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交代完了,二人便也纷纷告辞离去,前去等候两家长辈抵达泊云水阁。
待二人走了,陈谨礼方才松一口气。
这些个路数,要让他自己应付,还真应付不过来。
光是这两家联手做买卖的路子,就不是他自己随随便便能想明白的。
这里头,不仅是母亲这些年来做买卖的经验,还有裕皇太妃和一众长辈们,提前给他做好的吩咐。
决定要和这两家谈合作的第一时间,这些个安排,就立刻送到了他手里。
玉京堂和玄门影市的长辈们并未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个一窍不通的小辈。
而是龙武国最顶尖的那批人挑选出来的代言人。
他们那点花花肠子,可远远不够看。
“聊完了?”
不知何时,余笙也折了回来。
“算是赢了第一轮吧。”
陈谨礼耸了耸肩,“正主还没到,只算把敲门砖拿在手里了。”
“所以我不喜欢商界的事呢,好麻烦……”
余笙瘪了瘪嘴,走上前去翻看起桌上的见面礼。
陈谨礼赶忙把梅若若送的那“玩意儿”收了起来。
“怎么?还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余笙挑了挑眉毛,“莫不是哪家姑娘给的定情信物?”
“暂时用不着的东西。”
陈谨礼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以后用不用得上,就不好说了。”
余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抵也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外头转了一圈,今次来了不少商界的人,看这架势,长辈们是打算把所有能动员的人都给动员起来了。”
“好事啊,省得以后一个个说服。”
陈谨礼伸手把余笙拉进怀里,笑问,“之后和那两家的长辈见面,打算怎么镇场子啊?”
“看情况喽,还能揍一顿不成?”
余笙忽然转头看了过来,“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哪有什么坏主意,这不是求着你帮我长长脸么?”
陈谨礼怪笑着凑近余笙耳边低语了几句。
“……没这个必要吧?”
余笙听罢,不免皱眉。
陈谨礼依旧坚持:“省得有人动歪心思嘛。”
“确定不是你自己想看?”
余笙轻哼了一声,一把捏住陈谨礼的脸。
陈谨礼当即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确定,超想看!”
不出所料,惹得一阵“毒打”。
……
玉京堂和玄门影市的长辈们倒是守约,说了半日,便是半日。
泊云水阁的内阁议事堂上摆好了茶点,三方人马,陆续落座。
陈谨礼坐在主位上,仔细打量着两方的长辈。
玉京堂那边,是位看上去和太师公,老天师一个辈分的老爷子,单看样貌,不过是知天命的年纪。
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谓十分惊人,竟是隐隐还在裕皇太妃之上,显然迈入六境,已经有些年头了。
而在另一边,玄门影市的那位大当家一露面,陈谨礼便知道早些时候,余笙为何会对此人颇有几分抵触了。
都不说看其本尊,单单只是其身边跟随的四名侍女,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堪称祸国殃民级别的绝色。
饶是陈谨礼定力非凡,都不得不承认,其身段容貌,言谈举止,简直是完美符合一个男人的一切幻想。
随便一个,只需盈盈一笑,就足够摆平玄门影市九成的合作对象了。
而其真主,陈谨礼属实是感觉自己才疏学浅,当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
说得直白些,那四名绝色侍女,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万人追捧的仙姿凤仪。
但站在这位正主身旁,主仆身份,一眼分明,即便加在一起,也难比这位正主分毫。
这样的美人,按说只该存在于说书人的话本里。
真亲眼见到的,反而叫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梅若若也不避讳什么,小猫似的趴在其膝盖上。
对头的秦怀安,连带着那位玉京堂的老前辈,都不自觉地移开目光,不去多看。
那样的一张脸,可属实让人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老夫秦越,见过小公爷。小公爷的诸多事迹,这一路听闻颇多,幸会了。”
那老前辈率先朝着陈谨礼抱了抱拳。
对坐的那位,亦是美目微抬,笑声轻盈:“妾身梅玉凡,有礼了。小公爷若是不嫌弃,也和小辈们一样,叫声梅姨就好。”
陈谨礼左右抱拳还礼。
算上这二位,如今龙武国的六境高手,也就只有苍云府和乾元宗的两位老祖,以及军中那位三军总帅他未曾见过了。
“先前小家伙们来得仓促了些,让小公爷见笑了。”
秦越老前辈以茶代酒,敬向陈谨礼,“诚如小公爷所言,今次来,就是为了和小公爷达成合作。”
“既是如此,场面话就不再多说了,这就开始吧?”
“前辈稍待片刻。”
陈谨礼虚压了压手掌,笑道,“今次商谈,太妃娘娘那边另有些安排,还需家妻出面代为传达。”
“家妻也是头一回参与这种场合,生怕在二位面前失了体面,此刻正在梳妆,马上就到。”
一听这话,两位长辈的脸上,皆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们大抵明白陈谨礼的意思了,也料到了片刻之后,会有人让他们眼前一亮。
只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去,准备一睹为快。
门外缓缓走来一道素白的身影。
并未如同两家长辈所想的那样华丽,也并非秦怀安身上的金丝白袍那样,藏着什么低调而奢华的手笔。
那就是一袭干净简单的素白衣裙,好似从天边摘下一袭白云,轻轻披在身上。
未曾瞧见余笙脸上有任何妆容,连一丝粉黛的痕迹都找不到。
偏偏就是这干净到极致的装扮,叫在场的人,皆是两眼放光。
谈不上美艳无双,说不上倾国绝世,要论姿色诱人,甚至不及梅玉凡身边的几位侍女。
却不知为何,叫人一眼看去,便觉满心欢喜。
那是一种让人无比“舒服”的模样。
不敷衍也不矫作,不惊艳也不落俗,恰似美玉天成,无需修饰,一切都刚刚好。
像是每个男人年少时,那一抹清澈纯净的白月光。
两位长辈不禁侧目看向陈谨礼。
那一脸极力克制着的痴迷,足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普天之下,唯有这一人能入他的眼,也唯有这一人,才有资格走进他的心里。
财色权名,别的尚且不知,起码这个“色”字,在他眼里应当是无用了。
就见陈谨礼快步迎上前去,拉着余笙往主座走。
“满意了?”
余笙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问道。
陈谨礼也不避讳:“此生无憾夸张了点,算是心满意足吧。”
“就你臭贫。”
余笙没好气地撩起脚尖往他腿上磕,转而方才朝向两位长辈欠身行礼。
“让二位前辈久等了,今日,小女子为太妃娘娘代言,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