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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民间异闻传记 > 第3章 夜路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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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夜路惊魂

恐慌在持续发酵,像一层无形的、越来越厚重的阴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学校的纪律明显变得松散了些,老师们虽然嘴上强调着“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眼神里的不安和提前下课的做法,却暴露了他们内心同样的紧张。放学时校门口的拥堵景象已成常态,家长们脸上的焦虑有增无减。

孙夕手腕上的红绳一直没有取下,它成了一个别扭的护身符,既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又时刻提醒着他那晚感受到的冰冷注视。他尽可能地和同学结伴回家,但总有落单的时候。

这天,数学老师临时加了一堂奥数辅导课,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同路的几个家稍近的同学早已离开,孙夕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独自面对那段回家的路。

他检查了一下自行车车铃和车闸——一种毫无意义却能稍微安抚情绪的动作——然后推车走出了校门。夜晚的寒气比前几天更重,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车灯像利剑一样划破黑暗,瞬间后又归于沉寂,反而更衬得夜的深邃。

他骑得很快,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单调而急促的沙沙声。这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夜里被放大,敲击着他的耳膜,也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尽量骑在路灯灯光所能覆盖的范围的正中央,避开那些灯光边缘明暗交错的模糊地带。路两旁的窗户大多亮着灯,但那温暖的灯光被玻璃阻隔,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手腕上的红绳随着他蹬车的动作轻微晃动。他的感官前所未有地敏锐,或者说,是他那种特殊的“阴感”被危险预感激活了。他能听到风吹过电线发出的呜呜声,能听到远处火车的汽笛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而快速的搏动。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只是夜晚应有的寂静和寒冷。

然而,当他拐进那条通往家方向的、路灯昏暗的老路时,气氛陡然变了。

就像一下子从相对安全的浅水区滑入了深不可测的冰冷深海。这里的黑暗更加浓稠,路灯的光晕微弱得可怜,只能勉强照亮灯杆下方一小圈地面,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路旁那排光秃秃的高大杨树,在风中摇曳着干枯的枝桠,投下变幻不定、张牙舞爪的影子,像是无数蠢蠢欲动的鬼魅。

孙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加快了蹬踏的速度,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他现在只想尽快穿过这条令人窒息的道路。

就在他骑到大概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第一个异常的声音出现了。

不是风声,不是树枝摩擦声。

那是一种极其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嘶哑,滞涩,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又夹杂着一种诡异的、湿漉漉的呼噜声,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猫在打呼噜,但那呼噜声里又分明带着人类老人那种有痰堵在喉咙里的感觉。

孙夕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蹬车的动作变得僵硬而慌乱。

声音似乎来自……左后方?又好像是右后方?它飘忽不定,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周围的阴影里移动,时远时近,难以捕捉。

他不敢回头,拼命地瞪着自行车。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晚感受到的冰冷注视再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注视,它伴随着声音,伴随着一种越来越近的、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

那气味像是某种野兽的体味,混合着陈年灰尘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尸体腐败般的淡淡臭味。

“喵呜——嗷——”

一声尖锐的、扭曲的叫声猛地撕裂了夜的寂静!那绝不是正常的猫叫!它太高亢,太凄厉,尾音拖得长长的,扭曲变形,仿佛掺杂了人类婴儿的啼哭和老人的哀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恶意。

叫声似乎就在他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响起!

孙夕魂飞魄散,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爆发出全身的力气,自行车像要散架一样疯狂地向前冲去。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但他依然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巧的脚步声!

那不是人类的脚步声,太重也太快;也不像大型犬类,更加轻盈,更加诡异。哒、哒、哒……节奏快得惊人,紧紧地咬在他的身后!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风扑在他的后颈上!

要追上来了!它要追上来了!

极度的恐惧让孙夕的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拼命向前逃的本能。前方的路灯灯光仿佛遥不可及。他感觉自己的肺像要炸开一样疼痛,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扑倒的时候,前方路口突然射来两道刺眼的汽车灯光!

一辆老式的吉普车正好从岔路口拐弯驶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灯强烈的光柱瞬间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

那紧追不舍的诡异脚步声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声,在车灯亮起和引擎声传来的瞬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孙夕几乎是失控地朝着吉普车冲去,幸好司机反应迅速,猛地踩了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吉普车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

孙夕连人带车摔倒在路边,浑身瘫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惊魂未定地望向身后的黑暗。

空无一物。

只有昏暗的路灯,摇曳的树影,以及死一般的寂静。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追逐,那恐怖的声音和气息,仿佛只是他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吉普车司机探出头来,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不要命了!怎么骑车的?!”

孙夕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惊恐地、反复地扫视着那片吞噬了一切的黑暗。什么都没有。那个东西……消失了。或者说,它隐匿了起来。

司机见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样子,骂声渐渐小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嘟囔了一句“晦气”,便赶紧开车离开了。

孙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自行车。他的手脚还在发软,心脏狂跳得厉害。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钟,推着摔歪了车把的自行车,踉踉跄跄地、几乎是连滚爬跑地冲回了家。

母亲看到他面无血色、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孙夕语无伦次地说了刚才的经历,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母亲听完,脸色也变得煞白。她紧紧抱住儿子,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回家了就没事了。”但她颤抖的手和眼中的惊惧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撼。她不再说那是骗人的了。

那天晚上,孙夕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他不断地被噩梦惊醒。梦里,总有一双绿油油的、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伴随着那嘶哑的喘息和扭曲的猫叫声。

他手腕上的红绳,在睡眠中松开了,掉落在了床头。

这一次的经历,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残存的侥幸。那不是幻觉,不是谣言。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它凶猛,诡异,充满了恶意,而且……它似乎盯上自己了。

恐惧,变成了切身的、冰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