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见母亲要吃亏,一个箭步挡在前头。转眼间两个男人就扭作一团,贾张氏瞅准机会也扑上去又抓又挠。
刚踏进院门的二大妈和刘光天见状,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菜篮子加入战局。没过三招两式,贾家母子就被按在地上痛揍。
街坊四邻闻声赶来,围成圈指指点点:
这不是找死吗?
贾东旭那竹竿身板,风大点都能刮跑...
带着个窝囊废儿子来逞能,真是老糊涂了。
等易忠海和闫埠贵气喘吁吁赶到时,贾张氏蓬头垢面坐在地上,青紫的嘴角还渗着血丝。
都住手!易忠海的怒吼总算制止了混战。
贾张氏一骨碌爬起来:壹大爷您得主持公道!她抹着脸上血渍叫嚷,要不是这老东西害我蹲大牢,今儿能出这档子事?必须给个说法!
易忠海看着满地狼藉,沉声道:半小时后开全院大会!
话音未落,他侧身朝隔壁院落喊了句:麻烦叫李东过来,必须让他参加。
约莫三十分钟后,居民们搬着板凳在院 ** 围坐,召开全院大会。
李东挑了最佳位置,悠然翘着腿作壁上观。
会议刚开场,贾张氏就急不可耐举手:我要发言!
易忠海示意她开口。
贾张氏扯着嗓门嚷道:刘海忠必须赔钱!要不是他害我蹲大狱,这半年能遭这么大罪?不给补偿我咽不下这口气!
未等易忠海表态,刘海忠就炸了毛。他哪来的钱赔?全家积蓄早被儿子卷走,现在日子都紧巴巴的。再说这明明是贾张氏自作自受,凭啥赖他头上?
你自己作妖关我屁事!我可没指使你!
贾张氏地蹦起来吼道:要不是你下套,我能上当?两人剑拔弩张怒目相视,眼瞅着就要动手。
闫埠贵咳嗽两声打圆场:都消消气,有话好商量嘛。这事儿两边都有错,互相让一步?
这老滑头向来和稀泥,宁可问题烂着也不愿得罪人。可惜双方都不买账,贾张氏直接戳着他鼻子骂:要你多管闲事?老不死的管好自个儿就行!
闫埠贵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这个泼妇!简直不可理喻!
贾张氏还在纠缠刘海忠要钱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要我说,还不是你先想坑李东?不然人能逮着机会整治你?
贾张氏恶狠狠瞪向发声者,对方却浑然不惧。这话像捅了马蜂窝,众人顿时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这能怪谁呢?没人逼着你上当,纯粹是你自己没脑子才吃了亏,纯粹是找罪受!
就是啊,刘海忠现在也遭报应了,儿子离家出走,养老钱也被卷跑了...
这番话让刘海忠的脸色刷地变白了。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刘海忠冲着贾张氏嚷道:关我什么事?你倒霉纯属活该!想让我赔钱?门都没有!
你看看我这脸被你抓成什么样了?该是你赔我医药费才对!
贾张氏没料到刘海忠这么 ** ,扯着嗓子喊:要钱没有!你甭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易忠海瞧着两人又要掐起来,重重叹了口气。院里这些破事天天闹得他头疼。
其实他早看刘海忠不顺眼,巴不得把这祸害赶出去。但身为院里管事的,又不得不出面调停。
都消停会儿!过去的事还翻什么旧账?
贾张氏,刘海忠虽然坑了你,可他现在儿子跑了钱也没了,你还想怎样?
刘海忠,贾张氏为这事都蹲过牢了,抓你几下怎么了?你不也揍回去了?
大家各让一步吧!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闹这么僵有意思吗?
这事儿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
就在众人准备散会时,何大清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见到院里正在开会,他诧异地环顾四周,朝大伙点头致意。
邻居们瞧见他身后崭新的三轮车,纷纷奉承:老何可真勤快!这么晚还出车,没少挣钱吧?
何大清笑而不答,满脸写着得意。
贾张氏眼珠一转,坏主意涌上心头——刘海忠是榨不出油水了,可这何大清看着就阔绰。
更何况他儿子傻柱和自己儿媳妇还有笔糊涂账呢!
这么想着,她突然扯开嗓子喊:何大清!你来得正好,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何大清一脸茫然地看着贾张氏,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向她交代的事。
你在说什么?!
周围的人也纷纷转头盯着贾张氏,纳闷她到底要说什么。
怎么?连你儿子干的好事都不知道?
一听到牵扯到自己儿子,何大清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贾张氏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看来你心里有数,那咱们就好好算这笔账!你儿子 ** 我儿媳妇,为了她的名声,你们必须赔偿!
何大清可不傻,这分明是 ** ,干脆地回道:做梦。
傻柱早就憋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指着贾张氏吼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清清白白!
贾张氏冷笑: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是你,我儿媳妇的名声能坏成这样?
傻柱气得要冲上去打人,贾张氏吓得后退两步。
怎么?想打人?被说中了吧!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必须给个说法!赔钱!
傻柱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话:再敢造谣,老子撕烂你的嘴!我还要娶媳妇呢!
贾张氏咧着嘴讥讽:就你?能娶着媳妇?除非母猪会上树!
傻柱彻底爆发,一把揪住贾张氏的衣领。
易忠海赶紧冲上来拦住:住手!你这一拳头下去,她非得躺着不起来!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到时候何家怕是要被讹得底朝天。
傻柱猛然醒悟,想起贾张氏最拿手的碰瓷本事。
他愤然缩回手,贾张氏脸上写满得意。这个院子里,果然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在牢里那些日子,连大声喘气都会招来刁难,她只能低着头做人。如今回到自家地盘,可算能扬眉吐气了。
哑巴了?她从鼻孔里哼出声,不敢吱声就是心里有鬼!赔钱!今天这事儿没完!
何大清一个箭步护在儿子身前: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儿媳妇总往我儿子跟前凑!
非但不记着傻柱接济你们家的粮米油盐,倒学会反咬一口了?
贾张氏三角眼一斜:送吃送喝还不是存了歪心思?
我儿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把粮食往外推不成?
突然炸响的呵斥声震得窗棂一颤:怎么就不能!
贾张氏扭头撞见聋老太太犀利的目光,顿时像被针扎的皮球。这尊被她遗忘的镇宅老佛爷,此刻正让人搀着立在檐下。
全院就数这老太太辈分最大,当年整治人的手段更是叫人脊背发凉。贾张氏两腿不听使唤地往后挪,活像见了猫的耗子。
刚才不是挺能嚷?拐杖重重杵地,接着掰扯啊!
贾张氏嘴唇直哆嗦——老太太每句话都像铡刀悬在头上。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拐杖点着她胸口,还学泼皮讹钱?
柱子的清白大伙儿有目共睹,你要再攀扯秦家媳妇——
谁...谁说没瓜葛!贾张氏还在死撑。
拐杖砸出火星:拿证据来!横竖你举报成瘾,不差这一回!
一听到这个词,贾张氏立刻闭上了嘴。
她被举报害得不轻,要不是当初举报李东,也不至于进监狱挨那么多打。
怎么不举报了?刚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吗?
有证据你尽管去举报,没有就别在这胡说八道!
秦淮如是你儿媳,傻柱是院里邻居,你这么胡乱诬陷,让大伙儿怎么看他俩?
难道你想让你儿子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戴绿帽?
贾张氏抿着嘴不吭声。她当然不愿意,可要是何大清肯掏钱,勉强忍忍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往外说,生怕又被聋老太太揪着耳朵训。
聋老太太一开口,全场鸦雀无声。大伙儿都敬重她,只要她说话,就没人敢插嘴。
老太太絮絮叨叨训了五分钟,贾张氏脸色变来变去。
最后还是易忠海过来打圆场:行了,她知道错了...
聋老太太见贾张氏缩着脖子的怂样,咳嗽两声摆摆手。
贾张氏如蒙大赦,刚才站着挨训的滋味可真难受。现在见老太太放人,赶紧拎着椅子溜回屋。
那逃跑的背影活像只过街老鼠,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着贾张氏慌慌张张逃走,众人相视一笑。
还有谁有事?聋老太太敲着拐杖问。
大伙儿纷纷摇头。
散会!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各自回家,李东也懒洋洋地扛起椅子,手里还攥着没嗑完的瓜子。
易忠海看到李东那副德性就头疼,见人群基本散去,转身搀扶聋老太太回屋:今天多亏您坐镇,要不然这事没完没了。
翌日清晨,贾张氏早早将秦淮如唤进屋内。
自己交代清楚,这算怎么回事?
秦淮如战战兢兢立在墙边,在这个家里她最怵的就是贾张氏。见婆婆冷着脸往桌边一靠,她手指都绞得发白。
我真没做越界的事...妈您要信我!
没越界?贾张氏嘴角扯出冷笑,坊间可传你给傻柱洗贴身衣物了。
那是情势所迫!秦淮如急声辩解,当时傻柱在相亲,我就说了这话想搅黄...
贾张氏不置可否,枯瘦的手指在桌面敲了半晌,突然吐出俩字:跪着。
膝盖撞地的闷响立刻响起。
看着媳妇顺从的模样,老太太胸口堵着的那团气总算顺了些。从头到尾给我交代明白,要是敢扯谎——话尾的威胁悬在半空。
秦淮如太清楚婆婆的手段,若被发现隐瞒,非得脱层皮不可。她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末了还搬出丈夫:东旭也知道这事,不信您问他!
听见儿子名字,贾张氏骤然变脸,茶碗重重砸在桌上。的脆响让秦淮如立刻噤声。
过来。
当秦淮如挪到跟前,两只粗糙的手掌带着风掴下来。常年劳作的力道让双颊顷刻肿胀,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砸,她却连抽噎都压着声。
贾张氏鼻腔里哼出冷笑:知道为什么挨打?
回答她的只有压抑的啜泣。
贾张氏并不需要回应,她直接自顾自地往下说。
“记住了,你既嫁进贾家,活着是贾家的人,死了也是贾家的鬼。”
“甭管你存着什么心思,明着告诉你——想离开贾家,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