色,天际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赤红。

无数百姓惊恐地涌上街头,对着这末日般的景象跪地叩拜。

禁军的铁蹄声响彻长街,却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恐惧。

皇城最高处,那座终年紧闭的观星台上,一个身影已悄然屹立。

他白衣胜雪,面容冷峻,目光穿透翻滚的血云,精准地锁定了那九道雾柱的根源。

他手中,正托着一件关乎天下气运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