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黑衣人冷笑,“大人从未召见过什么书生。你腰间藏刀,步法轻巧,分明是练家子。说!你到底是谁?”
苏云裳手心出汗,指尖已悄然摸向腰间匕首。她知道,若对方动手,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与呼喝:“巡夜了!都精神点!”
黑衣人眼神一凛,死死盯着她:“今日饶你一命。若再让我看见你,定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退入黑暗。
苏云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呼吸渐渐平稳,才快步离开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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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西一处隐蔽的旧宅,子轩正伏案疾书,见她归来,立刻起身:“如何?可有收获?”
苏云裳脱下外袍,手仍微抖:“沈之遥……比我们想象的更狠。他已收买了户部官员,伪造账册,连盐引备案都动了手脚。明日朝堂奏本,商户联盟将被定为‘通敌谋利、私贩重罪’。”
子轩脸色骤变:“通敌?这罪名一旦坐实,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正是如此。”她坐下,端起冷茶一饮而尽,“他们不仅要打压我们,还要彻底抹杀我们存在的可能。更糟的是,百姓已开始相信流言,说我们偷税漏税,天理难容。”
子轩猛地一拳砸在桌上:“这群豺狼!商户们辛辛苦苦经营,纳税服役,换来的却是构陷与灭门之祸!我们苦心经营的联盟,难道就要毁于一旦?”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苏云裳闭眼,“我们必须在明日之前,将真实账册、交易凭证、官府批文全部整理出来,呈递御前。还要……找到沈之遥与官员密谈的证据。”
子轩沉吟:“可御前奏对,需有官员引荐。我们无门无路,如何递得上去?”
“我已想好一人——大理寺少卿李崇,”她睁开眼,“此人刚正不阿,且与沈之遥政见不合。若能说服他,或许还有转机。”
“可他若不信我们?”子轩皱眉,“空口无凭,他怎会冒险替我们出头?”
“那就让他亲眼看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油纸包,打开,是一叠拓印的文书,“这是我在府中偷录的密谈内容,还有那官员与沈之遥往来书信的摹本。只要他看过,必会动容。”
书生接过,手指微颤:“苏姑娘,你……冒了多大风险?若被发现,你性命难保!”
她淡淡一笑:“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谈什么救商户、抗权奸?我们若退,他们便进。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急促敲击声。书生警觉地吹灭蜡烛,低喝:“谁?”
“是我,老周!”外面传来压低的声音,带着喘息,“出事了!沈之遥的人在城中四处放火,烧了三家商户的库房,还说是‘天谴’!百姓已开始恐慌,有人说商户们真的犯了大罪,遭了报应!还有人往我们门口泼黑狗血,贴符咒……说是‘驱邪’!”
苏云裳猛地站起:“他这是要从舆论上彻底摧毁我们!不仅要我们的性命,还要我们的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