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灼热的空气仿佛活物般扑面而来,祠堂正中的那盆祠火烧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旺,舔舐着古老的石壁,将赵咸鱼的影子拉扯得扭曲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毅然将那枚温润的玉珏与那本沉寂的无字书并排置于离火最近的石坛之上。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二者为中心轰然炸开!

玉珏嗡鸣作响,无字书的空白封皮上,竟有血色的丝线如活蛇般游走出几个狰狞古字:以吾血为引,承九代魂火。

字迹出现的瞬间,赵咸鱼只觉右腕一阵滚烫,那道沉寂多年的金纹仿佛被注入了岩浆,骤然暴涨,璀璨的金光瞬间压过了祠火的光芒,将整座祠堂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刺目的金光映照下,祠堂四壁上那些描绘着历代素女的壁画,竟发生了诡异绝伦的变化——画中所有素女,那原本低垂或闭合的双眼,竟齐刷刷地,睁开了!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端,隐秘的制香工坊。

凤玦一脚踹开大门,凌厉的劲风卷起漫天香粉,身后,天机阁的考祀官礼阙手持罗盘,面色凝重。

然而,工坊之内并无预想中的埋伏,只有一道孤寂的身影。

裴明烛正立于一口沸腾的铜锅前,神情专注地用玉勺搅动着一锅粘稠的香膏,那香气甜腻得令人作呕。

凤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在锅中缓缓融化的一缕青丝上——那是咸鱼的发丝!

“你敢!”凤玦怒喝,杀气凛然。

礼阙却浑身一颤,死死盯着那锅香膏,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邪物。

他失魂落魄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古籍,颤抖着展开,指着其中一幅诡异的图案,声音嘶哑:“是它……是《古祀图录》中记载的禁香,‘引魂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此香以至亲之物为引,燃于祭魂大阵之中,凡闻其香者,神识皆会被强行拽入阵法,沦为祭品!而那发丝的主人……她……她就是阵眼!”

皇城深宫,子夜时分。

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夜的静谧,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老罗头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硬生生撞开了宫门,在禁军惊骇的目光中,疯一般地冲向灯火通明的大殿。

御座之上,大晏皇帝正为边境的异动而烦忧,便见这道血影滚到了自己脚下。

老罗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卷染血的破旧图纸抛向御座,嘶声力竭地哭喊:“公主要往西走!千万不能再往东了!西边的祠堂……有姐姐在等她!”

皇帝眉峰紧锁,俯身拾起那卷图纸。

入手瞬间,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本该是描绘着某种路线的图纸上,原本凝固的墨迹竟如同活了一般,在他掌心飞速游走、重组,最终拼凑出两个令他心胆俱裂的字——

阿蓁。

东侧祠堂内,惊变再生。

赵咸鱼被壁画上那齐刷刷睁开的眼睛骇得心神欲裂,下意识地便想将玉珏与无字书夺回怀中。

可她的手刚一触及,一股恐怖的吸力便从石坛上传来。

只见那玉珏与书册在祠火的炙烤下已然融化,化作一滩流淌的金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她的指尖攀爬而上,在她手腕上凝成一条无法挣脱的金色锁链。

“这是什么东西!”赵咸鱼惊怒交加,用力一扯。

整座祠堂猛地一震,那支撑着穹顶的巨大梁柱上,竟裂开一道道缝隙,浓稠腥臭的鲜血从中汩汩渗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墙上那些本是平视前方的历代素女画像,此刻竟齐齐转动了头颅,上百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越过祠火,越过空间,死死锁定在她心口的位置——那里,正有一个淡淡的掌纹烙印。

制香工坊中,裴明烛仿佛没有听见凤玦的怒喝,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他将熬煮好的“引魂索”香膏小心翼翼地盛入一个特制的香引之中,而后屈指一弹,那香引便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投入了工坊中心的另一盆祠火之中。

“礼成。”他轻声低语。

话音未落,京城九座方位各异的古老祠堂,在同一瞬间,轰然腾起冲天的青色妖焰!

凤玦心头一紧,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掌中的星盘。

那原本清晰无比的大晏疆域图上,此刻竟以九座祠堂为节点,裂开了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仿佛整个国度的地脉正在被人强行撕裂。

他脑中电光石火,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了一起,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不对……全错了!”他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骇然,“公主每靠近一座祠堂,地脉封印就松动一分……她不是在唤醒祠堂,是祠堂在唤醒她!”

东侧祠堂里,赵咸鱼停止了挣扎。

鲜血从梁柱滴落,在她脚边汇成血泊,映出她茫然又决绝的脸。

手腕上的金链不再灼热,反而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润感,仿佛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来自壁画的注视,也不再是威胁,而是一种无声的催促,一种跨越了千百年的召唤。

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从冥冥之中传来,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赵咸鱼缓缓转过身,抬步走出了这座祠堂的大门。

门外,月色如血,长街尽头,另一座祠堂的青色焰火在夜空中妖异地跳动着,仿佛一颗等待她摘取的心脏。

第一座祠堂已经苏醒。还有八座,在静候它们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