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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翡笑,“我不跟你掰扯都算你福大命大,还你不同我计较,有本事你计较一个我看看,看看我们李大菩萨计较起来有多能耐。”

李明贞泄气一般,再度靠在遇翡肩头,“那要叫你失望了,我自是没什么本事的。”

“没本事就只管做你的菩萨,”遇翡面无表情,一手抬起李明贞的脑袋,阻止了她的亲近,“我也同清风说过,”

“不必妄想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话,对你也适用。”

不论是李长仪渴求李明贞的爱,亦或是今世李明贞对遇翡的渴求。

“对陛下之期待可以不必期待妄想,别的,”李明贞垂眸,像是有些腼腆,“兴许就实现了呢。”

“不过你希望我做个菩萨,做给你看也无妨,总归我会是个听话的妻子。”

遇翡:……

讥诮扯了扯嘴角:“你真是喝酒喝大发了,白日说胡话。”

然而心中却浮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眼前的李明贞,与上一世的李明贞相差甚多,她有些怀疑,究竟哪个才是那个真正她所认识并且熟识的人。

不知不觉间,遇翡又开始用惯常的带着审视的眼神去看李明贞了。

李明贞无奈一笑:“是不是胡话,时间总会给我们答案,人也总是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么?”

遇翡怔了一下,“你怎就知,我变了呢,或许我从始至终就是这副模样。”

挺不是个东西的模样。

“你不大喜欢现在的自己,”李明贞从那带了几分轻嗤感的话语里听出了更多东西。

“谈不上,”遇翡却很快否认,抬手掀了掀帘子,“到地方了,去你那儿换了衣裳我就走,这几日先不见了,过些时日,谢阳赫出京我再来寻你。”

李明贞闷闷哦了一声。

低垂着头不说话。

遇翡斜了她一眼,心里如同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下意识就想张嘴安抚。

两片唇瓣死死抿着,将那些话堵在嘴边。

下马车时,遇翡是先下的那个。

轮到李明贞,她却先伸出一只手。

遇翡:?

李明贞给了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搀扶主人下马车,似乎是婢女分内之事?

挡在面纱下半张脸挤出一个冷笑,到底是懒洋洋伸出一只手。

李明贞才搭上来,那只手反手便圈住她的手腕,像要将她一把拉下似的。

好在遇翡只是吓唬吓唬得寸进尺的李明贞,眼看李明贞即将跌落,胳膊还是用了几分力,稳稳将人接在怀里。

“小姐可要当心些,不留神,是要崴脚的。”

那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李明贞捂着一只滚烫的耳,另一只手却牢牢握住遇翡的手,“随我回家。”

这四个字,叫遇翡有些恍惚。

她怔怔看着李明贞牵着自己的手,不疾不徐的脚步中仿佛藏着从容不迫的力量。

“随我回家”这四个字——

她是听过的。

承明二十三年,得过一场风寒。

那时正巧是谢阳赫的忌日,李明贞沐浴斋戒,在后院的小佛堂里清修。

三年孝期已过,李明贞还是会在谢阳赫忌日期间腾出三日,请些京都附近的僧人来家中为他求往生。

而她,她病得厉害,难受时,撑着身子从府里出去。

想去长观居寻刘无恙,推门时才惊觉门上都结了蛛网。

长观居人去楼空,那些过往曾坐过的地方,用过的案几布了一层薄薄的灰。

李长仪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分别。

她在长观居里坐了许久,头昏脑涨时才离开。

跌跌撞撞,回到了那个,离开王府后长租下来的院子。

自她离开,留下清风独自一人住在这。

清风在外头接了点活,白日甚少会在家中待着。

在床上蜷得迷迷糊糊时,以为看见了清风,她说:“清风,头好疼。”

冰凉的手贴在滚烫的额头,李长仪听见一声叹息。

“病成这样,怎么不同我讲呢。”

李长仪这才聚起一些神志,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烧红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仿佛她已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不论再说什么,都像是狡辩,也像是——

对谢阳赫这个死人不懂事的计较。

李长仪不说话,李明贞一时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默了好一会儿才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李长仪一时哑然,眼睁睁看着李明贞弯下腰,抚平她靴子上的褶皱,好久才讷讷开口,“我扰你清修了。”

“长仪,你没有扰我。”李明贞扶着李长仪起身,“你病了,我该照顾你的,不是么?”

“不是的,”李长仪有些慌,“你不用照顾我,我……我不麻烦的。”

李明贞弯了下眼,语气柔和:“随我回家吧,不看大夫,也总要在我眼里才好,清风不在,你独自一人,我不放心。”

回忆在险些被门槛绊倒时被打断。

遇翡再次看了一眼被李明贞牵住的那只手。

与承明二十三年的冰冷不同,此刻的牵住她的,是一只温暖的手。

而上一世不曾察觉到的细节,在这一世忽然被无限放大。

“你……”她张了张嘴,“你似乎不是手凉的人。”

所以是在外面寻了许久,才寻到那个院子么。

李明贞应了一声,“家中养得好,没有什么体寒的毛病,心慌害怕时,才会冰凉。”

而她……

自李长仪死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心慌害怕的时刻了。

如同一个喜爱在刀尖上起舞的疯子,仿佛只有在危险时,那颗死寂的心才会轻微跳动一下。

可大多时刻里,她的灵魂好似枯竭,失去了许多情绪。

遇翡再度沉默。

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恐惧什么,甚至……还有莫名的悲戚情绪浮起。

“昨夜你未归,我也是冷出一身寒气的,”李明贞一边同路过向她行礼的人颔首,一边压着声音开口,“殿下,你在我眼里时,我才会放心。”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遇翡追问:“不在你眼里时呢?”

“会想着寻你,想着你去哪了,为什么……”话音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