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牌桌上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剩下的几个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沉默的男人。他们开始变得畏首畏尾，每一次下注都犹豫再三，试图从陈默那张毫无破绽的脸上读出点什么，结果自然是徒劳。
而陈默，则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秃鹫，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对手的胆怯和犹豫。他时而弃牌，时而跟注，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片一片地，割下对手的筹码。
不到半个小时，这张高额牌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其他人面前的筹码，都像被蒸发了一样，汇集到了他的面前。
他成了这座赌场大厅里，一个无法被忽视的黑洞。
……
与此同时，顶层VIp贵宾厅。
震耳欲聋的音乐，穿着暴露的兔女郎，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雪茄和香水味，构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奢靡世界。
赵瑞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个身材火辣的嫩模正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他嘴里。他有些意兴阑珊，刚刚的牌局赢了几十万，对他来说，连点水花都算不上，远不如逗弄身边这些女人来得有趣。
“瑞少，您真是牌神下凡，刚才那手牌打得太漂亮了！”旁边一个溜须拍马的富二代恭维道。
“行了行了，”赵瑞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意思。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就在这时，赌场的经理一路小跑，凑到赵瑞身边，点头哈腰地低声说：“瑞少，楼下……楼下来了个有点邪门的客人。”
“哦？”赵瑞终于来了点兴趣，“怎么个邪门法？”
“是个生面孔，一个人来的。在高额区开了张德州桌，不到一个钟头，把一整桌的人全给清了，卷走了差不多上千万。”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关键是那人打牌的路子……太野了，而且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就跟个哑巴似的，赢了钱也不笑，跟奔丧一样，瘆得慌。”
“奔丧？”赵瑞被这个形容词逗乐了，“有点意思。长什么样？”
“青皮头，看着挺年轻，但眼神……眼神特别冷，像死人眼睛。”经理努力形容着，“我们查了他的邀请函，叫陈默，履历上写着以前是新加坡那边搞对冲基金的，外号叫‘秃鹫’。”
“陈默？”赵瑞念叨着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不过“秃鹫”这个外号，倒是让他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个金融圈的八卦里听过。
他现在正觉得无聊，一个送上门来给他找乐子的“高手”，他倒想去会会。
“走，下去看看。”赵瑞推开身边的嫩模，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秃鹫，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香港，严景行的公寓。
潘子正激动地盯着屏幕上赌场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央，正是那个被筹码山包围的陈默。
“我靠！哥，你快看！王浩……不，陈默他太牛逼了！简直是赌神附体啊！这气场，这范儿，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潘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严景行则平静地看着另一块分屏，上面是顶层贵宾厅的监控。当他看到赵瑞站起身，带着一群人走向门口时，嘴角才微微勾起。
“鱼，要出洞了。”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温度：“A组注意，目标人物即将离开安全区，预计三分钟后进入一号电梯。b组，按计划行动，接触林国栋。记住，你们只有十五分钟。”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简短的回应。
潘子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陈默在楼下搅动风云，只是为了给真正的行动拉开一道帷幕。
大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电梯门缓缓打开，赵瑞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像巡视领地的狮子，扫过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最后，落在了那张最显眼的牌桌上。
他看到了那个背影。
一个被筹码包围的、孤单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背影。
不知为何，赵瑞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ps：当赵瑞看到“陈默”的正脸时，他会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地狱的倒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