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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水(muddy waters)的做空报告,就像一枚在深夜引爆的核弹,瞬间撕裂了太平洋两岸的金融市场。

华尔街,午夜。

“远航集团”那根刚刚还不可一世、仿佛要刺破苍穹的阳线,在报告发布的瞬间,被拦腰斩断。股价的跳水,比自由落体还要迅猛。

没有挣扎,没有缓冲。

屏幕上,绿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仿佛要把之前所有的涨幅都彻底吞噬。恐慌性抛盘蜂拥而出,之前疯狂涌入的买单,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催命符。

安全屋里,潘子前一秒还因为账户上那刺眼的红色亏损而心跳停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壮观的V形反转。

“我……操!”潘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死死盯着屏幕,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账户上的浮亏数字,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归零,然后,绿色的盈利数字开始疯狂跳动,十万,五十万,一百万……数字的每一次刷新,都像一针强心剂,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哥!哥!你快看!我们……我们发了!不,是赵家那帮孙子完了!哈哈哈哈!”潘子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抱住身后的严景行,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

这戏剧性的反转,比任何过山车都刺激。

“这他妈比印钱还快!浑水!你居然能请得动浑水!哥,你是我亲哥!”

严景行被他摇晃得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冷静。

“我没请浑-水。”严景行淡淡地说。

潘子一愣,松开手,“啊?那你这报告……”

“我只是把一份精心整理好的‘礼物’,匿名寄给了他们而已。”严景行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的夜景,“浑水这种机构,就像草原上的鬣狗,他们不需要人请,只需要闻到足够诱人的血腥味,自己就会扑上来。”

潘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很快又被屏幕上的盈利数字吸引了过去,咧着嘴傻笑。在他看来,这一战,已经胜了。

然而,严景行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

赵家庄园,书房。

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赵文宇通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昂贵的定制西装因为他的动作而满是褶皱。

“爸!怎么办!股价崩了!浑水!是浑水那帮疯狗!他们怎么会盯上我们?”

电话开着免提,周海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爷子,少爷,我们的护盘资金……全被套牢了!现在每分每秒都在亏钱!再不止损,我们就要……”

“闭嘴!”

一声沉喝打断了所有人的慌乱。

赵山河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文玩核桃,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仿佛刚刚摔碎的不是几十万的古董,只是一个普通的茶杯。

他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惊慌失措的儿子和电话那头六神无主的周海,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赵文宇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爸!这不是天塌下来了吗?我们的股价……我们拉得越高,现在就摔得越惨!严景行那个小杂种,他算计好了一切!”

“他算计的,只是第一步。”赵山河缓缓放下核桃,拿起桌上打印出来的浑水报告,逐字逐句地看着。

报告写得极为详尽,从虚构的海外客户,到夸大的应收账款,再到与关联公司之间无法解释的巨额资金往来,每一个指控都附上了看似确凿的证据。

“一份不错的报告。”赵山河居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手法很专业,证据链做得也很漂亮。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年轻人。”

“爸!现在不是夸他的时候!”赵文宇急了。

“我当然不是在夸他。”赵山河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鸷,“他以为,一份做空报告,就能扳倒我赵家?天真!”

他拿起电话,对着那头的周海下达了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周海,听着。第一,立刻组织公司的公关团队,发表声明,强烈谴责浑水的恶意做空,声称所有指控均为捏造,并宣布将启动法律程序,起诉浑水。”

“第二,联系我们养熟的那几家财经媒体和华尔街的分析师,让他们立刻发布看多报告,用所谓的‘内部消息’和‘业绩预期’来对冲负面影响。”

“第三,”赵山河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让财务部门,连夜‘优化’一份新的财报出来。我要在一周之内,发布一份超预期的季度财报,用实打实的‘业绩’,把股价给我拉回去!”

电话那头的周海和书房里的赵文宇都听呆了。

这简直是疯了!用一份假的财报去反击一份指出你财报造假的报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爸……这……这风险太大了!”赵文宇忍不住说,“万一被查出来……”

“查?”赵山河冷笑一声,“谁来查?怎么查?只要我们把股价稳住,把做空的人打爆仓,谁还会在乎这份报告的真假?资本市场,只认输赢,不问对错。”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属于赵家的庞大庄园。

“严景行想用舆论杀死我们,那我们就用钱,用最原始、最野蛮的资本力量,把舆论的声浪彻底淹没!我要让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老枭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要的,不只是解围,而是反杀!

……

安全屋里,潘子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各大财经网站开始铺天盖地地出现为“远航集团”站台的文章,看着几个着名的华尔街分析师言之凿凿地宣称“浑水的指控毫无根据”,甚至看着“远航集团”的股价在跌破50%后,开始出现了一丝企稳的迹象。

一股寒意从他脚底升起。

“哥……赵家这帮畜生,太不要脸了!他们这是要硬抗啊!”潘子的声音有些发干,“他们要是真不计成本地砸钱护盘,再伪造一份财报出来,那我们……”

“我早就料到了。”

严景行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的面前,不是K线图,也不是新闻页面,而是一份份错综复杂的英文法律文件和监管条例。

他的“记忆宫殿”正在高速运转,将美国证监会(SEc)近几十年来的监管案例、法律条款、执法流程全部调取出来,构建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立体模型。

“潘子,你以为,我真正的武器,是那份做空报告吗?”严景行头也不抬地问。

潘子愣住了。

“那份报告,只是一个引子,一个把赵家推上审判席的借口。”严景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赵山河以为他在跟我和浑水打舆论战,但他错了。从一开始,他的对手就不是我们。”

他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一份刚刚提交成功的电子回执弹了出来。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举报人信息提交回执】

“这是……”潘子凑过去,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送给赵山河的第二份‘礼物’。”严景行靠在椅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一份直接递交给SEc执法部门的,关于‘远航集团’伙同其审计机构,系统性财务造假的,更完整的证据链。”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法律条款,对潘子解释道:“做空报告,可以被公关,可以被质疑。但SEc的官方调查,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尤其是,在我提交的证据里,明确指出了他们的审计公司,‘德安会计师事务所’,在过去五年里,为多家有问题的中概股提供了虚假审计意见。”

潘子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

“你的目标……不只是远航集团,还有他们的审计公司?”

“没错。”严景行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根据《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一旦审计机构被立案调查,SEc有权要求其交出所有相关公司的审计底稿。而根据我们国家的规定,这些涉及国家经济信息的底稿,是严禁被带出境外的。”

潘子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了。

这是一个死结。一个无解的阳谋。

交出底稿,违反国内法律,审计公司和相关人员要坐牢。

不交底稿,违反美国法律,SEc可以直接判决“远航集团”财务造假,强制其退市,并对赵家处以天价罚款!

赵山河以为他是在打一场可以靠钱和权解决的局部战争,却不知道,严景行从一开始,就直接引爆了两个大国之间,在金融监管领域最敏感、最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要对抗的,不再是严景行,不再是浑水,而是整个美国的国家金融机器!

“赵山河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发布的每一份利好,伪造的每一个数据,”严景行的声音平静而冷酷,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都只会让他在这条死路上,陷得更深。他越是挣扎,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就会收得越紧。”

就在这时,严景行加密的通讯软件,突然弹出了一个陌生的对话框。

对方没有发来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文件。

是一个音频文件。

严景行皱了皱眉,点开了文件。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

“严景行,好久不见。你送给赵家的这份大礼,我很喜欢。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德安会计师事务所’,也是我们家的御用审计。你这一刀,捅得有点偏啊。”

ps:你猜,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会是严景行的朋友,还是更可怕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