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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在酒店地下车库稳稳停下,潘子摘下那条能当船锚使的大金链子,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几十斤的负重。

“哥,搞定了。那孙子,脸都白了,最后还不是乖乖签了。”他把那张签着王浩大名的“投名状”小心翼翼地递给严景行,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这演技,奥斯卡都欠我个小金人。”

严景行接过那张薄薄的信笺纸,纸上“全额承担”四个字,力透纸背,带着王浩赌上一切的贪婪和恐惧。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

“证据只是钥匙。”严景行将协议照片上传到加密云端,“现在,我们才刚刚打开门。”

他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老鬼已经把那份微信群名单上所有人的背景资料和联系方式,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一个个名字,背后就是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陈景明,六十八岁,退休大学物理教授,毕生积蓄一百八十万,全部套牢。】

【刘玉芬,四十五岁,家庭主妇,用丈夫车祸的赔偿金投资,九十二万,血本无归。】

【张伟,三十七岁,小餐馆老板,为扩大经营借的贷款,七十五万,如今濒临破产。】

……

严景行的手指划过屏幕,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林建国,五十三岁,林风之父。】

资料显示,林风的父母,将养老和准备给儿子结婚的钱,总计三百多万,悉数投进了“金盛科技”这个无底洞。

潘子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他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帮畜生,真是往死里坑啊。哥,我们是把证据交给警察,还是直接找媒体曝光?”

“警察能抓王浩,但动不了赵家。媒体曝光能让股价下跌,但救不了林潇潇,也拿不回那些老人的养老金。”严景行关掉报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冰冷得像手术刀。

他拿出一个全新的、未拆封的手机,插上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开机,登录了一个全新的微信号。头像是一片纯粹的黑暗,昵称只有一个字——“渡”。

“他们不是喜欢建群,把散户当猪一样圈养吗?”严景行操作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那我就建个新群,把这些待宰的猪,变成一群饿疯了的狼。”

他创建了一个新的微信群,群名触目惊心——【文华路屠宰场幸存者】。

随后,他按照老鬼给的名单,一个一个地,将那些绝望的号码,拉进了这个群里。

港岛,某个老旧的小区里。

退休教授陈景明正戴着老花镜,一遍遍地看着“金盛科技”那条笔直向下的K线,手边是降压药。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他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群。看到群名的一瞬间,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和愤怒,手指颤抖着就想点退出。

另一边,家庭主妇刘玉芬正坐在地板上发呆,丈夫的遗像就摆在桌上。手机的提示音让她回过神,她拿起手机,【文华路屠宰场幸存者】这八个字,像一把盐,撒进了她还未愈合的伤口。她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流下。

林风的家里,母亲正以泪洗面,父亲林建国坐在一旁,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手机响起,林建国拿起一看,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群里一片死寂。

几十个成员,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都能想象到屏幕对面,是和自己一样被抽干了骨髓的绝望灵魂。恐惧,怀疑,麻木,像病毒一样在沉默中蔓延。有人开始退群,他们怕了,怕这是又一个陷阱。

就在这时,那个名为“渡”的群主,发了一张图片到群里。

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份手写的承诺书,关键的姓名和金额被打了码,但“金盛科技”、“全额承担”的字样,以及王浩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和鲜红的私人印章,清晰可见。

死寂的群,瞬间爆炸了。

陈景明教授第一个在群里发了言,他的手抖得厉害,打出的字都带着颤音:【这……这是真的吗?王浩他……他真的会签这种东西?】

刘玉芬:【是p的吧?骗子!又是新的骗局!你们还想从我们身上榨出什么!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张伟:【群主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时间,群里充满了质疑、咒骂和绝望的嘶吼。他们就像一群被电击了无数次的实验白鼠,对任何刺激都只剩下恐惧的应激反应。

这时,一个顶着“迪拜捡垃圾888”的Id,头像是一个金马桶的用户,发了一串语音,潘子那口音独特的普通话,带着一股暴发户的嚣张,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操!这孙子也跟我说过保本!妈的,就是不肯给老子写下来!还是这位兄弟牛逼,居然能让他画押!这玩意儿要是真的,老子明天就拎着片刀去他们公司!”

潘子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他“受害者”的身份,和他那粗俗但真实的愤怒,瞬间拉近了和所有人的距离。

群里的咒骂声小了下去,怀疑的氛围依旧浓厚。

群主“渡”,又发了第二条信息。

依旧是一张图。

那是一张极其简化的股权穿透图,线条简单明了,箭头从“国泰证券”出发,经过几个看似无关的投资公司,最终,稳稳地指向了那个让他们刻骨铭心的名字——【赵氏集团】。

图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宰你们的不是王浩,是他们。王浩,只是那把刀。】

如果说第一张图是炸弹,那这张图,就是一场地震。它将所有受害者心中那模糊的、无处发泄的怨恨,瞬间聚焦到了一个清晰而庞大的敌人身上。

原来,骗走他们毕生积蓄的,不是一个贪婪的客户经理,而是一个庞大的、高高在上的金融帝国。

绝望,在这一刻,开始转化为一种更为可怕的情绪——同仇敌忾的愤怒。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陈景明教授在群里打字,“他们用垃圾股吸走我们的钱,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投资亏损,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系统性的掠夺!”

“赵家……又是赵家!他们怎么敢!”

“报警!我们拿着这个去报警!”

群情激奋,但“渡”的一句话,又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

【报警?然后王浩被开除,国泰证券发个道歉公告,罚酒三杯。而赵家,会毫发无伤地继续寻找下一个屠宰场。你们失去的钱,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冰冷的事实,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刚刚燃起的火焰。

是啊,然后呢?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被榨干了的普通人,拿什么去跟一个金融帝国对抗?

国泰证券,贵宾室里。

王浩正哼着小曲,品着刚到的新茶,盘算着那一千万的佣金该怎么花。买辆新车?还是先付个别墅的首付?

助理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王……王经理,您快看看这个!”

助理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正是【文华路屠宰场幸存者】的聊天界面。

王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当他看到那张打了码的承诺书,和那张直指赵氏集团的股权图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然后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

他的手脚冰凉,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谁干的!是谁!”他一把抢过手机,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头像“渡”,像是要透过屏幕把对方生吞活剥。

他用助理的微信,颤抖着发出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秒通过。

王浩甚至来不及组织语言,劈头盖脸地就发了一串语音过去:“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敲诈!是犯法的!”

“渡”没有回复他的咆哮,只是发来了一句话。

【明早九点二十五分之前。我要你那个‘VIp核心群’最近三个月所有的交易记录、聊天记录,后台操作日志。全部。】

王浩愣住了。他以为对方会要钱,一百万,甚至两百万。他连筹钱的腹稿都打好了。

可对方,要的是这些数据。

这些数据,是整个骗局的核心,是赵家操控一切的铁证!交出去,等于背叛赵家,下场比死还惨。不交,对方立刻就会把承诺书和所有东西捅出去,他马上就会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

这是一个死局。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做不到,这张承诺书的原件,九点半会准时出现在证监会门口。同时,这份群聊记录,会出现在港岛所有财经媒体的邮箱里。】

看着这条信息,王浩浑身一软,瘫倒在沙发上,冷汗湿透了昂贵的定制衬衫。

酒店房间里,严景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与王浩的聊天框,然后切换回了那个“幸存者”群。

他无视了群里所有人的追问和@,只发了最后一句话,作为今晚的终章。

【诸位,复仇的序幕,将在明早开盘时拉开。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句话,让整个群再次陷入了死寂。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沉默,而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混杂着恐惧与期待的寂静。

ps:你认为,严景行要这些交易数据,是想曝光,还是有更狠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