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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珺眸光微动。衍圣公府乃圣人之后,世代受朝廷礼遇,若无确凿证据,即便是钦差大臣也奈何不得。

看来山东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贾珺追问:罗大人可知此次孔家出面的是何人?

罗世昌沉声道:当今衍圣公第

三子孔业亲自坐镇,更有山东数家豪族联手操纵,不少本地官员也牵涉其中。

贾珺闻言心下了然,罗世昌分明是被推出来顶罪的替罪羊。

每逢灾年,这些世家大族便趁机敛财,强占民田、买卖人口,大发灾难财。此等积弊由来已久,难怪景帝决心变法革新。

贾珺整了整衣冠,向罗世昌拱手:多谢罗大人指点。天理昭彰,相信朝廷定会还大人清白。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贾珺离去的背影,罗世昌暗自思忖: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能否将那些蠹虫绳之以法?

回到驿站,一名绣衣卫上前行礼:卑职山东千户张彪,参见指挥使大人!

贾珺示意其起身:详细说说山东现状,重点汇报哄抬粮价的几家。

张彪禀道:山东大旱,百姓饥不果腹。以白家、常家、洪家为首的豪族,勾结衍圣公府三公子孔业囤积居奇,粮价已暴涨五成,民间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

贾珺手指轻叩桌案,沉吟片刻:山东官员中,有哪些人参与此事?

张彪迟疑一会儿说道:“禀侯爷,山东从巡抚到州县官员,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寥寥无几。”

贾珺微微一笑:“这么说,本侯会见罗世昌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张彪应声道:“侯爷,就算良城知府未参与其中,罗世昌也必定被人监视,您见他之事恐怕早已传开。”

贾珺点头道:“你继续盯紧他们,记录与这些人有往来的官员,但切勿打草惊蛇!”

张彪拱手答道:“遵命!”

济南城最大的青楼彩 ** 。

三楼雅间内聚集了山东一众士绅名流,居首的是个三十出头、国字脸蓄着长须的男子,正是衍圣公的第

三子孔业。他自幼养尊处优,在衍圣公府长大,于山东地界一言九鼎,性情极为傲慢。

白家家主对孔业说道:“三公子,贾珺此番来势汹汹,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毕竟此人深受皇上器重。”

张家主附和道:“白兄所言极是。贾珺在京城行事狠厉,连宗室颜面也不顾,我们必须慎重应对。”

孔业不以为然道:“诸位多虑了。我等又未触犯律法,贾珺能拿我们如何?莫说是他,便是皇子亲王来了,也得给我孔家几分薄面,何况一个黄毛小儿?”

白仁笑道:“三公子所言极是。众口铄金之下,看他贾珺如何解救罗世昌。那罗世昌坏了我们的事,如今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张家主张博依旧忧心忡忡:“贾珺身为侯爵,又兼任绣衣卫指挥使,且京中消息称皇上对其极为信任,万不可大意。”

孔业摆手道:“无需担忧,一切有我。贾珺掀不起什么风浪。”

驿站门口。

贾珺带着几名亲兵正要外出,忽见几个衣衫破旧的老农围在门前。

见他出来,老农们跪地叩首:“草民拜见青天大老爷。”

贾珺毫不介意他们的衣着,亲手扶起为首老者,温和道:“快快请起。几位老丈可是有事找本侯?”

领头的庄稼汉恭敬道:侯爷在上,小民们都是罗知县管治的百姓。罗大人开仓放粮是为救百姓性命,全县百姓联名保举,要为罗青天讨个公道。这可是难得的好官!说着又要下跪。

贾珺虚扶道:老丈且将贵县详情细细道来。

老汉含泪道:当年庄稼绝收,眼看就要饿死人了。罗大人带着大伙抗旱救灾,把自家存粮都散尽了。连着三回往省城递折子请开官仓,却如石沉大海。

那时候村里天天有人饿死,老人家都把口粮留给孙辈,还有人投井上吊......几个白发老者说到这里,都哽咽难言。

缓了缓又道:罗大人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开了官仓。这样的好官若要治罪,当真是没了天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情愿拼命也要为大人讨个清白!说罢连连叩首。

贾珺扶起众人道:邻近州县又是如何光景?

回侯爷,咱们县原本就穷,幸有罗大人开仓救命。别处虽然富些,饿死的人反倒更多。如今粮价飞涨,到处都有人逃荒要饭。

贾珺拍案怒道:那些县官都是死人不成?山东巡抚布政使难道......”

老汉摇头叹气:邻县的情形小民说不周全。只知道为开仓的事,罗大人险些掉了 ** 。听逃荒的人说,外头饿殍遍野......

贾珺正色道:此事本侯记下了。天理昭昭,必不会让忠良含冤。

待老人们离去,贾珺沉吟良久,忽然对张龙道:山东既有 ** ,为何城中不见灾民?此事蹊跷,速去查探。

张龙领命而去。

当晚贾珺刚用过饭,张龙便匆匆回来复命。

张龙拱手禀报:“二爷,属下查探得知,良城并非没有灾民,而是被知府章含驱赶到其他地方了。”

贾珺皱眉沉声道:“章含看着不似恶人,竟做下这等事?莫非他以为赶走灾民,本侯就无从知晓?”张龙低声道:“侯爷,百姓传言城外三十里处有灾民搭建的窝棚,许多人食不果腹……”贾珺当即起身:“走,去瞧瞧。”

张龙劝道:“二爷,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稳妥些。”

贾珺拂袖道:“本侯一身武艺,何须畏首畏尾?灾民聚集日久,恐生变故!”

张龙肃然抱拳:“遵命!”

院中,贾珺未调绣衣卫,仅率十名便装亲兵策马出城。

知府衙门内。

章含闻报贾珺夜行,拧眉道:“他意欲何为?”

师爷躬身道:“大人,已派人暗中尾随,稍后便知端倪。”

章含冷声吩咐:“叮嘱他们谨慎行事,切莫打草惊蛇。”

师爷笑道:“大人宽心,咱们的人晓得轻重,绝不敢误事。”

城外官道上,贾珺忽勒马回首,对张龙令道:“把后头的尾巴处置了。”

张龙面色一沉,当即带两名亲兵折返。不多时,他押着一人复命:“二爷,逮到两个,另一个已了结。”说着将俘虏掷于马前。

贾珺居高临下喝问:“谁派你来的?为何盯梢本侯?”

那人昂首闭口,张龙扬鞭厉喝:“再不如实招供,休怪鞭子无情!”

见其仍不言语,贾珺冷笑:“骨头挺硬,可惜错付了人!”

那人啐道:“要杀便杀!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迟早遭报应!”

贾珺知其不会吐实,眼神示意张龙。

寒光闪过,那人顷刻毙命,双目犹带恨意圆睁。

山东暗流

贾珺眉间锁起深深沟壑,这齐鲁之地的水深不可测。眼下空自揣测也是徒劳,且待他细细查访,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

张龙引着众人箭步向前,不过半盏茶工夫,远处火光跃入眼帘。贾珺心下了然——此行的终点就要到了。

这是个隐蔽的山坳,密密麻麻的茅草棚子挤满了谷地。火光映照下,孩童们嬉闹追逐,大人们三三两两围 ** 谈。见贾珺一行突然现身,道道警惕的目光如钢针般扎来。

贾珺暗中盘点,这黑压压的人群竟不下万余。更蹊跷的是,这些所谓的灾民虽衣衫破旧,面色却红润饱满,哪有半分饥馑之色?他心尖陡然一颤——

有人在圈养灾民!若果真如他所料,只怕齐鲁大地要掀起血雨腥风。

诸位可是被良城府衙赶出来的百姓?贾珺不动声色走近火堆,含笑探问。

为首的虬髯汉子目光如刀:阁下何人?

神京行商,听闻乡亲们遭难,特来看看能否尽些绵力。

汉子嗤笑出声:好个大善人!咱们这一万多张嘴,不知贵人能舍多少雪花银?

贾珺眼底闪过寒芒——这般咄咄逼人的灾民倒真是头回见。面上却不显露:惭愧,小本经营,略表心意罢了。

一百零言谈间,贾珺已将山谷布局尽收眼底。如这汉子般的精壮男丁,把守着各处要害要道,竟暗含阵法。

客商请回吧!汉子突然冷声驱赶,饿红了眼的人,可是连观音土都敢吞的!

贾珺了然于心,笑着从怀中取出银票:既如此,这五百两给乡亲们籴米救急。

接过银票的汉子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嘀咕:莫不是多心了?可掂着沉甸甸的银票,又咧嘴笑了。

驿馆内,贾珺连夜召集绣衣卫:明日半数人马便装出城,暗查周边此类踪迹。记着——风声半点不漏!

此番赴鲁,除二百亲卫外,他更暗中调了五百绣衣精锐。此刻,正是利刃出鞘之时。

五位绣衣卫百户拱手应命:遵命!

神京城西侧的深宅内,一名黑衣人立于窗下,低声道:主上,贾珺已至山东,恐对计划不利。

屋内传来阴沉的回应:自寻死路。传令下去,起事时顺手除掉贾珺,免得这朝廷鹰犬碍事。

黑衣人抱拳:属下明白!

十日后,济南城外庄园。后院中,数名彪形大汉正对着明王塑像跪拜。为首者身高近两米,面色黝黑,满脸横肉。众人起身后,有人急切道:教主,何时起事?弟兄们已按捺不住!

这明教教主王振,实为白莲教首领,暗怀改朝换代之心。他深知凭己力难以撼动大楚王朝,幸得京城贵人扶持。王振心思缜密,表面依附贵人,实则暗藏自立为王的野心。

正值山东大旱,当地望族囤粮抬价,民怨沸腾。加上京城势力的暗中支持,王振认定时机已至:急什么?山东大营半数已入我手,夺取军营便能掌握先机。

李舵主激动道:不如联合军中弟兄,宰了主将。届时整个山东尽归我明教!

旁人附和:灭了孔家、白家这些囤粮大户,军粮便有着落了!

李舵主狞笑:这些发国难财的奸商,倒是替咱们备足了粮草。众人哄堂大笑。

王振拍案而起:好!先取山东大营,既防官兵围剿,又能夺取军械装备。

众人肃立抱拳:谨遵教主谕令!

就在这时,一个壮汉匆匆进殿,抱拳禀报:教主,京城派来特使求见!

王振眉头一皱,心中暗想:那位怎么偏在这时候派人来?就不怕被皇帝察觉端倪?

但念及眼下势力尚未稳固,仍需仰仗京城靠山,赶忙整理衣袍迎了出去。

院中立着个黑袍人,见到王振便朗声笑道:多年不见,王教主依旧精神矍铄!

特使抬爱了。王振拱手还礼,请随我入内详谈。说着将人引入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