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醒得格外早,胃里没再隐隐作痛,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岳母早就做好了早餐,小米粥熬得软糯,还配了个水煮蛋,我吃得干干净净,心里暖暖的。
“妈,我上班去了。”我拎着包,在门口跟岳母告别,她穿着浅蓝色的居家服,正擦着桌子,抬头笑着说:“路上小心,中午别吃太油腻的,记得按时吃药。”
“知道啦!”我挥挥手,心里甜滋滋的,转身往公司走。
春天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想着今天到公司先跟Lisa汇报下身体情况,再看看真真贸易的报表。
刚到公司,我在新办公室坐下,还没打开电脑,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晓雅”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她应该在公司上班,怎么会突然打电话?
“喂,晓雅,怎么了?”我接起电话,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晓雅泣不成声地喊:“立辛哥……我妈……我妈出事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赶紧说:“晓雅,你冷静点!慢慢说,出什么事了?你们在哪?”
“在……在市中心医院……医生说……说我妈可能救不回来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顾不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拦出租车:“师傅,市中心医院,麻烦快点!”
出租车一路疾驰,我坐在车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夏阿姨前几天还好好的,在她家吃饭时还笑着跟我们聊天,怎么会突然出事?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的,肯定是误会”,可晓雅的哭声还在耳边回响,让我浑身发冷。
到了医院急诊楼,我一眼就看见晓雅蹲在走廊里,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旁边站着两个她妈妈的闺蜜,也红着眼眶。
我跑过去,蹲下来扶住她:“晓雅,怎么样了?夏阿姨呢?”
晓雅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哽咽着说:“在抢救室……医生进去好久了……还没出来……”
我刚想安慰她,就看见岳母急匆匆地跑过来,她头发有些乱,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公文包,显然是接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怎么样了?老夏她……”岳母的声音都在抖,抓着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慌乱。
我摇摇头,心里堵得慌:“还在抢救,晓雅说情况不太好。”岳母没再说话,走到抢救室门口,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肩膀微微颤抖。
我们在走廊里等了大概半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抢救无效。”
“不——不可能!”晓雅一下子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哭喊着,“你们再救救她!求求你们了!我妈她不会有事的!”
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顺变,家属做好后续准备吧。”
岳母走过去,抱住崩溃的晓雅,自己也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晓雅,别这样……你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站在旁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后来听晓雅哭着说,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夏阿姨自从退出股市后,一直睡不好觉,昨晚实在熬不住,就多吃了几片安眠药。
晓雅昨天给她发消息没回,今天早上打电话也没人接,心里发慌,赶紧跑到她家,开门就发现夏阿姨倒在地上,赶紧打了120,可还是晚了。
夏阿姨的闺蜜红着眼眶说:“她就是太要强了,之前炒股亏了钱,一直跟我们说对不起女儿,心里压力太大了,没想到……”
我看着抢救室的门,脑子里全是夏阿姨的样子——她穿着红裙子、黑丝的模样,笑着给我们夹菜的样子,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的样子。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晓雅哭累了,靠在岳母怀里,小声说:“妈……我没有妈妈了……”岳母抱着她,眼泪也止不住:“别怕,还有阿姨呢,还有立辛哥,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晓雅:“晓雅,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的。”
她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伸手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岳母看了看时间,对我小声说:“立辛,你先陪晓雅,我去帮她办手续,再联系下其他亲戚。”
我点点头,看着岳母疲惫的背影,心里满是心疼——她刚经历了好朋友的离世,还要强撑着处理这些事。
春天的医院走廊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晓雅的啜泣声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我坐在长椅上,晓雅靠在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我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而我能做的,只有陪着她,帮她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
我掏出手机,给Lisa发了条消息:“Lisa,我这边出了点急事,今天可能没法去上班了,请假一天。”
她很快回复:“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我没再回复,把手机揣回兜里,轻轻拍着晓雅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