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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民间异闻传记 > 第10章 赵景书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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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赵景书的判断

废弃的老城区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寒风卷起尘土,吹过断壁残垣发出的呜咽声,仿佛在哀悼刚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非人冲突。空气中残留的焦臭味、腥臊味和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怪异气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众人的鼻腔。

孙夕瘫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死亡的阴影仿佛还笼罩在他身上,猫煞那最后一扑带来的腥风和冰冷触感,依旧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官里。他抬头看向赵景书,后者正凝望着怪物消失的巷口,侧脸线条冷硬如铁,眉头紧锁,仿佛在测算着极其严峻的局势。

两名外勤人员简单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主要是被那怪物可怕力量震裂的虎口和擦伤。陈涛则快速回收了那个展开屏蔽场的金属圆盘,圆盘边缘已经有些过热变形。他手里的仪器屏幕依旧亮着,但代表猫煞能量信号的红点已经彻底消失在探测边缘。

“局长,信号完全消失了。它要么进入了深度地下,要么有极强的能量屏蔽能力。”陈涛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和难以置信,“它的速度峰值……超过了我们仪器能准确捕捉的上限。物理冲击力预估……接近小型载具的正面撞击。”

赵景书没有说话,他走到刚才猫煞被金色符箓击中的地方,蹲下身,用手指沾起一点地面上焦黑的痕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仔细观察着那些散落的、如同烧焦的皮屑般的物质。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像是在解读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文字。

“不是尸臭,”他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其他人说,“更像是……某种东西被强行‘烧灼’后留下的残渣,带着一股陈旧的‘孽’味。”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孙夕,又看了看那面出现裂纹的八卦镜。

“先撤离这里。它受了惊,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但这里不安全。”赵景书的命令简洁有力。

一行人迅速而警惕地离开了这片废墟。回到那辆伪装成货车的指挥车内,气氛依旧凝重。狭小的空间里,混合着汗味、血味和刚才战斗残留的冰冷气息。

陈涛将仪器连接上车载电源,屏幕上开始回放并详细分析刚才记录到的短暂能量爆发数据。波形图呈现出极其尖锐和混乱的峰值,多种不同性质的能量诡异交织。

“局长,您看这里,”陈涛指着一段复杂波形,“在它发动攻击的瞬间,除了强烈的负生命能量和怨念波动外,还有一股非常古老、非常……原始的波段被检测到,虽然很微弱,但性质截然不同,更像是……兽性?或者说,某种非人智能的冰冷波动?”

赵景书凑近屏幕,目光紧紧盯着那细微的异常波段,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

“还有物理读数,”陈涛切换画面,“它的肌肉爆发效率、骨骼承受力,完全超出了生物学的极限。那具老太太的尸体,绝不可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量输出而不散架。唯一的解释是,有另一种力量在支撑并强化着这具‘皮囊’。”

孙夕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抱着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一杯热水,双手依旧微微颤抖。他听着赵景书和陈涛的对话,那些冰冷的术语和分析,一点点地解剖着刚才那个怪物的本质,让他感到一种更深层次的寒意。

赵景书沉默了片刻,走到一个小型资料柜前,取出几份更古老、更厚重的卷宗。他快速翻阅着,手指在某些段落和插图上停留。

车内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仪器低沉的运行声。

突然,赵景书的手指停在一份泛黄档案的某一页。那上面有一个粗糙的手绘图案,描绘着一个形似猫科动物、却更加扭曲狰狞、周身缠绕黑气的影子,旁边的注解是某种难以辨认的古文字。

“果然……”赵景书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内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孙夕身上。

“我们之前的判断,需要修正。”他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驱动那具尸体的核心,并非老太太本身的怨念——那只是燃料之一。也不是简单的‘精怪借形’——那更像是某种共生或奴役。”

他拿起那份古老卷宗,指着那个狰狞的猫形图案。

“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孽煞’。”

“孽煞?”孙夕下意识地重复这个陌生的词汇。

“一种非常古老的存在,”赵景书解释道,语气如同在讲授一门危险而晦涩的学问,“并非精怪,也非鬼魂。它更像是天地间某种负面能量、古老血祭残留的怨毒、或者大规模死亡事件中滋生的极端恶意,经过漫长岁月的积累和异变,最终凝结成的具有初步意识和强大力量的‘邪恶聚合体’。它没有固定形态,本能地渴望吞噬生命和恐惧来壮大自身,并极度憎恨一切有序和生者。”

他指了指窗外城市的方向:“而‘猫脸老太太’这个在东北地区流传甚广、蕴含着深厚民间恐惧的传说,恰好为它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显现模板’和‘恐惧收集器’。那只黑猫……”赵景书顿了顿,眼神幽深,“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一只真正的猫,而是这个‘孽煞’最原始、最习惯使用的微小化身之一,或者说是一个‘信使’。它利用这只‘猫’找到并激活了那具充满绝望怨念的尸体,将其作为更强大的临时躯壳。”

“所以,我们即使摧毁了那具尸体,”陈涛反应很快,“那个‘孽煞’本体也可能逃脱,再去找另一个‘容器’?”

“没错。”赵景书肯定地点点头,“而且,它现在尝到了甜头。整座城市因为它的传闻而陷入恐慌,这种集体性的恐惧是它最渴求的食粮。它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刚才的战斗,它可能并未使出全力,更像是一种试探和……狩猎前的玩耍。”

这个判断让车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那……那该怎么办?”孙夕的声音带着颤音,“如果它打不死……”

“凡有形质,必有弱点。”赵景书重复了之前的话,但语气更加冷硬,“‘孽煞’依托传说显现,就必然受传说内在逻辑的部分制约。但它核心是那个古老的邪恶意识,要彻底解决它,必须找到它的核心所在——它的‘巢穴’。”

他走到城市地图前,手指点向老城区,尤其是刚才发生战斗的国光厂家属楼区域。

“它刚才宁愿受伤也要逃回这片区域,说明这里对它至关重要。这里怨气最重,历史遗留问题复杂,很可能是城市地脉的一个薄弱点或节点,便于它隐藏和汲取能量。它的老巢,一定就在这地下某处——可能是废弃的防空洞、地下管网枢纽、或者某个被遗忘的历史遗存空间。”

“我们需要找到入口,找到它的核心。”赵景书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然后,用针对性的方法,不是摧毁那具尸体,而是净化或者封印那个‘孽煞’本体。这需要准备。”

他看向孙夕:“你的‘阴感’,孙夕,现在是关键。常规仪器会受到干扰和欺骗,但你的感知力,或许能穿透它的伪装,直接定位到那股最浓郁、最古老的邪恶之源。”

然后他又看向陈涛和其他队员:“立刻调集所有关于这片老城区,尤其是国光厂地下的历史建筑图纸、管网分布图,哪怕是传说轶事也不要放过。同时,申请调动分局的特殊库存——高等级的镇煞符、困灵阵基、还有那几件压箱底的老物件,是时候请它们出来了。”

命令一条条下达,冷静而清晰。车内原本有些挫败的气氛被重新凝聚起来的决心所取代。恐惧仍在,但已经被专业的冷静和职责所在的责任感所压制。

孙夕握紧了手中的水杯,温热的杯壁也无法驱散他从心底感到的寒冷。

孽煞、巢穴、封印……这些词汇冲击着他的认知。战斗并未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而他,这个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高中生,竟然成了这场超自然战争中一个关键却脆弱的“传感器”。

他望向车窗外,哈尔滨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城市的恐慌仍在无形中蔓延,滋养着那个潜伏在地下的古老邪恶。

而一场深入巢穴的决战,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目标不再是一个复活的尸体,而是一个以恐惧为食的、真正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