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匆忙从隔壁请来了人民医院的院长,几乎是拽着院长的胳膊往二楼跑,脚步又急又乱。
嘴里还不停念叨:“张院长您快着点!简同志刚才突然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小祁急得脸都白了!”
张作儒一边快步跟上,一边整理着随身的医药箱,语气沉稳。
“别急,我先看看情况,大概率是过度劳累加情绪刺激导致的低血糖或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先测个体温、量个血压再说。”
来到房间门口,王姨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床边的祁京墨紧握着简南絮的手,眼底满是红血丝。
张作儒没多寒暄,立刻上前坐在床边,先伸出手搭在简南絮的手腕上号脉,又拿出体温计夹在她腋下,动作娴熟又轻柔。
“体温正常,脉搏有点弱,”
他松开手,又拿出血压计给简南絮量了血压,眉头微微蹙起。
“血压偏低,应该是最近没休息好,加上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才会突然晕倒。”
祁京墨的心稍稍放下些,却还是紧盯着简南絮苍白的小脸。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需要用什么药吗?”
“不用急,”
张作儒收拾好血压计,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葡萄糖注射液和一次性针管。
“先给她打支葡萄糖补充点能量,等她醒了再喝点温糖水,好好休息半天,应该就没事了。”
王姨在一旁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厨房煮糖水,等简同志醒了就能喝。”
说着,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打扰到治疗。
张作儒熟练地配好药,给简南絮扎针输液时,祁京墨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针头,生怕弄疼她。
直到药液缓缓顺着输液管流进简南絮的血管,他才站起身,拍了拍祁京墨的肩膀。
“放心,没大事,输完这瓶葡萄糖,她应该就能醒了。”
祁京墨点头道谢,脸上的担忧还是没散去。
张作儒没再打扰他,提着自己的医疗箱,安静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祁京墨半蹲在床头,膝盖抵着冰凉的地板也浑然不觉。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简南絮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凉的指尖,像是在安抚易碎的珍宝。
见她眼睫始终没动静,他俯身将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皮肤,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宝宝,我知道你累了,可你别睡太久好不好?我还没带你看院子里的腊梅,那是我亲手种的。
王姨炖的汤还温着呢,你醒了我们一起喝。”
说着,他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动作又轻又软,带着满心的珍视。
视线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想起刚才客厅里的闹剧,想起她晕倒前的虚弱。
祁京墨的眼眶瞬间红了,湿热的触感漫上眼角,他连忙别过脸,用指背悄悄擦去。
他不想让简南絮醒来看见他这副模样,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后怕。
“都怪我,”
他重新转回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自责。
“明知道家里有这些破事,没能力处理好,还让你跟着受委屈、受惊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面对这些了,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南絮还是没醒吗?”
祁大川在客厅来回踱了两步,抬头正好撞见从楼上下来的王翠,立刻停下脚步问她。
王翠端着空碗,脚步放得很轻,听见祁大川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还没醒呢,张院长说输完那瓶葡萄糖应该就能缓过来,现在还得再等等。”
她顿了顿,又说:“小祁就一直蹲在床头守着,手都没松过。
我刚才送红糖水上去,看他眼眶还红着,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劝了两句也不听,就一门心思盯着简同志。”
祁大川听着,眉头皱得更紧,走到桌边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是把心都放在媳妇儿身上了。家里这事闹的,真是委屈南絮了。”
一直昏睡了几个小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下,简南絮才幽幽转醒。
睁眼时,视野里先是一片模糊的昏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熟悉的雪松气息。
她动了动指尖,才发现手正被人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毯传过来,暖得有些发烫。
“醒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
她偏过头,才看清床边的祁京墨。
他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眼底泛着青黑,指腹还在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见她望过来,他原本紧绷的下颌线软了几分,连忙扶着她的肩调整床头,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
“渴不渴?先喝温水,王姨冲了红糖水,等会儿再喝。”
说话间,他起身去拿桌上的玻璃杯,指尖碰到杯壁时还下意识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后才递过来,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后背。
简南絮窝在他怀里,小口喝着水,余光瞥到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眼里一阵酸涩。
“这是你的房间?”
她喝了两口,轻轻推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不喝了。
“嗯,被子枕头都是新的。”
他把杯子移走,顺手放到床头柜上。
“我想洗澡洗头,黏糊糊的。”
她用发顶蹭了蹭他的胸口,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的心都痒痒的。
“好,老公帮你洗。”
祁京墨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手掌先落在她后腰轻轻托住,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稳稳将人打横抱起。
还没到浴室,两人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尽。
暖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上,祁京墨脚步没停,掌心却在她腰后轻轻摩挲,带着灼热的温度一路往上。
她软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攥着他的肩,呼吸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鼻间满是他身上清冽又滚烫的气息。
他抵着门板将人往上托了托,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滑下,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肌肤,惹得她轻轻颤了颤,埋在他颈间的脸更烫了。
“急什么?”
他低头在她耳尖咬了下,声音裹着笑意发哑,“老公先给你调水温。”
雾气漫在玻璃上,晕出一片朦胧的白,他将人圈在怀里,一只手抚过她的腰,低头吻她泛红的唇角。
吻得很轻,带着水汽的湿润,却又缠得密不透风。
他掌心贴着她的腰往上挪,指尖擦过她脊背时,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浴室的暖雾,连呼吸都变得发烫。
祁京墨喉间低笑,顺势含住她的下唇轻轻碾过,另一只手伸去调花洒。
水流“哗啦”落在瓷砖上,温温热热的水汽更浓了,模糊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祁京墨双手扣在她大腿根,指腹轻轻按了按那片软肉,稍一用力便将人往上托,让她稳稳跨坐在自己腰间。
她下意识收紧腿,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又紧了几分,鼻尖蹭过他泛红的耳尖,惹得他脚步顿了顿,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温水顺着花洒落下,先漫过她的发顶,又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低头时,唇先碰到她下颌的水珠,再缓缓移到她唇角,将那点湿意尽数吻去。
水汽裹着两人的呼吸,在玻璃上晕出更浓的雾。
他托着她大腿的手又往上抬了抬,让她更贴近自己,声音混着水流声发哑。
“别晃,老公接着你呢。”
洗了个缠绵悱恻又酣畅淋漓的澡,念着她刚醒,祁京墨没有闹太久。
一心多用地帮她洗好澡洗好头,还用同样的姿势给她擦干了头发。
等到一切结束,简南絮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喉咙也微哑着。
给她换上舒服的棉衣长裤和棉拖鞋,横抱着她走下楼。
餐桌上,祁大川已经在主位坐好。
简南絮看到端坐在下首位的孙美娣,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
她把脸埋进祁京墨的颈侧,下一秒,温热的眼泪就砸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
她肩膀轻轻抖着,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老公~我不想在这儿待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