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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守护者”秘密医疗基地最深处。

一间由冰冷的,厚重的合金打造的密不透风的,审讯室内。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幻影”被死死地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的审讯椅上。

她脸上那高科技的纳米级的易容面具早已被卸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同样,美艳绝伦却又充满了,冰冷的如同北极的万年玄冰般的高傲和倔强的东欧女人的脸。

她的那双如同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身为“阶下囚”的恐惧和,绝望。

有的只是一种充满了轻蔑和,不屑的死寂。

仿佛眼前这些正在对她进行轮番“轰炸”的“华-夏守护者”的精英特工们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嗡嗡作响的烦人的苍蝇。

“姓名?”

“……”

“年龄?”

“……”

“国籍?”

“……”

“你的任务目标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

无论秦风和他手下那最顶尖的审讯专家如何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她都,一言不发。

像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

“妈的!”

石头,看着那个油盐不进的臭娘们他那火爆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就想上前给她来点“硬”的!

却被秦风一把拦了下来。

“没用的。”

秦风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张一向充满了自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她是‘幽灵部队’的王牌。她的意志力是经过最严苛的反人类的训练的。常规的物理或者心理的审讯手段对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那怎么办?!”石头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进棺材里?!”

秦风,沉默了。

他也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

审讯室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却“吱呀”一声被缓缓地推开了。

一道,穿着干净的白大褂的,柔弱的却又,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的力量的身影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

是陈雪。

“你……你怎么来了?!”

秦风看着她有些意外。

“我来试试。”

陈雪的回答很简单。

她甚至都没有多看秦风他们一眼。

她只是径直地走到了那个被死死地铐在审讯椅上正用一种充满了轻蔑和,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幻影”的面前。

然后拉开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出去。”

她对着那个还想说些什么的秦风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她的声音不大。

但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的气场!

秦风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却又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火焰的眼眸。

他鬼使神差地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他手下那一众满脸懵逼的队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并且为她们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隔绝了一切的合金的大门。

整个冰冷的死寂的审讯室内。

瞬间,就只剩下了两个同样美丽却又气质截然不同的女人和一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只属于她们之间的无声的,战争。

“呵。”

“幻影”,看着眼前这个在她看来柔弱得如同一只随时都可以被她轻易捏死的小白兔般的女孩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的冰冷的弧度。

“怎么?”

“他们,那群没用的男人不行了?”

“所以就派你这个手下败将来跟我打‘感情牌’了?”

“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吗?”

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然而陈雪却没有理会她的任何挑衅。

她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如同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唠家常般的温柔的语气缓缓地,开口了。

“你知道吗?”

“我,也有一个,哥哥。”

“他啊,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英雄’。”

“他跟你一样也喜欢把所有的,痛苦和危险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然后把最好最温暖的笑容,留给他最爱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她随身携带的早已有些泛黄的她和哥哥的合影。

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这就是他。”

“帅吧?”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无尽的骄傲和思念的温柔的笑容。

“幻影”下意识地,朝着那张照片瞥了一眼。

然后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那双,冰冷的蓝宝石般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剧烈的波动!

因为她认出来了!

照片上那个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大男孩!

赫然正是,在一年前那场惨烈的围剿行动中被他们“幽灵部队”亲手射杀的,“送葬者”小队里,那个代号“医生”的随队军医!

“他……他是你哥?”“幻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对啊。”

陈雪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温柔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伤的笑容。

“他是我哥。”

“也是那个正躺在病床上被你当成是‘猎物’的男人用生命去守护的兄弟。”

她没有去审问。

也没有去指责。

她,只是用一种最平静,也最残忍的方式。

开始缓缓地讲述。

讲述她哥哥陈阳的故事。

讲述“送葬者”的故事。

讲述那些和她哥哥一样惨死在“幽灵部队”,那冰冷的,黑枪之下的无辜的英雄们的,故事。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像四月的春风又像江南的细雨。

但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又像一把把最锋利的无形的淬毒的刀子!

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幻影”那,早已被冰冷的杀戮和,麻木的命令,所彻底包裹起来的,最后的人性的,防线!

“你知道吗?我哥在牺牲前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里还在跟我说他下个月就回国陪我过生日了。”

“他还说他攒够了钱要在天海市买一套大大的房子。把我和我妈都接过去一起住。”

“他还说”

陈雪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

“他还说他很想再吃一次我亲手做的红烧肉”

“可是”

她的泪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再也回不来了。”

……

整个死寂的冰冷的审讯室内。

只剩下女孩那压抑的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思念的,低低的啜泣声和“幻影”那越来越粗重的压抑的,呼吸声。

她那张,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骄傲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动容”的裂痕。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想起了那个同样在战火中死去的哥哥和那个还在遥远的冰冷的西伯利亚的小木屋里日夜,期盼着她归来的早已白发苍苍的母亲……

“你,也是女人。”

就在这时陈雪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擦干了,脸上的最后一滴泪水。

那双清澈的却又充满了一种神圣的光辉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软弱和悲伤。

有的,只是一种足以融化任何坚冰的温柔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力量!

她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在命运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的可怜的女人缓缓地,说道:

“你应该明白。”

“我们,守护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

“而是那个被我们称之为,‘家’的东西。”

“你……”

她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击在“幻影”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之上!

“还有家吗?”

“我不知道。”“幻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