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攥着半截青纹藤，指节泛白。藤蔓渗出的汁液在掌心灼出细小红痕，他却像没知觉，眼神死死钉在石牢铁门上——张铁的曲魂就锁在里面，铁链磨出的火花里，隐约能看见魂体上缠绕的血丝。
“韩小子那边有动静没？”他头也不回，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飞了什么。
小李蹲在墙角数蚂蚁，闻言蹦起来：“刚收到信鸽，说他带着药篓进了西坡林子，好像在找凝血草。”
“凝血草？”墨居仁眉峰一挑，青纹藤在掌心转了个圈，“那草跟曲魂血最合，他倒会找。”他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去，把张铁的魂珠扔过去，让曲魂再凶点。”
小李哆嗦着摸出个黑珠子，刚靠近铁门，就被铁链抽得一个趔趄：“爷，它、它好像认出我了！”
“认你才好。”墨居仁踱步到石桌前，铺开张泛黄的布，上面画着七玄门地图，西坡林子被红笔圈了三个圈，“告诉守林子的，等韩立采够半篓凝血草，就把他往断魂崖赶。”
“断魂崖？那地方不是……”小李脸都白了。
“是有去无回。”墨居仁指尖在崖口位置敲了敲，青纹藤突然“啪”地裂开道缝，滴出滴绿液，落在布上，瞬间烧出个洞，“但他手里有掌天瓶，死不了，最多脱层皮。”
韩立这边，药篓里的凝血草刚没过篓底，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哗啦”一声——是铁链拖地的响。
“谁？”他反手摸出匕首，药篓往树后一藏。
黑影从树后窜出来，竟是条半人高的狼狗，脖子上缠着铁链，链尾拖个血糊糊的东西，细看是块魂珠。狼狗喉咙里呼噜噜响，眼睛红得像燃着火星，直勾勾盯着药篓。
“张铁的曲魂？”韩立皱眉，这狗魂昨天还蔫蔫的，怎么突然疯了？他指尖扣住枚石子，刚要扔，狼狗突然转身就跑，铁链在地上划出条血痕，像是在引路。
“想引我去断魂崖？”韩立冷笑，却还是拎起药篓跟上——他倒要看看，墨居仁这老东西藏了多少后手。
石牢里，墨居仁正盯着水镜，镜里韩立的身影越来越近崖边。
“差不多了。”他抓起个陶罐，往里面撒了把灰，“让曲魂爆了吧，把掌天瓶逼出来就行。”
小李刚应了声，水镜突然晃了晃，韩立的身影竟拐进了条岔路，药篓里的凝血草不知何时换成了枯枝。
“怎么回事？”墨居仁把陶罐捏得咯吱响。
水镜里，韩立正蹲在块青石后，手里把玩着颗凝血草果实，冲镜头外笑：“墨大夫，你的青纹藤怕火吧？”他掏出火折子，“这草晒干了，烧起来可比你的藤厉害。”
“操！”墨居仁把陶罐砸在地上，碎片溅起的火星燎到裤脚，“他怎么发现的？”
小李缩在角落，举着张纸条：“守林子的来报，说、说韩小哥在路上捡了只信鸽，腿上绑着这个……”
纸上是韩立的笔迹：“谢赠曲魂，断魂崖风大，我去后山烤草玩。”
墨居仁盯着水镜里韩立点火的动作，青纹藤在掌心突然炸开，疼得他嗷嗷叫。
“爷，曲魂、曲魂好像被烧醒了！”小李指着铁门，铁链哐当乱响，魂体上的血丝正一点点褪去，“它、它冲您龇牙呢！”
墨居仁捂着烧起泡的手，眼睁睁看着水镜里的凝血草燃起绿火，火光中，韩立冲他比了个口型——
“下次，换点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