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畔,水声激荡,拍打着嶙峋的礁石,卷起惨白色的泡沫。灰暗的天光自高耸的崖壁缝隙间漏下,在翻涌的河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淡淡的腐殖质气息,以及蚀灵谷经年不散的、若有若无的腥甜毒瘴,但比起万蛛窟深处那令人窒息的邪恶,已可算作清新。
林枫、柳如烟、赵铁柱三人,如同三道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离开河滩,没入岸边茂密、却呈现出不健康灰黑色的丛林之中。林枫一马当先,脚步踏在松软的腐叶上,不发出丝毫声响。他双目微阖,眉心处那枚“生灭子”印记微微发热,散发出一圈极淡的、寻常修士难以察觉的翠绿灵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前方百丈。混沌虫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吞吐着天地间稀薄而驳杂的灵气,将其中的混沌气息与生灭道韵剥离出来,滋养自身,同时将一丝精纯的灵力外放,与柳、赵二人隐隐相连,形成一种微弱的灵力共鸣,既能增强隐匿,也可在突发状况下瞬间呼应。
柳如烟紧随其后,冰螭剑悬于腰侧,并未出鞘,但周身始终流转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灵光,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步履轻盈,如同雪上飞鸿。她清冷的面容上犹带一丝苍白,但眼神锐利,时刻留意着侧翼与后方的动静。赵铁柱则走在最后,巨阙剑负于背后,并未像往常那般大大咧咧,而是屏息凝神,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如同警惕的猛虎,浑身肌肉紧绷,气血内敛,脚步沉重却奇异地与林枫的节奏保持一致,三人如同一个整体,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快速穿行。
按照林枫规划的路线,他们需先向北穿越约五十里的“鬼哭林”,再折向东北,横渡百里“腐骨沼泽”,最后沿着“断龙山脉”南麓的隐秘小道,迂回接近联军可能据守的“铁壁关”。这条路避开了已知的几处大型菌毯覆盖区和司徒家据点,但地形复杂,天然险地与变异妖兽层出不穷。
鬼哭林,名副其实。林中之木并非寻常植物,而是一种被称为“阴魂木”的怪异树种,树干扭曲,树皮呈惨白色,如同剥皮的人骨,枝叶稀疏,形状如同张开的鬼爪。每当有风吹过,枝叶摩擦,便发出阵阵如同女子哀泣、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摄人心魄。更麻烦的是,此林地下埋葬着无数年来死于蚀灵谷的修士与妖兽骸骨,阴气、死气、怨气混杂,形成了天然的迷魂气场,极易让人迷失方向,产生幻觉。林中还栖息着一种名为“噬魂幽蝠”的二阶群居妖兽,虽个体不强,但数量庞大,擅长音波与神魂攻击,防不胜防。
“前方即为鬼哭林边缘。林中阴气浓郁,神识探查会受到干扰。注意脚下骸骨,可能触发残留的阴煞或毒瘴。‘噬魂幽蝠’巢穴多位于枯木树洞或地下岩缝,尽量避免惊扰。我们直线穿行,速度要快。”
林枫的声音直接在柳、赵二人识海中响起,这是他以灵力共鸣模拟的“传音入密”,安全隐蔽。同时,他指尖微动,弹出数道极其细微的混沌灵力,没入前方几处可能潜伏危险的阴影中,如同无形的探针。
【警告:检测到前方三百米处,有微弱生命能量反应聚集,疑似‘噬魂幽蝠’小型群落,数量约五十。活动状态:休眠。建议:从右侧绕行,距离增加二百米,可规避。】
【左侧五十米,地下三米,检测到高浓度阴煞之气聚集点,疑似古战场残骸,存在不稳定阴魂波动,有低概率触发怨灵攻击。建议:避开。】
【地面腐叶层下,多处存在微弱毒性菌丝与腐蚀性尸液,对肉身有持续伤害。生灭印记可净化,但会小幅消耗能量。】
就在林枫传音的同时,一个冰冷、机械,却比之前清晰、稳定了许多的电子音,同步在他的识海深处响起,伴随着一个极其简略的、仅他可见的半透明地形图,上面标注着红点(威胁)、黄点(需注意)、绿线(建议路径)等标识。
是系统!虽然依旧虚弱,但显然吸收了血池能量后,恢复了一部分基础功能!至少,扫描与分析模块,已经可以初步运作了!而且,似乎因为与虫皇令的共生状态,其扫描能力对虫属、菌属生命及能量异常点,格外敏锐。
“收到。”林枫心中微定,有系统辅助,此行把握更大。他立刻调整方向,按照系统提示,带着二人从右侧绕行。
果然,在绕行途中,他们远远“看”到左前方一片枯木林中,倒悬着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果实般的蝠影,正是“噬魂幽蝠”。而右侧原本看似平静的地面,在系统标注下,林枫以灵识细查,果然发现了几处隐晦的阴气漩涡和颜色异常的腐叶。
三人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三道清风,悄无声息地掠过。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鬼哭林外围。
然而,就在即将走出鬼哭林,前方已可见到稀疏天光时,异变陡生!
“叽——!”
一声尖锐刺耳、直透神魂的嘶鸣,毫无征兆地自众人头顶一棵格外高大的阴魂木树冠中炸响!紧接着,一道快如黑色闪电的影子,猛地扑向队伍中间的柳如烟!其目标,赫然是她身上残留的、尚未完全驱散干净的、来自血池的那一丝微弱精血气息!这气息对人类而言几不可察,但对某些以精血魂魄为食的阴邪之物,却如同黑暗中的灯火!
是“噬魂幽蝠王”!三阶巅峰,灵智初开,感知敏锐,竟然潜伏在此,未被系统提前扫描到(或许是休眠状态特殊,或许是刚刚返回)!
“柳师姐小心!”赵铁柱反应最快,怒吼一声,巨阙剑甚至来不及出鞘,一拳裹挟着赤红战罡,轰向那黑影!然而黑影速度太快,竟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折,避开拳罡,猩红的复眼锁定柳如烟,口器张开,一道无形无质、却让空气都泛起涟漪的神魂尖啸,已然发出!
柳如烟虽惊不乱,冰螭剑瞬间出鞘,在身前布下一道晶莹的冰墙,同时眉心一点冰蓝光芒亮起,护住识海。但那神魂尖啸乃幽蝠王天赋神通,穿透力极强,冰墙只能削弱其物理冲击,对神魂攻击效果有限。柳如烟闷哼一声,脸色一白,显然神魂受创,动作不由一滞。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林枫动了。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左手并指,向后轻轻一点。
“定。”
一点微不可查的灰绿色光点,自他指尖弹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那幽蝠王狰狞的口器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幽蝠王扑击的动作,连同那即将发出的第二道神魂尖啸,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凝固在半空!它猩红的复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惊恐,随即,那点灰绿光芒自其口器处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幽蝠王那由阴气与怨魂凝聚的躯体,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只留下一颗鸽卵大小、黯淡的阴魂珠“啪嗒”落地。
整个过程,不足半息。直到幽蝠王彻底消失,赵铁柱的拳罡才轰在空处,将后方一棵阴魂木拦腰打断。
“师姐,你怎么样?”林枫这才转身,看向柳如烟,眼中带着关切。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神魂的刺痛与翻腾的气血,摇了摇头:“无碍,只是神魂受了些震荡,调息片刻便好。多谢师弟。” 她看向林枫的眼神,愈发复杂。方才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令她都心悸的湮灭之力,而且出手时机、精准度,妙到巅毫。这位林师弟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了。
赵铁柱也咂咂嘴,收起拳头,咧嘴笑道:“林师弟,你这手段,越来越吓人了!那扁毛畜生,死得真憋屈!”
“此地不宜久留,速走。”林枫捡起那枚阴魂珠(可炼器或辅助修炼阴属性功法),没有耽搁,继续前进。方才动静虽小,但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东西。
在系统的辅助下,三人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剩余的鬼哭林,途中又遭遇了几波零星的“噬魂幽蝠”和阴魂袭扰,但在林枫那诡异的“寂灭”指力与柳、赵二人的配合下,皆被迅速解决。
出了鬼哭林,眼前是一片更加令人望而生畏的地域——腐骨沼泽。
无边无际的、泛着墨绿色与灰白色泡沫的泥沼,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泥沼表面,漂浮着无数惨白的、半腐朽的骸骨,有人有兽,更有一些奇形怪状,难以辨认。稀疏的、颜色妖异的毒草与苔藓,点缀在泥沼中的“孤岛”(实则是较为坚硬、尚未完全塌陷的骸骨堆或岩石)上。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淡绿色毒瘴,不仅剧毒,更带有强烈的致幻与腐蚀性。泥沼深处,不时传来“咕嘟咕嘟”的气泡破裂声,以及某种滑腻生物游动的细微水响,令人毛骨悚然。
“腐骨沼泽,毒瘴致命,泥沼蕴含强烈腐蚀与吸力,其下潜伏‘腐液毒蟒’、‘蚀骨水蛭’等妖兽,更可能孕育出邪异的‘沼魄’。需以灵力护体,快速通过,切忌陷入泥沼或长时间吸入毒瘴。”林枫再次传音,同时看向柳、赵二人,“师姐,师兄,你们的护体灵光能否长时间抵御此瘴?”
柳如烟蹙眉:“我冰系灵力可一定程度上冻结、净化毒瘴,但此地毒瘴浓郁且持续,消耗会很大。” 赵铁柱也挠头:“俺老赵皮糙肉厚,短时间硬抗还行,久了也够呛。”
林枫沉吟。他本可凭借生灭印记的净化之力,为三人撑开一个安全区域,但那样消耗同样不小,且生灭印记的力量还需留存,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更强敌人。
就在这时,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扫描环境:腐骨沼泽。毒瘴成分分析:混合型生物腐蚀毒素、神经致幻剂、阴煞怨气。】
【解决方案推荐:方案A:宿主以生灭印记构建净化力场,笼罩三人,强行突破。预计消耗生灭之力:25%,通过时间:一个时辰。方案b:利用地形与现有资源。检测到右前方八百米处,有一小片‘净毒苔’生长区。该苔藓可分泌中和毒素的黏液。可采集,临时涂抹于体表与口鼻,提供约两个时辰的中级毒抗。结合宿主与柳如烟的灵力护体,可大幅降低消耗。通过时间:一个半时辰。推荐方案b。】
【附加提示:沼泽下方检测到多处中空结构,疑似‘腐液毒蟒’巢穴或天然地穴。建议规避标记区域。最佳行进路线已规划。】
净毒苔?林枫目光一闪,这倒是个办法。系统连这种偏门灵植的位置和功效都扫描出来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跟我来,右前方有净毒苔,可解燃眉之急。”林枫当机立断,带着二人转向。
果然,在系统标注的位置,一片不起眼的、生长在几块灰白色岩石背阴处的暗绿色苔藓映入眼帘。苔藓不过巴掌大小一片,散发着一股清冽的、略带苦涩的气味,与周围腐臭格格不入。
三人迅速采集,挤出汁液,均匀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与口鼻处。汁液清凉,甫一接触皮肤,那股萦绕鼻端的腥甜恶臭便淡去了许多,头脑也为之一清。
“好东西!”赵铁柱赞道。
准备妥当,三人再次上路。林枫按照系统规划的最佳路线,在泥沼中那些相对坚实的“孤岛”与骸骨堆上跳跃前行。他灵识全开,结合系统的实时扫描,完美避开了数处看似平静、实则下方是吞噬一切的流沙陷阱,以及几处潜伏着强大妖兽气息的泥潭。
然而,腐骨沼泽能被列为险地,绝非易于。在行至沼泽中段时,他们还是被盯上了。
“哗啦——!”
左侧泥沼猛地炸开,一条水桶粗细、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粘液与腐烂鳞片、生有独角的狰狞巨蟒,张开腥臭扑鼻的大口,裹挟着腥风毒液,噬向位于队伍侧后方的赵铁柱!正是三阶上品妖兽——腐液毒蟒!其毒液足以腐蚀金丹修士的护体灵光,力量更是巨大!
“孽畜!找死!”赵铁柱早有防备,怒吼一声,不闪不避,巨阙剑悍然出鞘,赤红剑罡暴涨,如同开山巨斧,狠狠斩向蟒头!他走的是刚猛路线,最喜欢硬碰硬。
“轰!”
剑罡与蟒头碰撞,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巨响,气浪将周围泥沼炸开一个大坑!腐液毒蟒痛嘶一声,头颅被劈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墨绿色血液飞溅,但攻势不减,粗长的蟒身如同钢鞭,狠狠抽向赵铁柱腰间!同时,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毒液,如同箭雨般射来!
“冰封!”柳如烟清叱,冰螭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寒气喷涌,瞬间在赵铁柱身前凝成一道厚实的弧形冰盾,将大部分毒液挡住,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同时数道冰锥激射而出,刺向蟒身。
林枫没有出手,他冷眼旁观,灵识却锁定了泥沼下方另一处急速靠近的阴冷气息——还有一条!这畜生竟是夫妻档,公的吸引注意,母的潜伏偷袭!
果然,就在赵铁柱与柳如烟合力对付第一条毒蟒时,右侧泥沼悄无声息地裂开,另一条体型稍小、但颜色更加深邃、动作更加迅捷的毒蟒,如同黑色的闪电,直扑正在“观战”的林枫!它猩红的竖瞳中,闪烁着狡诈与残忍的光芒。
“等你多时了。”林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甚至没有动用混沌生灭枪,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噬来的蟒口,轻轻一握。
“吞。”
掌心之中,一个微型的、灰蒙蒙的混沌漩涡凭空浮现,散发出恐怖的吸力与湮灭气息。
那偷袭的母蟒仿佛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想要扭身逃离,但已经晚了!混沌漩涡的吸力牢牢锁定了它,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主动投入黑洞的飞蛾,不受控制地冲向林枫掌心!越是靠近,其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仿佛所有的生机、血肉、魂魄,都被那混沌漩涡无情地吞噬、湮灭!
“嘶——!” 母蟒发出绝望的嘶鸣,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短短两息,这条三阶中品的腐液毒蟒,便彻底化作一蓬飞灰,只留下一颗墨绿色的妖丹和几片最坚硬的逆鳞,被林枫摄入手中。其一身精华,尽数被混沌漩涡吞噬,转化为精纯的混沌气流,反哺林枫自身,补充了些许消耗。
而另一边,公蟒见伴侣瞬间惨死,发出悲愤怒吼,攻势更狂,但已然乱了章法。赵铁柱趁势猛攻,巨阙剑罡纵横,柳如烟冰剑如雨,很快将其重创。最终,林枫屈指一弹,一点灰绿指风没入其头颅,结束了它的痛苦。
轻松解决两头毒蟒,三人毫不停留,继续赶路。有系统导航与林枫的强大实力,后续路程虽有波折(遭遇了小群蚀骨水蛭、诡异的沼魄幻象等),但都顺利渡过。
一个半时辰后,三人终于踏上了腐骨沼泽对岸坚实的地面。回头望去,那片死亡沼泽依旧翻滚着毒瘴,但已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
“过了这片丘陵,便是断龙山脉南麓了。铁壁关应该就在山脉中段。”林枫极目远眺,前方是起伏的、植被稀少的灰褐色丘陵,更远处,是连绵如巨龙脊背、高耸入云的漆黑山脉——断龙山脉。那里,也是青云宗联军构筑的最后防线所在。
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空气中,除了蚀灵谷固有的邪气,似乎还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隐约的、残留的灵力波动痕迹。战斗的痕迹。
“有情况,小心。”林枫低声道,示意二人提高警惕。
三人收敛气息,加快速度,翻过丘陵。当断龙山脉南麓的景象映入眼帘时,柳如烟与赵铁柱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只见原本应被联军阵法笼罩、戒备森严的山麓地带,此刻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断裂的兵刃与阵旗,破碎的符箓残片,以及……大量尚未完全被菌毯吞噬的修士与菌傀尸体!看服饰,有青云宗的,有天工坊的,也有散修联盟的,更多的是司徒家修士与形态各异的菌傀。显然,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更令人心头发沉的是,那原本应巍然耸立、灵光闪耀的“铁壁关”城墙轮廓,在前方数里外的山腰处,已然变得残破不堪,多处坍塌,灵光黯淡,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关城上空,笼罩着一层稀薄了许多的、带着裂痕的阵法光幕,光幕之外,仍有零星的菌傀在游荡,攻击着光幕,发出“砰砰”的闷响。
联军防线,似乎……被攻破了?至少,这最外围的铁壁关,已然失守?或者说,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如今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赵铁柱虎目圆睁,握紧了巨阙剑,“铁壁关有烈阳师叔坐镇,还有数位金丹长老,更有大阵依托,怎会……”
柳如烟也面色凝重:“看痕迹,战斗结束不久,不会超过一日。莫非是菌母本体出手了?还是刘长老那个内奸……”
林枫没有说话,他闭上双眼,全力运转“生灭子”印记,同时将神念沉入怀中虫皇令,尝试与正在恢复的系统沟通。
“系统,扫描前方铁壁关区域,分析能量残留,评估现状,寻找安全潜入路径及联军幸存者可能位置。”
【指令收到。启动深度扫描(消耗能源增加)。扫描中……】
【铁壁关区域能量场分析:护山大阵(‘铁壁铜山阵’)破损度:68%,核心阵眼能量波动微弱,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关内生命反应:稀疏,且能量等级普遍不高(最高为金丹中期,数量:1)。检测到多处激烈战斗残留能量,最新痕迹:约六个时辰前。关外菌傀数量:约三百,等阶:一至三阶,呈松散包围态势。】
【未检测到元婴期(菌母本体)或金丹巅峰级别能量残留。】
【发现异常能量节点:关内东南角,一处破损塔楼下方,有微弱但稳定的隐匿阵法波动,与青云宗制式阵法不符。疑似秘密据点或通讯节点。】
【安全潜入路径规划:沿当前山脊线,向西迂回五里,从‘鹰喙崖’背面绝壁攀援而上,可避开正面菌傀与大部分阵法探测(阵法已残破)。该路径终点为关内西北角废弃仓库区,目前无生命反应。】
【警告:检测到关内那处异常隐匿阵法附近,有微弱但持续的司徒家蚀骨毒功灵力残留。疑似有司徒家修士潜伏。风险等级:中高。】
系统冰冷而详细的报告,让林枫心中有了底。铁壁关情况不妙,但并未彻底沦陷,仍有部分力量在坚守,只是损失惨重。而且,关内果然有蹊跷,那异常阵法和司徒家灵力残留,很可能与内奸有关!
“关内情况复杂,阵法残破,仍有少量守军,但疑似有司徒家的人混入。我们从西北角废弃仓库区潜入。”林枫将情况简要说与柳、赵二人,“进去后,先不要暴露身份,暗中查探,确认烈阳师叔与可信之人的位置,同时留意那内奸的踪迹。”
“好!”柳、赵二人点头,眼中燃起怒火与战意。内奸不除,联军永无宁日!
三人不再犹豫,按照系统规划的路线,如同三只灵巧的猿猴,借着嶙峋山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西迂回,绕向那陡峭无比的“鹰喙崖”绝壁。
而就在他们开始攀援绝壁,身影即将没入山岩阴影中时,林枫怀中那枚虫皇令,再次微微一热,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带着警告意味的波动。
同时,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或者说,是算法判断出的极高风险等级),在他识海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来源:万蛛窟方向!波动属性:与菌母本体高度契合!能量层级:急剧攀升!】
【推演:菌母本体或因血池被毁、节点破坏、盛宴进程受阻,正在强行加速某种蜕变或复苏仪式。预计最终完成时间:可能缩短至……三日之内!】
【警报:宿主行动时间,极度紧迫!】
林枫攀爬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寒光如冰。
三日……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