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光渐亮,晨曦透过窗纱,为室内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秦昊悠悠转醒,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昨夜种种旖旎温存,犹在眼前。
柳烟儿早已起身,只着一件素白寝衣,正对镜梳理着如云长发。
从镜中见他醒来,她回眸一笑,眼波温柔如水,带着几分初为人妇的娇羞与满足。
“郎君醒了?可要起身用些早膳?”
秦昊伸了个懒腰,看着镜中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与怜惜。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长发。
“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柳烟儿闻言,梳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乖巧地点点头:“嗯,郎君事务要紧。”
秦昊看着她这般温顺模样,心中一动,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放心,”他低声道,“待我安顿下来,定会为你赎身,接你离开此地。”
这话,七分是真心,三分是此刻情动之下的承诺。
柳烟儿身子微微一颤,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水光氤氲。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烟儿信郎君。在郎君来接烟儿之前,烟儿……定会为郎君守身如玉,绝不负君。”
这话语中的决绝与托付,让秦昊心中也生出几分责任感。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温存片刻,这才整理好衣冠。
柳烟儿亲自送他到撷芳苑后门一处僻静角门,一路无言,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临别时,她将一枚系着红绳的、温润剔透的玉佩塞入他手中。
“这是烟儿自幼佩戴之物,郎君带在身边,见玉如见人。”
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秦昊收下玉佩,揣入怀中,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融入清晨稀薄的人流中。
走在回宫的路上,秦昊回味着昨夜滋味,嘴角不由勾起。
这大唐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才貌双全,风情万种,比现代那些网红不知强了多少倍。
至于赎身的承诺……他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心想等站稳脚跟,弄个宅子,把她接出来金屋藏娇,似乎也不错?
他这边正美滋滋地盘算着“齐人之福”,却不知宫中,一场因他彻夜未归而起的波澜,正悄然酝酿。
尤其是立政殿那边,某位公主殿下,今日起得格外早,心情却似乎……格外不佳。
秦昊踏着晨露,心情舒畅地回到清思殿。
刚踏入殿门,便觉气氛有些不对。
几名宫人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他正纳闷,一抬头,便看见长乐公主端坐在正殿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盏茶,却并未饮用。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襦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但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却罩着一层寒霜,眼神冷冷地扫过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怨和怒气。
秦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脸上堆起笑容,走上前去:“公主殿下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长乐没说话,只是将茶盏往案几上不轻不重地一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站起身,走到秦昊面前,离得极近,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
秦昊昨夜与柳烟儿缠绵,身上难免沾染了撷芳苑特有的兰麝暖香,虽不浓烈,但在清晨清冽的空气里,却格外明显。
再加上他彻夜未归……
长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冷,眸中仿佛有冰棱在凝结。
她后退一步,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秦公子昨夜……想必是公务繁忙,彻夜辛劳吧?”
这“公务繁忙”和“彻夜辛劳”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秦昊顿时头皮发麻,知道瞒不过去了。
他干笑两声,试图解释:“这个……昨夜出去体察民情,走得远了些,就在外头……借宿了一晚。”
“体察民情?”长乐嗤笑一声,眼中怒意更盛,“体察到平康坊的撷芳苑去了?还体察得……满身脂粉香气?”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去向,连地点都一清二楚!
秦昊一时语塞,支吾道:“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去听听曲,赏赏诗……”
“赏诗?”长乐打断他,语气尖刻,“怕是赏到花魁柳烟儿的闺房里去了吧!秦公子好雅兴!好才情!一首诗便能引得人家倾心相许,邀君共度良宵!”
她越说越气,胸口微微起伏,眼圈都有些泛红。
想起自己昨日还因他一句“日后常来”而心生涟漪,今日他却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得又委屈又愤怒。
秦昊见她真动了气,也有些慌了。
他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公主,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长乐猛地甩开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秦公子爱去哪里,爱见什么人,自是秦公子的自由!本宫……管不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水蓝色的裙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走到殿门口,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丢下一句:
“秦公子既已‘体察’完毕,想必也累了,好生歇着吧!”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殿外。
秦昊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殿门,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清雅的馨香,与昨夜那暖腻的脂粉气格格不入。
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下麻烦了……”
看来这大唐公主的醋劲儿,一点也不比现代女孩小啊。
这“齐人之福”,怕是没那么好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