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将匕首从黑衣人咽喉抽出，尸体软倒前被他顺势扶住，缓缓放低至地面。通道内回声未散，他抬手做了个“静止”手势，赵沉舟与周野立即贴墙蹲伏，呼吸压至最低。叶尘侧耳片刻，确认无后续追击，才低声下令：“走西街，按b路线撤离。”
三人沿电缆通道低身疾行，湿冷空气裹挟着铁锈味灌入鼻腔。十分钟后，他们穿过一段废弃排水渠，从一处隐蔽检修口翻出，落在城南工业区边缘的荒地上。远处霓虹在雨云下泛着昏黄光晕，风卷起碎纸与塑料袋掠过空地。叶尘取出防磁信封，确认烧焦纸片与“查L线，断K源”字条仍在，随即将其收回内袋。
抵达预定安全屋——一座废弃印刷厂二楼密室时，已是凌晨两点。叶尘反手锁死铁门，拔下所有电子设备电池，将通讯器、终端、追踪模块逐一拆解，投入角落金属桶中。赵沉舟刚想开口，叶尘抬手制止，从战术背心夹层取出打火机，点燃桶中设备。火光映照下，他取出那张“K-7资源调配令”残片，平铺于桌面。
“L签发。”叶尘声音低沉，“权限来自苏家安保频段，能调用中继信号的，不超过五人。”他指尖轻点“L”字痕迹，“这不是巧合。”
周野盯着火焰，嗓音发紧：“我们刚出发就被盯上，监控、干扰、伏击，节奏精准得像在等我们撞进来。”
“所以不能再用系统。”叶尘合上信封，目光扫过两人，“从现在起，所有电子手段停用。敌方有反侦网，能截流信号，甚至模拟诱饵反馈。我们每动一次数据，就是在给他们送坐标。”
赵沉舟皱眉：“那怎么查？靠两条腿摸黑？”
“用最原始的方式。”叶尘拉开背包，取出北山疗养别墅的建筑图纸，铺在桌上，“乔装潜入。以清洁工身份混进去。”
周野一怔：“那种地方，门禁刷脸，动态核验，假身份撑不过三秒。”
叶尘点头，从系统界面调出“情报洞察术·二级”选项，消耗50积分。视野中，北山疗养院本周排班表浮现，三名清洁工的面部数据、作息时间、行动路径逐一呈现。他圈定其中一人：“张德海，b区管道维护组，每周三上午八点到岗，走东侧员工通道，生物识别通过率98.6%。”
“你打算冒充他？”赵沉舟问。
“不是冒充。”叶尘取出【仿生变色贴膜】，薄如蝉翼的膜片在灯光下泛着微蓝光泽，“是复制。这东西能模拟指定人脸的微表情、血流变化、甚至虹膜细微震颤，通过动态核验。”
周野接过贴膜，翻看背面编码：“那工装、磁卡、排班记录呢？”
“你负责仿制工装，按尺寸、磨损痕迹、污渍分布还原。”叶尘递过一张照片，“赵沉舟，伪造临时通行卡，编码格式参照上周三的门禁日志，避开系统抽查周期。”
赵沉舟点头：“能做，但只能撑四小时。超过时限，后台会触发异常警报。”
“够了。”叶尘在图纸上标记路线，“我们上午八点十五分进入，目标是地下三层。张德海的排班表显示，他今天负责b区主排水管检修，权限可直达负三。”
周野低声问：“为什么是地下三层？”
叶尘没有回答，只将铜牌“07”编号用红笔圈出，写在图纸边缘。片刻后，他才开口：“有些东西，不会放在明面上。”
窗外雨势渐大，雨点敲击铁皮屋顶，发出密集鼓点。叶尘收起图纸，从“技能强化库”中调出【环境适应·伪装渗透】模块，花费30积分，为三人强化肢体协调性。系统光流闪过，肌肉记忆被重新校准——行走姿态、手臂摆动幅度、低头角度，全部调整至与目标清洁工一致。
“记住，”叶尘站起身，亲自示范清洁工的行走动作，步伐略拖，肩部微塌，右手习惯性扶着工具箱边缘，“动作越普通，越不容易被注意。一旦被盯上，伪装再完美也没用。”
赵沉舟模仿着走了几步，摇头：“总觉得不自然。”
“那就练。”叶尘递给他一面小镜，“照着视频练，直到看不出来为止。”
周野看着手中的工装，忽然问：“万一碰上真张德海呢？”
“他已经不在了。”叶尘声音平静，“我刚用系统查过，他今早七点前未打卡，人事系统标记为‘临时请假’。这种地方，临时工请假不批假条，只要不连续三天，没人管。”
“有人替他报备。”赵沉舟明白了，“内部有人配合。”
“所以他们知道我们会来。”叶尘将防磁信封贴身藏入后腰夹层，又从旧相框中取出那张写着“07”的纸条，夹进信封。这个动作极轻，却带着某种决断。
“从现在起，禁用所有通讯设备。”他扫视两人，“联络改用手势：单手轻拍肩，代表安全；双指划喉，代表撤离；三指并拢贴额，代表发现目标。明白？”
两人点头。
叶尘取出三套清洁工制服，分发下去：“换装，三十分钟后出发。路线改走地下管网，避开主干道监控。我会走最前，你们保持五米间距，按排班表时间节奏推进。”
周野换上工装，低头检查袖口磨损，忽然抬头：“万一他们升级了识别系统呢？比如加装声纹验证？”
“不会。”叶尘系紧鞋带，语气笃定，“越是严密的地方，越依赖固定流程。临时改动识别方式，会引发系统日志异常，反而暴露他们已经在防谁。他们要的是‘自然捕获’，不是‘强行拦截’。”
他站起身，将匕首藏入工具箱夹层，枪械留在安全屋。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带远程武器执行任务。
“记住，我们不是去战斗。”叶尘拉上工装拉链，帽檐压低，“我们是去打扫卫生。”
雨势未歇，三人从印刷厂后门离开，沿排水沟向北山方向移动。路面积水漫过鞋面，工装裤脚迅速浸湿。叶尘走在最前，左手提着工具箱，右手自然垂落，步伐与排班表上的张德海完全一致。
抵达疗养别墅东侧员工通道外五十米时，天色微亮。叶尘抬手示意停止，蹲身于灌木后，观察岗亭内保安的换岗节奏。八点零七分，一名保安打哈欠起身，另一人接岗，监控探头随轨道缓慢移动。
八点十三分，第一波清洁工进入。
叶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赵沉舟的肩。
三人排成松散队列，朝通道口走去。叶尘低头，帽檐遮住半张脸，右手扶着工具箱把手，步伐略显疲惫。距离识别闸机还有十米时，他左手悄然摸向后腰，确认防磁信封仍在。
闸机屏幕亮起，摄像头对准他的面部。
叶尘保持低头姿态，仅露出鼻梁与下颌。系统扫描持续两秒，滴的一声，闸门开启。
他迈步通过。
赵沉舟与周野紧随其后，逐一通过识别。
三人顺利进入院区，沿着指定路线向b区管道房前进。沿途偶有工作人员经过，无人多看一眼。
叶尘走在最前，视线扫过走廊标识，心中默记路线。b区，二楼，左转，尽头楼梯下至负一。
刚抵达楼梯口，前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叶尘立即停下，低头整理工具箱，动作自然。两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来，交谈着什么，从他们身旁经过，未作停留。
他松了口气，抬手轻拍肩，示意安全。
三人继续下行。
负二层空气更冷，管道纵横，指示牌标注着“设备间”“配电室”“水泵房”。叶尘按图纸指引，转向右侧长廊。
尽头是一扇金属门，标有“b区主排水管检修入口”，门旁装有二级门禁。
他取出伪造磁卡，插入读卡器。
绿灯亮起。
门锁弹开。
叶尘推门而入，身后赵沉舟与周野迅速跟进。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发出轻微的气压声。
通道内灯光昏暗，头顶管道滴水，地面湿滑。叶尘取出微型手电，光束扫过墙壁，确认无监控探头。
他抬手，三指并拢贴额。
目标区域，已进入。
前方十米，一道铁梯向下延伸，通往更深的黑暗。
叶尘迈出第一步，脚底踩到半片烧焦的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