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飞行航程，和提前书信过的会面让时光过得有些漫长。
但漫长的时光，有着张子龙和两个护院挂件为伴也不算难熬。
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肚皮，林凡觉得不能再刀自己了，晚上还需要和爱人见面，把自己捅萎了可就坏了。
众人聊着天，也就聊到了牛井寿。
“所以你们认为小牛到底愿不愿意结婚？或者有个伴侣？”
“少爷，这让咱咋说呀？” 北子哥两手一摊：“谁能闯进小牛的心里去？”
蛋饼也附和道：“小牛这个人，找他去做什么都跟着，但问态度都是无所谓，他是我们几个里头死的最死的那个。”
一旁的张子龙询问道：“死的最死是什么意思？”
“嗯......” 蛋饼想了想如何抽象地描述，北子哥接过话道：“战场战士面对生死时，大小便失禁、且战、畏敌是常态，尤其是军阵拼杀，只能一轮轮地死。”
“想要活下去，就得先把自己想成死人，没有死何来生？”
“倘若活下去成了你怯懦的底色，一瞬间的犹豫就可能被魔族斩杀，一时的逃窜就可能被一同作战的督战队就地砍死。”
“你想活着，你得先死。” 北子哥的语气很重，虽然呆头呆脑地显得说出的话没什么分量，却听得林凡和子龙沉重皱眉。
“这个你之前倒是和我说过，我能想象得到。” 林凡回想起早期穿越来询问北子哥怎么不尿裤子，其实一晃也才数月，他现在别说不会尿裤子了，没事还捅自己两刀解解闷。
张子龙则明显忧郁几分：“可以想象得到前线将士们的煎熬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读书人对于生死容易看得太淡，我还记得第一次被北哥你们保护，好像是苗疆城被白袍人弄。”
“第一次用武器进攻，方才明白流血的恐惧。”
听到这，林凡赶忙安慰：“唉，你已经很好了啊子龙，少爷我第一次看到死人，吐得很惨。”
“后来第一次上手打仗，大小便一块流裤裆了我都不知道。” 他无奈摆着头：“这些事不经历几次，是无法抗拒的。”
北子哥接过话题回应道：“军师是谋士，谋士有更大的作用！”
“你们告诉我们去哪指挥，如何去做，我们把事情办好，一切皆大欢喜。”
“可若是我用兵不当，送你们去了归一......”
蛋饼一摆手：“生死有命，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指挥，大家都是能接受的。”
北子哥一听太离谱的指挥忽的想到：“以前军中有个鬼才，五万军撤离，让一位大将用三百兵马阻二十万魔族大军，三百人分六百零二路，人三百零一路，马三百零一路，直冲敌阵，把魔将给弄死，这简直是离了大谱。”
“后来呢？！” 林凡和张子龙齐声道。
“当值卫将军直接砍了总指挥，带着五万人跑路亲自断后，最后损失不足一万，成功撤离。”
“额......”
“所以说啊，子龙先生只要不是让主公分三百兵，做六百路横插敌阵，一般是不会被砍的。”
“哈哈，帝国的容错还真是大啊，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指挥的？”
“唉...... 恒城镇扶使当年的同等军职是骠骑将军，可领二十五万兵，高卫将军一级，这事出后，镇扶使兵权直降到门牙将军，可领五千精锐。”
“那我爹呢？我记得不是说镇北将军？为什么还都叫他大元帅？”
蛋饼接话道：“老爷最早是镇北将军，后来北域没了，是征北将军，再后来，大元帅被恶魔砍死了，老爷接的班。”
北子哥补充：“然后打了一场战略换家，掐断了魔族补给线，硬扣回了胜利城北的抗魔防线，顶着南北夹击，掉头扣了数个魔族大据点。”
蛋饼接回话：“但大元帅其实做了没几年，三十年抗魔战争，镇北和征北将军做了二十七年，最后两年换上去打了场大的就给撤了。”
“唉，那这么说，那个叫龙天翔的人皇不体面啊？按理说该封王的吧？打了三十年，北方都给打没人了，我爹扭转乾坤，这不嘎嘎给荣华富贵？”
“额，老爷没要。”
“啊？”
“老爷说大元帅太烦了，仗打完了军职还你，我就要做镇北将军。”
“那为何被调去了工部？” 这操作也太疑惑了？
张子龙咳嗽了一声：“主公，民间传闻哈，当时龙天翔人皇想要传位，诸多皇子去请大将军背书。”
“然后令尊......”
“我爹如何？”
“要砍了皇子。”
“啊？！” 林凡一整个震惊在原地。
“传闻，当时林将军放出了话，谁敢夺上一任人皇的位，他就亲自砍了谁，后来前代人皇亲自下场交代要退位令尊才作罢。”
北子哥也在一旁表示道：“后来您小舅子上位，怕老爷给他砍了，大概率就调工部去了吧。”
“嘶......”意思是当时皇子夺嫡，纷纷去拉拢老爹，然后老爹站队当裁判，占裁判就算了，关键是还要砍了裁判的儿子，还把人皇之位还给裁判？
“我爹...... 牛逼。”但他很快转念一想“我爹这么顶，当时恶魔族是怎么让北域沦陷的？”乌蒙山那会的对话已经朦胧，不过他大概知晓一场大胜利根本不足以扭转战局，恶魔族如潮水一般不断消耗着人族修士的性命。
蛋饼和北子哥一时无语，但张子龙却回应道“少爷，人员战损、补给线路、战略缺失，人类帝国一次次的抗魔战争都是被蚕食而非溃败。”
“一个作战区域可以固守，但不是每一面都能固守，就算令尊真的能万人敌，就算一次作战能杀死一千，杀死五千。”
“可魔族还是会有下一轮。”
蛋饼听罢开口道“乌蒙山也和您说过，好几个汉子才能换魔族一条命，不守着打就代表着危机，守着打就是拼消耗。”
张子龙接过话“所以每一次战争都是以魔族的补给滞后，和北域冬季作物过少才导致的溃败，只有令尊做到了真正的反攻，对魔族施展了一次大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