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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李东与老者素来不睦,但如此公开顶撞还是头一遭。围观者顿时来了兴致,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李东环视四周,摊手道:你们不觉得长老每次发言都是老一套吗?先絮叨这些日子院子里发生的事,再告诫我们引以为戒。接着东拉西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每次开会的陈词滥调听得人耳朵起茧。

愿意听的尽管听,反正我是不奉陪了。

这番话引得不少人频频点头。说实话,若不是碍于情面,他们也想效仿李东这般潇洒。

老人没料到众人竟会赞同李东,气得胡须直颤:你既是这院子的人,就该懂得尊敬长辈!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这个不懂规矩的!

给我站起来!

李东纹丝不动地坐着。

怒不可遏的老人冲上前来就要拽他起身。却不料年轻人突然笑出声来:可使不得,您这把老骨头万一摔着了,怕是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这半开玩笑的警告让老人僵在原地。动手怕真被推倒,不动手又咽不下这口气。确实年纪大了,经不起摔打。

李东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对一大爷的话充耳不闻。这轻视的态度让一大爷胸口发闷,脸色愈发阴沉。

“你给我站起来!”一大爷猛地拍桌,“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

许大茂在旁煽风 ** :“就是!您可是咱们院的主事人,谁不得给您三分薄面?除非他不是咱院里人,那当然另当别论。”

“听见没有?”一大爷冷笑,“只要你还住在四合院,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李东闻言突然笑出了声,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哟,敢情您还真是把这院子当成自家王府了?”

“是又怎样?”一大爷倨傲地扬起下巴,“不服管教就滚出去!搬走了我绝不拦你!”

李东缓缓起身,突然将椅子往后一拽:“不巧,这房契还在我兜里揣着呢。搬不搬,轮不到您指手画脚。”说着转身就走,“今日算我白跑一趟。”

一大爷气得直哆嗦,指着他的背影怒吼:“反了天了!你这是存心要跟我作对?”

许大茂赶忙上前给他顺气:“您消消火!这李东简直目无尊长,太不像话了!”

院子里,易忠海越想越气,觉得李东当众驳了他的颜面,实在太过分。

他沉着脸对众人说:

大伙都瞧见李东那副德性了,咱们院儿还能容得下这种人?

人群里泛起一阵窸窣声。几个 ** 坊互相递着眼色,谁都拿不定主意。虽说平时大家对易忠海也有些微词,可再怎么说晚辈顶撞长辈总归不合规矩。这么想着,多数人还是向着易忠海的。

要不...找个人去劝劝李东?让他回来给您赔个不是?有人试探着提议。

易忠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成啊,只要他能来认错,这事儿就算翻篇。

得了这话,几个老邻居合计半晌,推出个平日寡言的中年汉子去当说客。

李东刚回屋坐下,木凳还没捂热,就听见院门外的敲门声。开门见是院里最没存在感的王老三,不由挑起眉毛:有事?

王老三搓着手赔笑:刚那事儿...一大爷说话是冲了点,可你这...也不该那么呛他啊。

李东顿时笑出了声:合着您是来当和事佬的?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王老三愁眉苦脸地劝,闹太僵对你也没好处不是?

李东 ** 然伸手按住对方肩膀:千金难买乐意这话没?见对方 ** ,他咧嘴一笑:我就乐意这么着,爱谁谁。

“有意见让他尽管来找我。”

李东语气坚定,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地契在我手上,这屋子谁也动不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略带讥讽地看了看对方。

“我的话就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对面的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半晌,他只能后退两步,默默垂下头。

李东满意地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希望你能把话原原本本地带给他。”

说完,他转身进屋。而刚才那人回到前院,把李东的话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吭声。

一大爷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还真不信邪,还能让他待下去!”

他怒气冲冲地往回走,连水杯都忘在桌上。许大茂见状,眼疾手快地抄起杯子追了上去。

一大爷刚走到门口,忽然一愣——自己杯子落下了。正要折返,却见许大茂笑眯眯地端着水杯走进来。

“一大爷,咱们聊聊?”

许大茂堆着笑,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

一大爷皱起眉,心里犯起嘀咕:自从上次闹掰,许大茂就没怎么露过面,今天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他冷哼一声,直截了当道:“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许大茂笑容不减,凑近一步。

“我这不是看您急着对付李东嘛……”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正好可以合作。许大茂压低声音说道。

一大爷斜眼打量着许大茂,突然笑出声来:许大茂啊,不是我看低你,就你现在这副模样,拿什么跟我合作?厂里谁不知道你被李东整得有多惨。

许大茂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反而冷静地反问:您说得在理。但光凭您一个人,又能成什么事?

这话戳中了一大爷的痛处。他确实苦于找不到整治李东的办法,才会在这里生闷气。见一大爷沉默,许大茂乘胜追击:咱们目标一致,就是要让李东滚出这个院子。为了这个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您说是不是?

想到方才当众被李东羞辱的情形,一大爷终于松口:好,就再信你一回。这次必须把他赶出四合院!

两人凑在一起,开始谋划起来。他们盘算着栽赃李东偷窃,或者制造桃色谣言。这些下作手段之前都尝试过,却总被李东化解 ** 。这次他们决定要周密布置,绝不能再失手。

筹备计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二人商议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与此同时,傻柱急匆匆地赶去赴周老板的约。

周老板临时通知他有一批新货需要运送。

得知消息后,他二话没说就直奔周老板而去。

眼下赚钱要紧,至于工作靠不靠谱,做完再说!

两人在仓库门口碰头,周老板一见他就热情地抱了上去。

突然的亲近让傻柱有点蒙,顿了片刻才用力回抱。

“周老板,接下来咋办?”

周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简单,把这批货运到指定地点,再帮忙卸货就行。”

初次接这活儿,傻柱不放心地追问:“就这些?”

周老板点头:“放心,不会给你安排复杂的活儿。”

反复确认后,傻柱终于坐上驾驶座,驱车前往目的地。

运送路线并不远,从一个仓库到另一个仓库,车程大约一两小时。

到地方后,傻柱开始卸货。另一个仓库有帮手,活儿倒不算累。

忙活一小时左右,货物全部搬完。

返回原仓库时,他瞧见周老板站在门口,赶紧上前招呼:“周老板,这算干完了不?”

周老板乐呵呵点头:“妥了!等兄弟们清点完货,一块儿发工钱。”

提到工钱,傻柱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默默等着工友们出来。

片刻之后,仓库里的工人们陆续走了出来。这些工人似乎早已熟悉这样的流程,熟练地在周老板面前排成一行。

看见工人们的举动,傻柱手足无措地跟随着站进队伍,动作显得格外生疏。

周老板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

来来来,这是大伙儿的工钱。

他边说边按照信封上的姓名逐一发放。

整个过程中,傻柱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因为最后加入队伍,他成了最后一个领到信封的人,拿信封的手不停地颤抖。

周老板将最后一个信封递给傻柱时,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放轻松,这是你应得的。

傻柱连连点头道谢,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核对金额。

当他看清里面的数额时,立刻瞪圆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反复将钞票倒在手心数了好几遍。

确认信封里确实装着二十块钱后,他激动地冲到周老板面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周...周老板,这些钱真是给我的吗?您没搞错吧?

周老板闻言笑道:

千真万确是你的。你放心,这趟货值这个价。

傻柱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直到此刻,他都难以相信自己只是跑了一趟车就能赚这么多钱。

见傻柱目瞪口呆的样子,周老板依然笑容满面:

过几天还有批货,你应该会再来吧?

傻柱连忙点头如捣蒜:

一定来!您放心!

得到答复后,周老板满意地离开了。

回程路上,傻柱整个人飘飘然的,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至今仍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如此轻松地赚到二十块钱。

二十元抵得上傻柱当学徒工一个月的收入。

他做学徒时每月仅有十余元进账。

若能每月跑上十几趟车,那简直是发大财了!

想到这个,傻柱笑得眼角都挤出褶子。

秦淮如正埋头搓洗衣裳。如今她每日除了洒扫烹煮,还得四处寻觅能贴补家用的活计。

自打贾东旭遭厂里开除,便整日闲坐家中。贾张氏舍不得催促儿子,只得自己出门打听招工消息。可惜被辞退又有污点的人,正经厂子都不肯收。

眼见家计日渐艰难,秦淮如只好自己挑起养家重担。连日劳作令她筋疲力尽,既要收拾家务又要照料全家,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她正拧着湿衣服抬头,忽见傻柱站在不远处咧嘴傻笑。

捡到宝了?笑得这般欢实!秦淮如满心烦闷,语气自然透着不耐。

傻柱浑然不觉,兴冲冲要分享喜讯:我领到工钱啦!

二字让秦淮如眼睛倏地发亮:怎么说?你几时上的工?挣了多少?

傻柱显摆地从兜里掏出信封,还没递过去就被秦淮如劈手夺过。见她夺信的狠劲,傻柱一时愣住了。

咋样?

秦淮如急不可待地抖开信封,见到钞票那刻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这是你整月的工钱?

哪能啊,傻柱连连摆手,就这一趟的。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反复清点信封里的钞票。确认足足二十块钱后,她猛地抬头紧盯着傻柱问道:

你没犯法吧?

傻柱苦笑着摆手:哪能啊!我可不是贾东旭那号人,这是正经营生,帮人跑运输的!