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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亡命奔逃

院内死一般的寂静,与院外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兽吼虫鸣形成了鲜明对比。陈安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足足坐了十几分钟,才将那股劫后余生的战栗感稍稍压下去。

“绝对安全区……”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要透过字面,触摸到其背后代表的真正含义。理智告诉他,这超乎想象,但身体感受到的安宁,以及脑海中清晰无比的系统信息,都在证实这不是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院内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但也让他的精神振奋了不少。必须行动起来,光是坐着,可没法在这鬼地方活下去。

首要任务是确认这个“绝对安全”的边界到底在哪里,以及它究竟能“绝对”到什么程度。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走向院门。那扇半朽的木门依旧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那片危机四伏的洪荒山林。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触碰院门的门槛。

触感冰凉,是普通的木头。他深吸一口气,一只脚缓缓迈出了门槛。

就在他的脚底即将接触门外土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陡然升起!仿佛生物本能拉响了最凄厉的警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院外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充满恶意,那种无处不在的蛮荒威压再次清晰地作用在他的灵魂上。

他猛地缩回脚,心脏“咚咚”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仅仅是一线之隔,感觉却如同天堂与地狱。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彻底踏出这个院子,下一秒就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兽撕成碎片。

“看来,边界就是这院墙无疑了。”他喃喃自语,心中对系统的能力有了最直观的认识。这让他安心,也让他感到一丝绝望——他成了一个被困在安全屋里的囚徒,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方圆几十步的小院。

接下来,是测试“免疫一切外来攻击”。

他环顾院内,目光落在了一根半埋在土里的、手臂粗细的腐朽木梁上。他费了些力气将其拔出,入手沉重。他双手紧握木梁,走到院门边,将其一端小心翼翼地伸出门外。

然后,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几分钟后,一只拳头大小、形似蜻蜓但口器狰狞、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飞虫,被木梁这“异物”吸引,嗡嗡地飞了过来。它绕着木梁飞了两圈,似乎有些疑惑,然后猛地俯冲,锋利的口器狠狠啄在木梁上!

“笃”的一声闷响,木梁被啄掉了一小块木屑。

陈安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木梁扔掉。那飞虫似乎对木梁失去了兴趣,振翅飞走了。

陈安连忙将木梁收回院内,仔细检查。除了那个被啄出的浅坑,木梁本身并无异样。而刚才飞虫攻击时,他握着木梁的手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或震动。

“攻击被隔绝了……或者说,在木梁伸出院外的部分被攻击时,力量无法传递到我院内的手上?”他若有所思。这个发现很重要,意味着即使有东西攻击院墙或者他伸出去的工具,只要他人在院内,就是安全的。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鼓起勇气,从背包里拿出那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将少量水倒在院门外的土地上。

水渍迅速渗入泥土,没有任何异常。

但他不敢再倒更多了,谁知道这里的水资源会不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重新盖好瓶子,这半瓶水可是他的救命物资。

初步的边界和安全测试完成,结果令人满意,也彻底断绝了他短期内离开这里的念头。现在,他需要彻底探索这个小小的庇护所,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首先走向那口位于院角的水井。井口被一块厚重的石板半盖着,上面布满青苔。他用力推开石板,一股阴凉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井很深,向下望去,幽暗不见底,但井壁是结实的石块垒砌,看起来还算稳固。

他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下去,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一声清晰的“噗通”声。

“有水!”陈安精神一振。有水,就意味着生存的最大问题解决了一半。他需要制作一个取水的工具。现在暂时不急,他记下了这个重要的资源点。

接下来是那间主要的石屋。屋内比他第一次仓促查看时更加破败。屋顶有几个明显的破洞,阳光从中投射下几道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地上散落着一些彻底腐朽的木质家具残骸,一碰就碎。他在墙角发现了一把生锈严重的柴刀和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锄头,木柄都已经烂掉了。

“聊胜于无。”陈安没有失望,反而有些惊喜。有金属工具,就意味着有修复的可能。他将柴刀和锄头小心地拿到屋外放好。

然后是那个茅草棚,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积灰。看来,前任主人离开时,带走了几乎所有能用的东西。

最后,是那片荒芜的园子。园子里的土质看起来还不错,黑黝黝的,只是因为长期荒废,长满了各种顽强的杂草。他用脚拨开草丛,仔细查看土壤。

“土质疏松,似乎挺肥沃的……”作为一个曾经梦想过退休后归隐田园的理工男,陈安基本的农业知识还是有的。如果能开垦出来,把他带来的种子种下去,食物来源就有了长期保障!

探索完毕,陈安对这个小院有了基本的了解:安全,有水源,有可开垦的土地,有破旧但可修复的工具。生存的基础条件,奇迹般地都具备了。

强烈的求生欲驱动着他,必须立刻开始行动。首要任务是修复工具和获取饮用水。

他拿起那把锈蚀严重的柴刀,又从那根腐朽的木梁上劈下一些相对坚实的木片。没有砂纸,他只能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粗糙石头,蘸着井水,开始耐心地打磨柴刀上的锈迹。

“嗤……嗤……”单调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小院里回响。这是一个枯燥而费力的过程,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头。但他心无旁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活计上。这种专注于具体劳动的感觉,奇异地缓解了他内心的恐惧和茫然。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柴刀表面的厚锈终于被大致磨去,露出了底下黯淡但总算锋利的刀刃。他又找来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用柴刀稍微修整,勉强做成一个刀柄,将柴刀头固定上去。

虽然简陋,但一把堪用的刀,诞生了!

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如法炮制,开始打磨那把锄头。

与此同时,他对井水进行了简单的“检测”。他用矿泉水瓶从井里打上来少量水(用绳子系着瓶子放下井去),先是仔细观察:水质清澈,无色无味。他不敢直接喝,而是先滴了几滴在手腕上,没有任何刺痛或不适感。他又小心地舔了一点点,舌尖传来甘甜冰凉的触感,没有任何异味。

“应该……没问题吧?”他犹豫再三,强烈的口渴最终战胜了谨慎。他小口喝下一点井水,一股难以形容的甘冽清甜瞬间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仿佛有微弱的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连疲惫都减轻了几分。

“这水……太好了!”陈安惊喜万分。这井水比他喝过的任何矿泉水、山泉水都要甘美,而且似乎还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能量。他不再犹豫,痛快地喝了个够,然后将自己的矿泉水瓶重新灌满井水。

工具修复完毕,水源确认安全,陈安的信心大增。他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知道必须在天黑前,获得一些食物,并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过夜地点。

石屋屋顶有洞,显然不是理想的选择。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茅草棚上。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如果晚上下雨的话。

他决定就以茅草棚为临时的“家”。他先用柴刀砍了一些柔软的茅草,铺在棚内,做成一个简易的“床铺”。然后,他拿着柴刀,目光投向了院门。

他需要食物,而食物很可能在院外。刚才测试木梁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但饥饿感驱使他必须冒险。

他再次走到院门边,这次,他没有伸出整个工具,而是将柴刀伸出门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拨弄门口不远处的草丛。他希望能在近距离内,发现一些可食用的植物,或者……运气好一点,抓到一只小动物。

草丛被拨开,露出底下的泥土和一些不知名的矮小植物。没有看到熟悉的野菜,也没有小动物的踪迹。他有些失望,正准备收回柴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下,似乎有动静。

那是一只外形类似野兔、但体型更小、毛皮呈灰褐色的动物,正在啃食着一种红色的浆果。它似乎没有注意到院门这边的动静。

陈安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机会!

他屏住呼吸,尽可能缓慢地将柴刀完全伸出院外,刀尖对准了那只小兽的方向。距离大概有三四米远,远远超出了他手臂的长度。他不可能砍到它。

怎么办?

他脑中飞速运转。硬闯出去是找死。唯一的办法,是把它引过来,或者……制造机会。

他看了看手中的柴刀,又看了看地上的小石子。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他轻轻收回柴刀,捡起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子。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一块石子扔向那只小兽旁边的灌木丛!

“啪嗒!”石子击中灌木,发出响声。

那只小兽受惊,猛地抬起头,警惕地四处张望,但并没有立刻逃跑,似乎判断响声不足以构成直接威胁。

陈安心中一动,有戏!这动物警惕性虽高,但似乎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妖兽般充满攻击性。

他再次扔出一块石子,这次落点离小兽更近一些。

小兽向后跳了一步,发出了“吱吱”的警告声,但仍然没有逃远,似乎对那片浆果丛恋恋不舍。

陈安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尊雕塑般趴在门缝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兽见没有后续危险,警惕心渐渐放松,又开始低头啃食浆果,但时不时会抬头瞥一眼院门方向。

就是现在!

陈安看准时机,将第三块石子,精准地扔向了小兽正前方的空地。石子落地弹起,恰好滚到了院门的门槛附近!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来自一个更近、更“新鲜”的方向,终于彻底惊动了小兽。它受惊之下,本能地朝着远离石子来源(即陈安扔石子的手臂方向)、但又似乎是唯一“空旷”的路径——也就是院门的方向——仓惶逃窜!

它化作一道灰影,直冲院门!

陈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早已蓄势待发,在小兽的前爪即将踏过门槛的瞬间,他猛地用柴刀刀背,狠狠地向下一砸!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细微声音。柴刀准确地砸在了小兽的脖颈上。它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软软地瘫倒在门槛上,一半身体在院内,一半在院外。

成了!

陈安来不及喜悦,巨大的风险随之而来!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开始弥漫,天知道会引来什么!

他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小兽的尸体彻底拖进院内,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并用一根刚才打磨工具时准备的木棍将门闩死死顶住!

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看着脚下尚有余温的猎物,恐惧、兴奋、还有一丝残忍带来的不适感,交织在他的心头。

但他知道,在洪荒世界,仁慈就是自杀。他,迈出了在这片残酷土地上生存的第一步。

夜色,悄然降临。院外,各种恐怖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远比白天更加密集和骇人。而院内,陈安点燃了一小堆用朽木和茅草升起的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驱散了黑暗和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温暖与安全感。

他处理着那只小兽,目光偶尔掠过跳动的火焰,投向门外无边的黑暗,眼神复杂。

这仅仅是他洪荒生存的第二天。未来的路,漫长而艰难。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