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过余姨后，林凡依旧未动筷子，指尖捏着筷子柄，眼神沉了沉：“姨，衙署附近，我们想打埋伏，三天时间我们蹲着，他们救仓七最好，不救就多个人棍，我们没什么损失。”
“按照你的想法来，可你必须要明白，先前的斗争成果已经被迅速地吞噬了，苗疆城究竟还有多少邪教徒，并非姨现在所能掌控的。”余海英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听了这话，几人皱起了眉头，只有张子龙没有太大反应
“是剃刀行动太表面了吗？” 林凡心有不解，直接询问道，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沿。
不等余海英开口，一旁的张子龙已是先一步道：“主公，并非剃刀行动太过表层，而是古神教的立命之本不单单是财阀的支持。”
“余城主接管后所能做的就是扩大我们的战果，安定苗疆城的民生，并缓慢开放市场经济。”
“可信众不看你赚多少，有多大的执政势力，这是每个人心中的东西。”
“可，古神教的信徒随着如此大规模的扫荡，仍不能醒悟吗？”林凡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满是疑惑。
余海英接话道：“你们走后，我收拾了不少为犯人平反的信徒，我要提醒你，我没有按照自己的做事方法平息。” 她的目光一凝，声音压得低了些：“我没留舌头。”
“但实际上，依旧有少部分人对古神教依旧抱有好感。”
这次，他是真看不懂了，他们信仰中的古神都被自己亲爹给扬了，这些人还想当人奸，这么贱的吗？
他疑惑之际，胖墩却开口道：“少爷，您忘了土矿镇了吗？”胖墩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带着点提醒。
“土矿镇？” 现在回想起来，更多是如何经历了生死，自己在地牢和老黎弄得糊涂事，尤其是自己为了一块肉卷，险些被老苏砍了小 JJ。
“胖墩，你就说吧。”
“他们怎么开发的土矿镇呢？”
林凡眼皮一跳：古神教初期入驻时，老黎非常谨慎地接触，希望他们离开。
但凭借苏洪波的才华，他们强化了一些生产线，还带来了一些看似赔本的建设项目，从基建到医疗，渐渐地让底层人打心底里坚信古神教。
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个 “女妖”、一个 “坦克”、一个 “枪兵”，后背瞬间冒了层汗：在我的世界那些人不去搞建设、不去搞医疗、更不去帮扶百姓，他们都能信成那样。
单靠阴谋论和一些捕风捉影的大事，还有切实发生过的小事，他们就近乎席卷了如此庞大的规模。
我所在的星球已经有电话、电视、新闻报纸了都尚能如此，修真界这样的组织又会怎样？
他似乎顿悟了，也明白了为什么所谓的成果会迅速地消逝，指尖攥紧了拳头。
张子龙和他设计的剃刀行动，虽然迅速地铲除了最大范围的古神教据点、信徒、乃至本地的黑帮势力，过于有权的名门贵族。
但贵族群体的陨落只会迅速诞生新的利益群体，信徒的除根不单是传教徒的陨灭，那些留存在精神之中、思维之中的东西，才是让胜利果实被蚕食的根本。
“余姨，我们可以继续投放留影石去揭露他们的罪行吧。”林凡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带着点期待。
“唉。” 余海英揉了揉眉头，指腹按了按眉心：“你们的举措很新颖，经常有人盯着街头的留影石一盯就是一天。”
“但这件事也怪苗疆城最早的官了。”
“怎么说？”
“他们在建设上造假，把建设的据点画出来，再贪污款项，这件事是明着做的，所以就算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有一句话可以反驳，这一切不过是你们想让他们看的，但凭这一句，姨也没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你当时给苗疆人看的关押留影石，操作痕迹太明显了，学者早就对你的行径做出过预判。”余海英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很坦诚。
“他们认为你为了尽快推行剃刀计划，用逼迫的方式，逼着那些人开口，再把留影石处理后拿出来公布。”
张子龙听到这接话道：“这件事我早就考虑过，只是权衡一番，觉得无伤大雅。”他语气坚定，没半点犹豫。
“剃刀行动一旦过了时效性，等上层群体一致对外的话，根本不可能施展下去。”
“我知道，所以你们也必须接受选择的代价。”余海英抬眼看向林凡和张子龙，眼神很严肃。
“现在我的民意支持是不少，但世家学者对我的支持度是暧昧的，我得不到什么大族支持。”
“古神教的事，余姨帮你有限，目前大多数为官者都在考虑如何自保，苗城军的士气也极低。”
余海英一番话，把林凡说的郁闷了，关于人心，他有时候把民想的太复杂，可有时候又想的太傻。
这份沉默让他觉得头昏脑涨，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主要是事情发展的前瞻与他所想差距极大。
最初他认为，剃刀行动过后，苗疆城会迎来一次红利期，随着民生的逐渐保障，萎缩的市场会有一次回暖爆发。
被消灭的主要势力，可以敲山震虎，让一些投机分子和古神教信徒潜伏起来，起码不会再谋害什么。
可实际上呢？他回到苗疆也有段时间了，在街上无人知晓，在学子之间盛传并不是阴谋论的阴谋论。
余海英的确稳固了民生，但几乎让朝廷与氏族之间横亘了一道墙。
虽然结果是好的，可他的真正差距是前瞻性，张子龙可在决策时前瞻，余姨也能从话里话外说出以后的事。
他也能说，但说出来不对就很尴尬了。
“唉。” 林凡深深叹了口气：“眼下，古神教的主要份子出现在苗疆，事情又复杂起来了。”
“主公，古神教三幻神已去其二，我相信以小 b 的手段，今晚仓七就会失去主要价值，只要守住这份业果就是胜利。”张子龙语气沉稳，给了林凡一颗定心丸。
“那，我本来是想围点打援，子龙的意思是？”
“重兵把守，我们亲自监督，能牵出人马最好，牵不出来，做成人棍送回恒城。”张子龙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余海英也表示赞同：“敌在暗我在明，没有绝对的把握根除时，就拿能拿的最大利益。”
“好！”林凡重重点头，眼神重新有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