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幽闭恐惧症的最好办法，或许是让患者有‘泼天的收益’，这支水下探索队发现古鱼颇具价值后，再也没人流露忧虑 —— 连呼吸声都透着兴奋，结界里的沉闷感仿佛都淡了些。
昏黑的河水像墨汁似的裹着结界，众人视线顶多穿透半米，不时绕错方向；好在水下地标是发光的 —— 嵌在河底岩缝里的发光石能透出微弱蓝绿光，一旦偏离路线，跟着光就能绕回来。
林凡依旧走在最前方指挥队伍行进，手里握着阵旗，走几步就回头叮嘱，让大家确认阵旗是否需要新的充能。走了约莫一刻钟，脚下的河底突然出现一道向下的大斜坡 —— 因为踩在水底的缘故，那坡面滑腻得很，还覆着层薄青苔，只要下脚就一定会往下滑。
“德爷，有啥办法不？” 林凡停下脚步，转头问身后的德爷。
“沿边缘打扶手，但山岩硬得很，一铲子下去就冒火星，这样弄又会耽搁时间。” 德爷蹲下身敲了敲斜坡的岩石，声音里满是无奈。
林凡心里盘算着：虽然我兜里的灵石够支撑阵法消耗，但这样一点点打扶手，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老苏能在水下走得那么快，肯定有更省事的法子…… 他转头看向贝爷：“贝爷，你有没有更快的法子？”
贝爷点头，弯腰从背包里掏出根铁钉子：“把钉子往岩缝里砸，再绑上几米长的绳子，先让一个人滑下去，到位后再钉个新钉子固定，后面的人跟着绳子走，以此类推。”
“这个好！开干吧！” 林凡一拍大腿，当即拍板。
修真界军人当兵必备三大件：开荒、阵列、砍人。会这三样，基本就能胜任一名战士。军卒们从背包里掏出铁制地钉，挥起工兵铲 “砰砰” 往岩缝里砸，动作熟练得像吃饭喝水，钉地钉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所以不多时就把贝爷的计划落实下去。
坡道一个劲向下延伸，军卒们还顺手在沿途嵌了些发光石，很快勾勒出一条歪歪扭扭、一直向左的下坡路线，蓝绿光在昏黑里拉成了条亮线。
“特么的那个军卒！你绳好好绑！甩到阵法外头你不怕死吗！” 林凡留在最后负责垫后，每过一个人都要伸手拽拽对方腰上的绳结，亲自检验装备。他们必须五个一组往下滑，每当先滑下去的军卒和新下来的人会合，前方的人就会接着往更深处滑一段距离。
而他必须尽力避免非战斗减员 —— 一旦有人不小心被甩出阵法，就算能及时救回来，也得第一时间吃下治疗内脏的丹药，因为离水上空间越来越远，水下压强早把空气压得稀薄，没了阵法保护，肺部会瞬间被压得出血。
凭借钉子绳梯的高效落实，探索队伍向下的速度明显加快。待第一位军卒抵达最下层，脚刚站稳就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没说出话来—— 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预期。
洞顶铺着整块巨大的发光石层，像悬了片青蓝色的天幕，光线直直打在水面上，透过水层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水层看着足有十几米深，可发光石的密度却跟蘑菇族据点附近差不多，亮得能看清水下每根水草的纹路。
先前的幽深昏暗一扫而空，地界忽然变得明亮，连水里的水草都裹着层细碎的荧光，像在散发闪闪星光。五颜六色的鱼群在水中游弋，鳞片的光泽清晰可见；还有不少被突然的光亮惊到的生物，一不留神掉进阵法，在结界里茫然地扑腾，眼神满是慌乱。
“这里...... 前不久应该还是蘑菇族的领土。” 林凡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几处石墩上 —— 这些石墩和之前在蘑菇据点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个种族对器物的塑造格外追求统一，哪怕是碎裂的石桌，棱角打磨得也大同小异，没有半点杂乱感。
这里的空间大得望不到边，却找不到换氧点 —— 唯一的优势是光源充足，发光石把四处照得亮堂堂的，完全不用担心像之前那样迷路。
“走吧，咱们阵法之间尽量不要相隔太远，不然口头传讯根本听不清！如果发现有人要掉队，立刻提醒我们，听到吗！”
“是！”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荡开回音。
众人向着蘑菇族深层领土挪动，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从背包里掏出路标继续做行军线，这让行走速度慢了不少。
没过多久，蘑菇族真正的王国终于映入眼帘。
他们的建筑全是石房，每座石房都被打磨成圆滚滚的模样，像一个个半埋在地下的巨型石球，再把里面掏成空心的。
林凡凑过去，把脑袋探进一间石房 —— 石头缝里渗出的水顺着房檐滴下来，刚好落在他脖颈上，惊得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赶紧举着发光石往里照。
石房内部靠墙的位置，有个向下嵌入地面的石质底座，表面磨得光滑平整，只是看不出具体用途。
另外，每间石房里还放着用不知名植物编织的底座，看着像是用来储物的，可里面早就空了，原本存放的东西没了踪影。
“知道吗北子哥，看到这些，我对蘑菇人融入咱们帝国有信心了。” 林凡蹲在编织底座旁，指尖轻轻碰了碰编织的纹路，看着这些实打实的生活印记，语气里满是欣慰。
“您是说他们的习性，是可以融入人类社会的？”
“嗯，群居种群，有领地意识，还有居家意识 —— 咱们寿命长，我坚信不用五十年，这些蘑菇就能彻底成为帝国真正的公民。”
贝爷走过来，目光扫过圆石房和编织底座，赞同道：“地下生物之中，其余地区的蘑菇族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文明程度，这地界的蘑菇族文明，确实非常惊人。”(贝爷是看的后期军报，而不是之前见过。)
“走吧，不能耽搁时间了。” 林凡说完转身要走，刚回过头就突然皱起眉，眼神瞬间变得警惕，指着斜前方问：“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片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圆石房，没看到任何异常。
“少爷，您看到什么了？” 蛋饼往前凑了两步，疑惑地问。
“没...... 可能是晃神了，” 林凡盯着那方向又看了几秒，才收回目光，“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黑影晃过去了。让大家都小心点，走的时候跟紧队伍，千万不要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