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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残破的玉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赵咸鱼掌心剧痛,那熟悉的云纹图样,竟与三日前雪峰之巅的梦境分毫不差!

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玉圭却像长在了皮肉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一切。

隐在暗处的凤玦瞳孔骤缩。

他看得分明,赵咸鱼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正沿着她的指缝滑落,悄无声息地渗入玉圭的裂痕。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不远处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的石壁上,“素女陨”三个古字陡然迸发出刺目金光,仿佛沉睡千年的神只被骤然唤醒!

“敌袭!”

凄厉的号角声撕裂山谷的宁静。

数十名身披黑铁翎羽甲的骑士如鬼魅般从林中杀出,他们是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鹞子!

箭矢如蝗,瞬间便有数名护卫惨叫倒地。

混乱中,一直瑟缩在车旁的婢女阿兰突然状若疯癫,她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赵咸鱼被玉圭划破而渗出鲜血的手掌,尖叫着扑向前方耶律昭的坐骑:“她的血!她的血!和碑文里记载的赤裳人一样红!”

耶律昭勒住战马,冰冷的目光扫过阿兰,最终定格在赵咸鱼那只流血的手上,眼神里翻涌起外人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铁鹞子的目标似乎正是阿兰,数名骑士挥刀扑来。

赵咸鱼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阿兰推开,脚下却猛地一空!

原来激战之下,地面竟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地穴。

她躲闪不及,整个人直直坠入无尽的黑暗。

失重感中,掌心的剧痛却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的暖流。

那本已碎裂的玉圭,竟在她掌中飞速重组,光华流转,最终融合成一枚完整的、刻着古老云纹的玉符!

也就在玉符成形的瞬间,地穴洞顶悬垂的万千钟乳石,竟似收到无声的号令,齐刷刷地断裂,悄无声息地坠落下来,如一片成熟的麦穗,温顺地垂落在她身侧。

地面之上,耶律昭的亲卫已将铁鹞子尽数斩杀,他身旁的巫祝萨仁格却面色凝重地走向地穴边缘。

他取出一尊人面青铜鼎,口中念念有词。

鼎内升腾起一团团黑雾,在空中扭曲、凝聚,最终化作一个面目模糊的素女残影,带着无尽的怨毒与阴冷,缓缓朝地穴深处探去。

赵咸鱼被那股阴气冻得浑身僵硬,本能地向后退缩,却不慎撞翻了身旁一坛不知何人遗落在此的灵酒。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而出,恰好溅上那团黑雾。

“滋啦——”

一声刺耳的锐响,仿佛滚油泼入冰水!

那团虚无的黑雾竟在瞬间具象化,凝成一条条漆黑的锁链,猛地倒卷而回,以雷霆万钧之势缠住了洞口的萨仁格!

“不!南国祭品之灵在此,尔等竟敢污蔑圣女?”萨仁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脖颈被锁链死死勒住,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双目暴凸,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瞳孔中映出的,却不是地穴深处的赵咸鱼,而是一张让他惊骇欲绝的、属于赵咸鱼生母年轻时的绝美容颜!

萨仁格的尸体轰然倒地,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位手持木杖的盲眼老猎人巴图尔,带着他的族人从山林中走出,竟毫不犹豫地朝着地穴的方向跪拜下去。

他那双早已干涸的盲眼,竟缓缓渗出两行清泪。

“错不了……就是这个气息……”巴图尔的声音苍老而颤抖,“三百年前,素女祠最后一任祠主,也是这般跪在将死的麦田里,用自己的心头血,在祭天的石碑上写下了‘断脉’二字!”

凤玦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赵咸鱼身旁,他没有理会跪拜的众人,而是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目光锐利如刀:“你的掌纹!”

赵咸鱼低头看去,只见那枚重组的玉圭,正将她掌心的云纹一笔一划地“刻”入身下的土地。

一道道微不可见的光痕自她掌下蔓延开来,与整个北邙山的地脉产生共鸣,仿佛在应和着山巅之上那座无人能解的残破丰碑!

当夜,幸存的使团在山脚下宿营,气氛压抑得可怕。

赵咸鱼沉沉睡去,却又一次坠入梦境。

这一次,她站在一座残破的素女祠前,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金色麦浪。

耶律昭虔诚地跪在她面前,似乎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而她的手中,正握着那枚完整的玉圭,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啊!”赵咸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冷汗湿透了衣背。

她掀开帐篷的门帘,月光下的沙地上,竟凭空浮现出数个由纯粹光芒组成的金色麦穗,与梦中所见的景象一模一样!

就在她心神俱震之时,另一顶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负责破解碑文的墨玄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他手中紧攥着一张兽皮,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解……解出来了!那残碑上的最后一句是——若双王共祭,麦田即牢笼!”

凤玦从暗影中走出,深邃的目光先是扫过地上诡异的金色麦穗,又落在赵咸鱼那只依旧泛着微光的右手,最后,他缓缓转头,望向那片吞噬了白日所有光怪陆离的幽深地穴。

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所有的答案,不在那座山巅的石碑上。它从哪里开始,我们就得从哪里找回来。我们必须再下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