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殿偏殿内，冷周廉正观摩着《古神教二三》这本书，由于是十五万字的短篇故事，没费什么劲就读完了。
“赵公公，你觉得此子如何？”他指尖摩挲着书页边缘，目光落在第三个故事开篇的部分。
赵公公是自幼照料他的宫中太监，随着他的上位，也已当上了大公公。他躬身站在一旁，垂着手回话：“此人，善用愚计，城府颇深。”
冷周廉却摇了摇头：“他若是城府颇深，就不会用这种手段打这场仗。”
赵公公疑惑道：“那您的意思是？”
“他是一个充满理想的魔鬼。”冷周廉合上书，手指轻轻敲击书脊。
“魔鬼？”赵公公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不解。
“嗯，他和他的军师都是一类人，理想主义者。”冷周廉靠在龙椅上，眼神沉了沉。
“这样的人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丢出天堂，那他就会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双刃剑啊。” 冷周廉揉了揉额头，“当他深处自我编织的天堂，一切安然无恙，可这就像一头狼。”
“这种狼一旦发现天堂把他驱离，理想就会化作他的怒火和动力，对身边的任何人带来无差别的动荡和毁灭。”
赵公公听得有些楞，只觉得人皇是想找机会把他给咔嚓了，可想了想他老林家那个爹，赶忙劝慰道：“但这头狼现在还在帮朝廷做事不是吗？”
“是啊......” 冷周廉闭合书籍，眨了眨略带酸涩的眼，“我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这样的人，很好满足，却又永远不会满足，就像穿越山林的孤鹰，逾越山峰之后，总会寻找下一座山峰。”
“他听懂了我要他做什么了，只是也说明了许多问题。”
“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控制这样一头野兽，让他的理想火光，不会席卷无辜生民。相信我，为了他的理想，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当理想成为他开路的灯塔，目的地就是他永恒的航线。”
人皇对林凡感慨的同一时间，苗疆城锦衣卫本署大牢之中，地牢石壁渗着寒气，火把光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
林凡静静地望着那小朋友，眼神冷得像冰，模样上至多不过十三岁，却敢做杀人的活计。
“说说吧孩子。” 他声音平淡如常，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身前的石桌。
“放过我...... 我只是拿了他们钱...... 我需要好多钱，我的妹妹......” 小朋友一边说一边哭泣，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可林凡只是冷漠的开口道：“等我找你的名字，还是你自己说？”
“叔叔......”孩子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哀求，心中仍旧怀有一丝侥幸；他会宽容我的吧？我们一直是这样的不是吗？孩子总是能得到原谅的对吧！
“我找到后，你妹妹也得死。”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地牢陷入宁静，小朋友错愕的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诧异。
“我......”
啪！—— 他毫不犹豫的抽打在对方的脸上，巴掌落下的瞬间，孩子的脸颊立刻红了一片：“我父亲年幼时教育我很有一套，先打我七鞭子，打完之后，我哭，就还打，可以掉小珍珠，但敢哭出声就一直打。”
“什么时候哭不出声，什么时候和我讲道理。”
他冷眼盯着那小子：“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叫什么。”
“李...... 李国光。” 稚嫩的脸早已被惊吓的发毛，“我不是什么...... 邪教份子，求您了，别杀我。”
“谁让你杀我。”林凡往前凑了凑，眼神锐利得像刀。
“不...... 不知道，我只知道...... 杀了你，我和妹妹就能......” 半大小子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抽泣声也渐渐拉了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眼眸微眯，已失去了耐心：“我不想再和你讲道理了，我只知道，你前往归一的路上，会受应有的折磨。” 他的道德，并没有占领思维的高地而为一个孩童说话。
在他的世界观中，就好像那些为了所谓的信仰，用炸弹去炸某处的童子军。
你选择了，我可以不评价你是对是错，是正是邪，但你拿起炸药包的一刻起就要遵从一个真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做出了第一步，那么你就算对这个行为悔恨一千年，他依旧会杀了你，不论你是男是女。
“小 b，你来吧，他如果说不出谁来，就逼着他说军师准备的稿，弄完给个痛快。”他站起身，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牛啊仔默默点头，从角落拿起刑具，开始仔细擦拭。
约莫半小时后，小 b 走出了地牢：“少爷，上头的人他不知姓名，但他父亲是神教信徒。”他声音低沉，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凡没有问小 b 可信度如何，因为牛啊仔出手，能扛住的只有古神教核心层的那么几位。
“他家在哪。”他抬头看向小 b，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李家沟。”
“李家沟？！” 林凡和恰好赶来的张子龙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那是先前阿兰探索过得东侧村落，距离镀厄村遥远，几乎处于和赤峰城的边缘地界。
据阿兰所说，里面的人连冷天翔让位儿子做了太上皇都不知晓，一直以为过着的是天玄历。
“军师，如此看来，李家沟有点说法。”先前获得阿兰的情报后，他命大批人力去观察西侧的驿站，却根本想不到，问题出在闭塞的山沟之中。
张子龙点头：“少时需率兵探查，再做计较。”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李家沟看来极为排外，怀柔、民探的路线锁死了，我目前首推潜伏。”
“嗯，去叫我们的弟兄吧。” 他没有问小 b 孩子怎么样，只是看小 b 出屋后默默地向空中抛洒了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在空中飘了飘，渐渐落在地上，诉说着他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