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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我得走了。”遇翡逃也似的躲开李明贞的视线,低头藏起烫红的脸颊,“你老实在李府待着,少出去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混。”

然而李明贞一句“不留下么”,着实震惊了遇翡。

她没好气地斥了一句:“什么时候脸皮这样厚?还是你真想去睡地上?”

言罢,她就开始吭哧吭哧卷被褥,像是临走前还要大发善心帮着李明贞把地铺给铺好似的。

李明贞:……

难得聚出几分硬气,挡着遇翡的手,不叫她动那床被褥,“是怕你太疼,晚上回去睡不好,左右我白日还能补一补。”

遇翡的疼她是知道的,得有人不间断地揉,要不然便是成宿成宿难以入睡。

“看你招呼人招呼得如此熟稔,难不成……”遇翡大抵又开始胡思乱想,一张脸再度阴晴不定,乌云高挂,眯着一双眼打量着李明贞,“你也是这样收容其他人的?”

李明贞被生生噎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除了你,从未对旁人说过这样的话。”

别提什么外男,她甚至不会留两个亲妹过夜。

而能被遇翡反复挂在嘴边的外男,无非也就一个谢阳赫。

许是被遇翡刺得太多,李明贞竟也生出几分回击的心思,“倒是殿下,见微知着时便以己度人,莫不是从宋娘子那见惯了春风秋月?”

遇翡:???

李明贞又开始对外伸出她的小刺刺人,遇翡不止不恼不怒,甚至有种别样的逗乐感,她站直身子,向着李明贞的方向趋近。

狭长凤眸弯起戏谑弧度,“孤竟不知,含章心中老早就把孤同那宋疏雪联到了一处,拈酸带刺,这可不是什么贤妻风度。”

“含章说孤是见微知着,以己度人,那么……”

胳膊稍一用力,便精准揽过了李明贞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在捕捉到李明贞面上的红晕后,似笑非笑,“能在第一时间说出这句话的含章,是否也同样见惯了风月之色呢?”

陡然拉近的距离叫李明贞一时如同飘在云端,一双脚都好似落不到实处,绵软至极,可她却不想在此时露怯,免得遇翡气焰愈发高涨,尤其是——

在关于宋疏雪的言语上。

醉花荫头牌,容颜才名之盛,连她都听过几句。

上一世,花车游街时,李长仪便总会兴致勃勃地来央她一道去。

原来,在这个时间上,遇翡就已经知道宋疏雪了。

思量之下,李明贞缓慢抬起眼帘,颤动眼波好似静了下来,唯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在眼底浮起,好似是在笑遇翡那不愿服输的幼稚气。

“阿翡高看我了,见惯风月,实不敢当,就是不知,你可曾听过邻人遗斧的故事?”

遇翡:……

李明贞是不是个忠贞之人,她不好说,但李明贞是不是个才女,遇翡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是。

这个当头,竟还能搬出邻人遗斧来回敬她,这样的才华……

也是可惜。

“人有亡斧者,疑其邻之子,”话音稍顿,深长眸光在遇翡那张微微僵滞的脸上扫过,“视其行步,窃斧也……1”

典故还未说完,遇翡已是哑口无言,然而李明贞却是不慌不忙,她的从容好似某种讽刺,刺得遇翡满面通红。

典故说完后,犹觉不够似的,唇角绽出一丝细微弧度,反问一句:“此刻殿下看我,可还像那窃斧之邻子?”

遇翡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一双凤目直愣愣地盯着李明贞,心底腾起一股诡异的兴奋,胳膊收力时,李明贞的身子几乎贴着她的。

这人还能维持面上的镇定,唯有耳朵尖尖荡着撩人绯色,“你……”

李明贞不知遇翡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为什么,然而她们过分拉近的距离,属于遇翡的温度好似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地面上落下的影子交叠在一处,暧昧至极。

“好一个邻人遗斧,”遇翡看似悠然,实则句句讥诮,“早便听闻贞娘披古通今,是个一等一的才女,今日算是领教得彻底,不过么……”

“借古讽今,倒打一耙,”长指挑起李明贞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头。

李明贞想躲,却躲不开遇翡之强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以慵懒戏谑的姿态俯视自己,而她……

艰难堆砌起来的镇定在这样的视线里土崩瓦解,几乎无力站立。

“贞娘可要当心些,”遇翡托了李明贞一把,免得她跌倒在地。

“一见倾心,觊觎孤这把斧子这么久,可别从邻子变成了遗斧之人。”

最后那几句话,遇翡几乎是贴着李明贞烫红的耳朵说的,语调无限拉长,末尾悠扬升起,如同羽毛一般折磨人心。

李明贞:……

想要再回应些什么时,遇翡却潇洒松了手,“我走了,有什么事便同轻舟讲,差使她去办,看你驯她驯得不错。”

哄得轻舟掉转枪头,李明贞……当真是有几分难言的魅力在身上的。

擅蛊惑人心之人——

就该锁在深闺,不叫任何人知道她有多好。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遇翡还很是恶意的大开窗户,像是要让李明贞尝尝深秋寒风的滋味。

冷风灌入的那一瞬,李明贞才扶着案几跌坐,胸口起伏得厉害,好似唯有这样,才能让躁动的心平复下来。

“会是……你吗?”她有些失神,对着那扇被风吹动得开开合合的窗棂自语。

若不是,以遇翡如今之多疑,怎会从不上问一句:你怎知我是女子之身?

-

遇翡全然不顾李明贞的心事,偷翻李府墙头时她满心惆怅,怀揣着对常续观对久鸣堂的复杂情感。

此刻再一次做贼似的翻过李府墙头,却是腰不酸腿也嗯——

“疼疼疼,”遇翡大嚎,“不揉了不揉了!”

清风以布帛塞着鼻子,好躲开那呛人的药酒味,佯装麻木不仁,不顾自家殿下的痛苦哀嚎,一边下重力揉一边带着鼻音唠叨。

“我的殿下啊,这得揉啊,要不然以后刮风下雨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