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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微小的红点,在数据光墙的一角,固执地闪烁着,像一只窥探地狱的魔鬼之眼。

潘子还沉浸在“打爆李泽”的快感中,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直到他看见严景行凝重的侧脸。

“哥,怎么了?”潘子凑过来,顺着严景行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红点,“我操,这……这是秦峰的探针?他还没完没了了?”

“他不是在找我们。”严景行的声音很低,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让潘子心里的狂喜瞬间冷却。

“那他在找什么?”

“他在找一个‘幽灵’。”严景行指着屏幕上交错的数据流,“蓝海精密的股价反转得太快,太精准,太……戏剧化了。这不像是苏晴一个濒临崩溃的女人能做出的反击。秦峰很聪明,他感觉到了水面下有另一只手,在搅动风浪。”

这股探针,没有攻击性,却比任何攻击都更致命。它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在解剖蓝海精密这具“尸体”,试图从资金流向、交易指令的时间差、甚至是网络延迟的细微变化中,找出那个不属于李泽,也不属于苏晴的第三个玩家。

秦峰怀疑,“盘古计划”或许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的杀招,藏在这场看似偶然的夫妻内斗里。

“妈的,这狗鼻子也太灵了!”潘子感到一阵后怕,冷汗顺着脊背就下来了,“那怎么办?我们拔线跑路?”

“跑?”严景行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跑,等于是在脑门上刻了‘凶手’两个字,然后敲锣打鼓地告诉秦峰,幽灵就在这里。”

潘子急得直抓头发:“那也不能让他这么查下去啊!再查半小时,他就能顺着网线摸到我们这儿来叫外卖了!”

严景行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脑海中的“记忆宫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运转。秦峰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完美解释蓝海精密这场乱局的、合乎逻辑的“故事”。

那么,就给他一个故事。

一个比真相更像真相的故事。

严景行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家给李泽提供融券服务的香港小型券商——德盛证券。

“潘子,你觉得,如果这场大戏的导演,不是我们,而是这家券商呢?”

潘子愣住了:“券商?他们图什么?客户爆仓,他们顶多赚点手续费和利息,犯不着搞这么大动静吧?”

“如果,这位导演本身就欠了一屁股债,急需一场混乱来掩盖自己的罪行,甚至想从混乱中捞一笔救命钱呢?”严景行的手指,在德盛证券的资料上轻轻一点。

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刘伟,德盛证券金钟分行的营业部经理。

“帮我查这个刘伟,以及他名下所有的账户,他负责的所有客户资金池。”严景行下达了指令,“我要知道,他屁股底下,到底藏了多少雷。”

潘子立刻投入工作,嘴里还忍不住嘀咕:“哥,我们这业务范围是越来越广了,从金融复仇,到婚姻调解,现在又开始兼职干纪委的活儿了……”

“闭嘴,干活。”

这一次,潘子没花太长时间。因为刘伟的防火墙,和他的人品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到半小时,潘子就怪叫了起来。

“我靠!哥,这孙子是个狠人啊!他这哪是理财经理,这他妈是开赌场的!”

屏幕上,一份份触目惊心的资金流水被调取出来。刘伟以“亏损包赔、稳赚不赔”为诱饵,私下里和几十个客户签订了保本协议,将他们的巨额资金汇集到一个由他自己控制的资金池里。然后,他用这些钱,进行着最高风险的衍生品投机。

更要命的是,他的运气很差。

资金池的亏损窟窿,已经大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为了填补窟窿,他只能不断拉新的客户进来,玩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

“典型的庞氏骗局,他已经走到头了。”潘子咋舌,“账面上这个亏损,他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卷钱跑路。”

“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严景行接过了话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一个能让市场极度混乱,让他能浑水摸鱼的契机。比如,他的大客户李泽,和对手盘苏晴,突然在市场上火并,造成天量的成交额和剧烈的股价波动。这正是他转移资金、抹平账目的最好掩护。”

一个完美的“故事”,已经有了雏形。

一个走投无路的营业部经理,为了自救,不惜引爆客户的仓位,制造市场混乱,从而为自己跑路创造机会。他将李泽的平仓线这个绝密信息,匿名卖给了苏晴一方,亲手点燃了导火索。

这个故事,既解释了信息的泄露,也解释了市场的疯狂。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伪造一份证据,嫁祸给这个刘伟,然后扔给秦峰?”潘子兴奋地搓着手,“让他以为自己破了案,然后我们趁机溜之大吉?”

“不只是嫁祸。”严景行的瞳孔深处,寒意更甚,“我查到,德盛证券这家分行最大的隐名股东,是赵家的一个离岸基金。刘伟能玩这么久,背后是赵家在给他撑腰。赵家利用他,将一些见不得光的钱,汇集起来,进行表外投资。”

潘子的笑容凝固了。

“所以,刘伟是赵家养的一条狗。我们现在要把这条狗宰了,炖一锅肉,再客客气气地端到主人面前,告诉他,‘您的狗疯了,我帮您处理了,不用谢’?”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潘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损了,这是诛心!

接下来的行动,如同一场精密的数字外科手术。

严景行负责构建“证据”。他没有选择伪造邮件或者聊天记录,那太容易被识破。他侵入了德盛证券内部一台几乎无人使用的、负责备份数据的旧服务器,在堆积如山的垃圾数据中,找到了一段刘伟与一名底层交易员的语音通话录音备份。

原始录音里,两人只是在讨论一笔普通的外汇交易。

但在严景行的“记忆宫殿”里,这段录音被分解成无数个声波频谱。他提取了刘伟声音里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语气词,然后,像拼接乐高一样,重新组合成了一段全新的对话。

【刘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紧张):“……那个价位,12.58,想办法,让苏总那边‘不经意’地知道……事成之后,你那份,少不了……”】

天衣无缝。

与此同时,潘子则负责搭建“舞台”。他利用一个财务软件的通用漏洞,在秦峰的数据探针和德盛证券的服务器之间,制造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数据耦合”。

这个耦合,不会触发任何警报,但它会让秦峰的探针,在扫描海量数据时,“意外”地发现这台被遗忘的旧服务器,以及那段被“不小心”修改了权限的录音文件。

“搞定!”潘子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长出了一口气,“哥,‘礼物’已经打包好了,就等秦峰自己来拆了。”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

数据光墙上,代表秦峰探针的红点,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游走,像一条饥饿的鲨鱼。

五分钟后,红点突然停顿了一下。

它似乎嗅到了什么。

随即,它改变了方向,如同一支精确制导的导弹,直扑那台旧服务器而去!

“上钩了!”潘生压低声音,拳头都攥紧了。

探针在服务器里停留了足足一分钟,将那段伪造的录音文件,连同服务器的所有访问日志,打包带走。

紧接着,那个闪烁的红点,消失了。

秦峰收网了。

“呼……”潘子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总算把这尊神送走了。他现在应该正忙着去查那个倒霉蛋刘伟,没空搭理我们了。”

严景行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风暴似乎已经过去,但海面之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他知道,刘伟死定了。赵家为了撇清关系,会用最快的速度,让这个“背叛者”从世界上消失。而他,又一次,兵不血刃地,斩断了赵家的一根触手。

然而,就在这时,公寓里响起了一声极轻微的、不属于他们的电子提示音。

“滴。”

潘子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声音?”

严景行猛地回头。

声音的来源,是那块一直被他用来监控全球宏观经济数据的、独立的备用屏幕。此刻,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对话框。

对话框里,只有一行白色的字。

【蓝海的戏,很精彩。但你,到底是谁?】

ps: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谁?他会是严景行的敌人,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