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橡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袁一凡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律师刚发来的离婚协议终稿。他移动鼠标，仔细核对每一条条款：
第一条：双方自愿离婚。 第二条：婚生女袁思语由男方抚养，女方每月享有两次探望权... 第三条：丽景花园房产系男方婚前财产，归男方所有... 第四条：大众帕萨特轿车、银行存款八十万元、城峰电子股份...
这份协议他早已反复推敲过多次，但此刻仍逐字逐句地审阅。抚养权、财产分割、探望权，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可能产生歧义的地方。律师在邮件里特别说明，这份协议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争议点，确保不会给肖珂云留下任何狡辩的余地。
确认所有条款都准确无误后，他打开民政局官方App。蓝色的界面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刺眼，他熟练地找到离婚登记预约的入口。填写个人信息时，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这些个人信息他曾无数次填写在各种表格上，但这一次，意义完全不同。
选择预约时间时，他的目光在日历上来回扫视。最终将离婚登记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上午9点。这个时间点很合适，既不会太早让人措手不及，也不会太晚让人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点击提交预约信息的那一刻，他长长舒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为这段破碎的婚姻按下了终结键。
打印机发出细微的嗡鸣，一页页纸张缓缓吐出。他拿起还带着余温的协议，仔细检查每一页的打印效果。确认无误后，他将协议整齐装进牛皮纸文件袋，封口时动作利落干脆。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手机，找到肖珂云的聊天窗口。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快速输入：明天晚上我早点回家，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谈谈。
消息发送出去后，他盯着屏幕等待回复。不出所料，消息几乎立即显示已读，肖珂云很快回复：好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袁一凡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再清楚不过肖珂云所谓的有话要说会是什么内容——无非是继续编造那些可笑的谎言，试图用虚伪的眼泪挽回局面。这些天她表现得像个模范妻子，每天精心准备三餐，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甚至主动提出要一起去接思语放学。但这些刻意的讨好，在他眼里不过是欲盖弥彰。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区里来往的住户。这个时间点，大多是老人带着孩子在散步。他曾无数次想象过，等他和肖珂云老了，也会像这样牵着彼此的手在小区里散步。如今这个画面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书桌上的电子台历显示着今天的日期。三天后的此时，他应该已经从民政局出来了。他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心情，但至少，不必再活在谎言和背叛之中。
转身回到书桌前，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文件袋里的材料。协议、证据、身份证件，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已准备就绪。这场持续了太久的闹剧，终于到了该落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