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不用怕的,现在的南通锦衣卫都是咱自己人,是恒城和赤峰城两地特派的。” 王岚往前凑了凑,语气稳了稳解释道。
“额,现在城中的世家动向如何?冷公主近期在忙些什么?”
“冷公主在组织新一轮的考生大考,想从南通拉一批学子入朝为官。” 王岚放下酒杯,指节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林凡指尖在桌沿敲了敲,点头说:“眼下僵尸病毒困扰南通边境和终末城,世家方面应该收敛了些吧?”
“一些世家的生意盘得太大,停摆损失扛不住,个别世家拎不清轻重缓急。不过好在,最拎不清的那些,已经被令尊给处置了……”
“好的,知道了……” 林凡沉默片刻,抬眼道,“请劳烦派人通知冷公主,我想在合适的时间拜见。我们目前的任务是重设镇西村,有些方向上的问题必须和她确认。”
王岚应声起身,快步出门交代,片刻后便折返回来,重新落座饭局。
“冷公主目前应是在南通学府评判考生考卷,我的人稍后就会回话。”
等待消息的间隙,众人闲聊起来,说起乌蒙山战争后期的事,又特意问起仓中愧的信息,却依旧没什么头绪。
仓中愧很可能是仓七的本名,或是他的祖上。
可这姓名似乎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只有最初的研究人员提过寥寥几句。胜利城的研究院里,从未有过这号人,甚至连一个姓仓的都没有。
所以,仓中愧和李青山的信息,仍旧是个解不开的谜团。
目前随着冷周廉的指派,后期抓捕苏执事的队伍主力也交给了王岚他们,眼下不止一支队伍在搜查苏洪波的信息。
林凡对着桌面的木纹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对这个决策有些摇摆:一方面,苏洪波与他有血海深仇,这要是追得紧了,保不齐对方会豁出去跟自己同归于尽;可另一方面,从最初相遇,到后来一次次博弈,都是他亲手跟进,偏偏到了收尾阶段,却被调去搞建设 —— 这就像钓鱼时,窝是他打的,鱼是他溜的,眼看要抄网了,突然呼啦啦冲过来一群人,举着网就跑。
没等这股别扭劲散去,廊下的风卷着槐叶沙沙响,门外传来下人的汇报:“王大人,公主有指示,让林镇扶使去学府一叙。”
但话又说回来,能见到如烟,抓不抓苏洪波又算什么?林凡心里豁然开朗,起身笑道:“王大人,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王岚拱手相送。
跟着下属直奔南通学府,让林凡没想到的是,冷如烟竟在正门口等着。月白官裙的裙摆在夜风里轻轻晃,鬓角几缕碎发被吹得贴在脸颊。
久违的重逢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林凡心上,酸意漫开来。他喉结滚了滚,那句 “瘦了” 哽在喉咙里,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住她。
她确实清减了些,脸颊的线条比记忆里更利落,往日眼底的亮泽淡了几分,藏着掩不住的疲惫。可那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那里,干练劲丝毫未减,绝世容颜被夜色晕染,反倒添了层让人心疼的柔和。
“如烟!”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冷如烟抬眼望过来,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眼尾的细纹在笑意中浅了浅,随后侧身道:“先进来歇歇脚吧。” 领着众人往学院里走。
他们寻了间空置教室落座,这里因用作考场,墙角的隔绝阵法正泛着淡光,把外头的动静挡得一丝不漏。
林凡先引着张子龙与冷如烟见了礼,转头就从胖墩肩头把那团 “白围脖” 薅了下来 —— 毛茸茸的尾巴还扫了胖墩手背一下。他举着小狐狸对冷如烟道:“如烟,她是月神宗的护宗神兽狐月白。本来想着让她跟着你当宠物,可这阵子跟大伙儿处出了感情,想让你暂时带着她一段。”
话音刚落,那团白绒球突然流光一闪,化作个白衣少女,清冷绝美的脸蛋儿与冷如烟并排时,竟有几分气质相似。只不过狐月白早被林凡团队带得没了神兽架子,反倒添了些活泛气。
她瞅着冷如烟,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伸手就攥住对方的手腕晃了晃,声音软得发甜:“公主!公主公主!” 那股子黏人劲儿,活脱脱是冷心凌那丫头的影子……
“姐姐好漂亮唉!姐姐这身衣服也超好看唉!” 狐月白眼睛亮晶晶的,围着冷如烟转了半圈,兴奋劲儿全挂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林凡在一旁补了几句前因后果,冷如烟听完,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点了点头:“所以是想让我暂时照看着她?”
“嗯。”
“没问题。” 冷如烟应得干脆,抬眼看向他,“这次来,除了这事,还有别的?”
“想在学府招些懂建设和水利的人,再把镇西村的初期规划给你看看。” 林凡说着,手不自觉地往怀里摸,像是要掏图纸。
冷如烟看着他这副急着办事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人皇把林凡派给她时,她本是存了私心的 —— 乌蒙山九死一生,苗疆城又刚平乱,这支队伍早该歇歇了。让他们去搞村镇规划,刚好能喘口气。
可这家伙偏不,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细枝末节都要攥在手里。
她望着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没来由地泛出点酸意,又跟着软下来。这股子执拗劲儿,真是…… 让人没法子。
“夜了。” 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明天再谈吧,这时候学子们都散了,招不到人的。”
“嗯。” 林凡应着,没再提公事。
冷如烟在学府里给众人安排了住处,大家都是过来人,瞅着公主看林凡那眼神,识趣地各自找地方歇着,谁也没想着当电灯泡。
月光淌过游廊飞檐,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林凡跟在冷如烟身侧,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开。她的发梢被风拂起,扫过颈侧,月白的裙摆在廊柱间轻轻晃,每晃一下,他的心跳就蹿得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