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英的故事听得在场之人无不侧目，虎子也刚知道如此隐情，眉头拧成了疙瘩。
冷心凌的眸子望过来，林凡下意识移开视线，不太想与她对视；爱是要相互的，就像他第一次救两姐妹于水火，第一次试着表白时，冷如烟并没有端起架子。
后续更没有主动让他付出什么。
可北子哥不同，皇室的花蕊永远遇不到肆意翱翔的野蜂。
“心凌......” 他艰难喊出小姨子的名字，喉结滚了滚，“听完五四一发生的事，我已明白你介怀在哪。”
“但，这段故事走不出去的人在你，我们一生都会有很多自己想要的，却不代表每一件都能是我们想要的。” 可话说到这，他不知道怎么劝了，手指抠着椅子扶手；他自己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角色，反过来劝一个相同品质的人，有些没词。
冷如烟却在这时适时开口，身子微微前倾：“妹妹，为什么你的追求，一定是和林冀北成为道侣，走入婚姻？你是为了弥补谁？究竟是林冀北还是赵宁英。”
“我......” 她被姐姐的问话问得一愣，眼神飘向地面，“我不知道，我亏欠他们良多。”
“可他早就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他们是军士，生死无常。”
“赵宁英女士用生命让你可以走得更远，望得更高，他们两人，一位诚心把你当做了亲人，一位履行了军士的承诺。”
“走不出这段情感中的，一直是你啊妹妹。”
望着众人那种慰问的眼神，小丫头失落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耷拉：“我忘不了..... 姐姐，你说得对。”
小丫头有态度上的转变！林凡察觉到了冷心凌起码是知错的状态，心里松了口气，说明她明白自己做的事是一种强求。
现在是最好的劝慰机会，得想想说点什么，指尖无意识敲着膝盖。
“心凌，如果你想报恩...... 完全可以成为林冀北肝胆相照的朋友吧？” 他的适时开口，也让丫头的眸子投了过来，亮了亮。
“你能好好地生活，是对保护你丧命的赵宁英最大的回馈，她用高尚的品德换了你一条命，但我觉得她不想你陷入这样复杂的情感旋涡。”
“我的护院北子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有着生死看淡的沙场阅历，是一位飘逸逍遥的传奇。”
“这种复杂的情感，完全没必要只束缚在爱情这一种里吧？” 言至此，二人目光对视，空气静了静。
冷心凌却察觉到了另一种意思，仿佛在说；那第一次求不到爱情，你不会做朋友吗？修士寿元那么久，只要等得起就行，你急什么？
“我明白了姐夫！” 她目光一亮，猛地抬起头，却听得姐姐、姐夫眉头一挑，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这丫头，听懂啥了？
她那抹失落终于散去，但随之而来的是充满睿智的期待，嘴角还勾出个小弧度。
“心凌......” 林凡扯嘴开口，语气带着不确定，“你听懂啥了？”
“心凌什么都听懂了！” 她就好像那个谜语人，身子晃了晃，配合着那股亢奋劲，让两人的心更没底了。
“虎子叔叔，带我去换装吧，暗卫的衣服太紧身了，有些不舒服。” 她一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朝着虎子走去。
在三人狐疑的目光中，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屋，木门 “吱呀” 一声合上。
“想不到那边会发生这种事。” 见妹妹走远，冷如烟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才开口道。
“唉..... 为什么八岁的小孩会去前线运粮？” 林凡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满是费解。
“禅母...... 是一位女武痴，对战争有着一股...... 难以言述的热忱。” 冷如烟手指摩挲着杯沿。
“而且...... 你是知晓得，皇室成员经常亲临前线慰问将士，我年幼时亦是在后方待过数次。”
“哦。” 他头皮还是有些发麻；哪有打仗把自己八岁女儿带前线的？关键这事自始至终最难追溯的点是，没有罪人。
这是诸多因果所造成的割裂，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割裂，人无法解决，却又耿耿于怀。
“如烟，你决定好我们什么时候返程了没？” 想不通的事暂时不去想，林凡直起身，干脆问问她的行程。
“三天后，你也刚好归拢一下队伍。”
“嗯，张千鹤的妻子加入了我的奇门，但华璨和牛井寿的药铺我却有点犹豫了。”他抓了抓头发。
“为什么？”
“你也说过，人皇可能在封王上安置我，到时候若是小牛不愿留在首都，买了铺子又得卖，一来二去没准钱没赚到，还得赔点。” 想了想帝都的房价，眉头皱得更紧，如果自己可以混在恒城圈就完全可以，问题是现在怎么想，都混不到吧？
“为什么...... 不租一个？”
“租一个？” 他一伸脖子，眼睛瞪圆了点，“铺子还能租嘛？”
冷如烟勾了勾嘴角，眼底带着点笑意：“地球的铺子只能买吗？”
“这...... 我不知道。” 他一个踢足球的，见到铺子一个个装修得有模有样，就会下意识觉着，房子是老板自己的，他本身也从未租借过什么东西，至多听说过足球运动员是可以租借的，原来铺子也能租借的吗？
“偏一点的地方一个月 4 金，你家附近的话一个月 7 金，只要你开店前算好利润，凭借华佗先生的招牌，赚钱和保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抱歉...... 年轻了。” 林凡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冷如烟摇了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言道：“你手里有那本《真实的古神教》吗？你们做出来的第一本书，在南通时倒是拜读过，新出的还没读。”
“哦，有的。” 他随即在储物戒中一探，指尖泛出点微光，捏出一本封皮泛黄的书递给了对方。
“凡凡，你们做的书籍，也是为了义务教育背书吧。”
林凡目光明亮，身子微微前倾：“你看出来了？”
“嗯，不难理解。”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捻开了第一页纸，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看了看人员表，与第一本书的编辑人员无甚区别。
“你们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制造因果闭环，有眼界的人会被自己做的恶事害死，没眼界的人会在信仰中迷失，又用一些桃色故事包装，让书籍更容易在市井中被接受。”
“你们的服务人群精准地踩中了读书人和说书人群体，有话题就会有说书人说给百姓，百姓与寒门之间亦有交集，能对文盲群体有一个科普和娱乐的作用。”
“是一场值得肯定的舆论战。”她语气里带着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