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赵氏集团顶层交易室
赵氏集团顶层交易室，曾经象征着资本权柄与绝对秩序的圣殿，此刻已然沦为人间炼狱。
刺耳的系统警报声取代了沉稳的键盘敲击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交响。几十名平日里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交易员，此刻乱作一团，有的徒劳地重启着死机的电脑，有的对着满是乱码的屏幕嘶吼，还有的则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赵总！没用！什么都没用！”技术主管几乎是跪在地上，抱着赵立群的大腿，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哭腔，“我们的防火墙就像纸糊的一样，流量……那股流量根本不是来攻击的，它就是来‘入住’的！它把我们所有的通道、所有的端口，全都塞满了！我们的系统，就像是被灌满了水泥！”
赵立群一把甩开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正前方那块巨大的行情屏幕。
屏幕上，天盛科技的K线图，像一根被打了过量兴奋剂的红色巨柱，以一种违背所有金融学常识的姿态，垂直向上，刺破云霄。
18.10！
18.25！
18.40！
每一个跳动的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代表着他空头仓位生命线的18.5元，正在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逼近。
他想反抗，想调动资金砸盘，想不计成本地增加空头头寸。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和他的交易员军团，被自己亲手制造的“洪水”围困在了一座信息的孤岛上。他们成了这场屠杀最无助的观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群他们眼中的“蝼蚁”，一步步推向悬崖。
这种无力感，比直接亏损一百个亿，还要让他痛苦、屈辱。
“是谁……”赵立群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底是谁在背后指挥他们？”
……
“天盛复仇者联盟”的聊天群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理性的分析和讨论。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狂热的三个字。
“买！买！买！”
“冲啊！！为了渡总指挥！”
“老子的老婆本全进去了！今天不是赵家死，就是我亡！”
“京城老炮儿”张建军，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股民，此刻正老泪纵横。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却不是在下单，而是在不住地颤抖。
他看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红色K线，看着群里无数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发出的怒吼，他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三十岁，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原来，他们这些一辈子被割的韭菜，真的有拧成一股绳，撼动大树的一天。
他点开那个名叫“摆渡人”的头像，那叶孤零零的扁舟，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神只的法相都要光辉万丈。
……
“哥！18.45了！就差五分钱！就差临门一脚了！”
工作室里，潘子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和天盛科技的股价波动，完全同步。
严景行没有看那根狂飙的K线。
他的目光，锁定在另一块屏幕上。那上面，是经由“超算大脑”实时分析的、来自各大券商后台的融券盘数据流。
在那个复杂的模型中，代表着赵家和其关联席位的空头仓位，已经从最初的黄色预警，变成了濒临爆裂的深红色。无数个风险指标，如同多米诺骨牌，正在接二连三地倒下。
“不用看股价了。”严景行淡淡地开口。
“啊？”潘子一愣，“哥，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啊！”
严景行指了指屏幕上那个已经红到发紫的数据模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战场上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
“现在，我们看的是行刑。”
他话音刚落，天盛科技的股价，在无数买单的推动下，终于，轻轻地、却又无比沉重地，触碰到了那个数字——
18.50！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都屏住了呼吸。
胜利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阵地争夺战时，异变再次发生！
盘面上，在卖一、卖二、甚至卖三的价位上，突然涌现出了一排排巨大的、绿色的卖单！数量之庞大，远超之前赵家砸下的任何一笔！
群里瞬间一静。
“怎么回事？赵家还能还手？”
“顶住！他们这是最后的反扑！”
张建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号召大家继续买入。
但那个始终沉默的“摆渡人”，却再一次发话了。
“全体都有，停止主动买入。欣赏烟花。”
欣赏烟花？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几笔庞大的卖单，竟然在瞬间被人以更凶猛的买盘，一口吞下！
股价非但没有下跌，反而像火箭加了二级推进器，猛地向上又窜了一大截！
18.60！
18.75！
18.90！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买啊！”潘子也看傻了。
“不是我们。”严景行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审判”的光芒，“是规则在买，是系统在帮我们买。”
“当他们的亏损超过了保证金的承受极限，券商的风控系统，就会启动强制平仓程序。也就是，不论价格，不计成本，强行买入股票，来归还他们融券借来的筹码。”
严景行平静地解释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赵家的死因。
“我们点燃了引线，而现在，是他们自己的炸药库，在连环爆炸。”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头踩踏’、‘轧空’？”潘子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欣赏烟花”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K线，这分明是赵家金融帝国的葬礼上，那一支支冲天而起的哀乐礼炮！
……
赵氏集团，顶层交易室。
当股价突破18.50元的那一刻，当强制平仓的系统指令一条条弹出时，整个交易室的喧嚣，诡异地静止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看着屏幕。
他们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输了。
输给了一群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散户，输得莫名其妙，输得体无完肤。
赵立群的身体晃了晃，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定格成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他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走到了办公室最角落，那个平日里从不示人的红木柜子前。
他打开柜子，里面没有雪茄，没有名酒，只有一部红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加密电话。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动用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是我。”赵立群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
“启动‘焦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对这个指令感到极度的震惊。
赵立群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毁灭欲。
“我说了，启动‘焦土’。”
“我得不到的，就把它彻底毁掉。我要让天盛科技，变成一片废墟！”
ps：赵家不惜一切代价的“焦土计划”，究竟会是怎样疯狂的报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