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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谨礼?!”

沈云眉惊得倒退半步,指尖微微颤抖着扶住门框。

她眨了眨眼,生怕这是幻觉。

那年轻人抬手摘下面纱,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但那并不妨碍她一眼认出,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

这张“许谦墨”的脸,她同样认得,陈煜,穆轻舟,甚至是梅花山庄的人,都曾向她转述过此事。

陈谨礼抬起头,眼眶微红。

“孩儿不孝,这些年……”

话未说完,沈云眉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一把将他拽起来搂进怀里。

陈谨礼只觉肩头一热,母亲的泪水已浸透衣袍。

沈云眉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好半晌,她才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仔细端详。

“瘦了……”

“阿姐,先进屋说话。”

一旁,沈砚青低声提醒道,目光警惕地扫视街面。

好在刚才那么一闹,人群作鸟兽散,几乎没人瞧见这一幕。

几人这才一同转身,折回院子里去。

书房内,兰草的清香混着茶烟袅袅上升。

沈云眉攥着儿子的手不放,像是怕他再消失似的。

陈谨礼将热茶推到她面前,轻声道:“娘,您手好凉啊,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

“无妨。”

沈云眉强自镇定下来,却止不住打量儿子周身。

在她的记忆里,陈谨礼仍是当年北陵城头上的模样。

虽然收到了陈谨礼的书信,也收到了诸多消息,知道儿子回来以后,一切都好,却依旧忍不住想亲眼确认一遍。

终于,当她确定陈谨礼并无任何异样时,才总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舅舅的腿……”

陈谨礼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沈砚青,“也是……因为当年的事?”

“过去的事,不提了。”

沈砚青伸手拍了拍陈谨礼的脑袋,释怀笑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平安,比什么都要紧。”

陈谨礼顿觉心头一阵酸涩。

当年为了那个关系到国运和未来的计划,付出终究是太多了。

寒暄片刻后,陈谨礼方才将话题拉回正题,抬手一挥,在屋里布下隔音禁制。

待确认隔音生效后,沈云眉才沉声问道:“谨礼,你老实告诉娘,这次回来,究竟为何?”

她免不了有些担心。

陈谨礼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十分清楚。

当初离开北陵城,为了给北陵侯府分摊压力,陈谨礼至今都还背着私自斩杀朝廷命官,畏罪潜逃的罪状。

这也意味着今次,陈谨礼决不能以怀安商会少东家的身份示人。

陈谨礼望向母亲紧绷的脸,忽然发现她鬓角已有了银丝。

他喉头滚动几下,从怀中取出那份名单铺在案上。

“万宝商会倒了,背后牵扯出不少的人。”

他指尖点过朱砂圈出的名字,“各方势力想要整合这些可以联合的势力,扶持一个新的商会。”

沈砚青的轮椅嘎吱作响。

他凑近细看,问道:“最终选了我们怀安商会?”

“没错。”

陈谨礼点了点头,“太师公已经协调好了各方势力,今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打通水路航运,而后……娘?您怎么了?”

正说着,陈谨礼忽然发现,母亲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沈云眉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说,娘听着呢。”

“今次出力扶持的人里,有您不愿合作的?”

陈谨礼试探着问道。

“没……只是有些……唉,罢了……”

沈云眉发出一阵无奈的苦笑,“娘只是替你感到委屈,本想何时你回来了,就让你从此不再沾染这些事的……”

“不过今日见到你,娘心里也有数了,放心,娘虽没什么大本事,但还分得清是非。”

“我儿志向远大,娘岂能阻拦?说吧,有什么打算,娘会调动商会的一切力量,全力配合你。”

陈谨礼顿时有些语塞。

沉默了好片刻,才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慰道:“您放心,孩儿不会胡乱冒险的。”

待母亲点头,陈谨礼转而问道:“能先告诉我血晶砂是怎么回事么?”

“这事,还真有些复杂……”

沈云眉轻叹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蹙。

“咱们怀安商会,与苍云府的贸易往来已有十余年了,关系一直融洽,从无龃龉。”

她起身走向书架,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翻开,指尖停在其中一页。

“上个月初八,我们从北陵运出的黑鳞铁石,总共三十七车,每车都有苍云府特制的符印封条,途经三处水关查验。”

“按理说,绝不可能被人动手脚。”

“问题出在水关?”

陈谨礼接过账册细看,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批货物的出入关时间。

“不错。”

沈砚青推动轮椅靠近,指着账册上一处标记。

“问题就出在这里,云丰州与苍云府交界的‘青鳞关’。”

“清堰伯府倒台后,这处关卡就交给了临江王府的人把守。”

“那些守卫说例行抽查,硬要拆开三车查验。“

沈云眉冷笑一声,“当时咱们的管事就觉得蹊跷,但碍于对方官身,只能由着他们开箱。”

“结果第二天就传出消息,说在咱们的货物里发现了血晶砂!“

“事后我们派人去查,那三车货竟凭空消失了,连带着验货的文书也不翼而飞。”

陈谨礼眼神一凝:“青鳞关……”

这正是太师公特意叮嘱他要避开的关卡。

如此看来,这位临江王,确实不是什么善茬。

“娘,舅舅,水路上的麻烦,除了这位临江王,还有什么?“

他继续追问道。

沈云眉与沈砚青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最难缠的,无非是各州交界处的水关。一旦货物出了问题,两州官府互相推诿,往往拖上数月都解决不了。”

“青鳞关也不例外,那位临江王手下的人,同样是这么办事,光是疏通关系,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再有,就是漕帮了。”

沈砚青补充道,“这些水匪盘踞在州界水域,专挑商船下手。”

“若给足了买路钱倒还罢了,偏偏他们当中有些人,连官府的面子都不给。”

“尤其是近半年,漕帮大帮主‘混江龙’铁战得了怪病,帮中事务交给手下人打理了,那帮家伙行事乖张,扣押商船是常有的事。”

陈谨礼若有所思地点头:“太师公特意提过漕帮,说他们虽是水匪,却也算得上义匪。若能争取合作,对打通水路大有裨益。”

“你想拜访漕帮?“

沈云眉脸色微变,“太危险了!那铁战性格暴烈,手底下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孩儿自有分寸。”

陈谨礼拍了拍母亲的手,“您觉得,用什么条件,才能打动漕帮?“

书房内一时沉默。

沈砚青忽然眼睛一亮:“有了!铁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